(前文修改:最後部分,李儒對韓遂的态度并沒有那樣yīn險,而且這兩人還有些交情。)
韓遂聽說有人給自己來信,心中好奇,會是誰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寫信呢?由着心中的這個想法,韓遂一邊伸手接過書信,一邊随意地問了一句:
“是誰來的信?”
衛兵低着頭道:
“回都督大人,是曹軍都督吳凡來的信。”
說完,衛兵掃了韓遂一眼,随後就連忙退出去了。
現在,韓遂部下的所有将士,都已知道吳凡對韓遂格外優待的那件事,繼而認爲二人關系非同一般;此時吳凡來信,不用說其中必有隐情。這名衛兵也是深以爲如此,生怕自己在這裏久留不便韓遂看信,因此連忙退了下去。
韓遂這時卻是驚訝非常,搞不懂吳凡爲什麽會給自己來信,自己明明和吳凡全無半點交情啊。
由于此前剛剛遭遇馬騰誤解,韓遂急于證明自己絕對清白,對于吳凡的這封來信,韓遂想也沒想直接拆開觀看,以期在信中找到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正可謂當事者mí,以韓遂的智商,這事要是攤在别人身上,他肯定能想到把信先交給馬騰,由馬騰拆看才是最爲适合的。不過,現在的韓遂心焦急躁,已是考慮不到那麽多了。
再說韓遂,将信拆開後就是一愣,隻見這封信寫得勾勾抹抹,就像一篇作廢的草稿一樣,再細看信中内容,詞不達意,每到關鍵之處必有塗抹,令人看不懂這封信寫的是什麽。
正在猶疑間……
帳外突然腳步聲起,有一隊人馬向着這邊走來。韓遂擡頭向帳簾處觀瞧時,馬岱已經推開帳門口值守的衛兵,神情冷肅地出現在韓遂面前。
沒等韓遂說話,馬岱已經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韓遂手裏的書信,道:
“韓都督,我聽說曹軍都督吳凡有密信投到你處?”
韓遂笑了笑,道:
“馬将軍誤會了,曹軍都督吳凡之書信就在我手上,何來密信之說?”
馬岱哦了一聲,問道:
“可否讓在下觀之?”
話雖然是詢問,但手已經向韓遂伸來,帶有不可拒絕之意。
韓遂便将書信交到馬岱手上,道:
“馬将軍既然想看,就盡管拿去看好了。”
馬岱将書信拿到手上,卻是先看了一會兒韓遂的表情,随後才低頭看信。但見信上内容多有塗抹,根本看不明白所述之意,馬岱轉而面帶怒sè看向韓遂道:
“此乃作廢手稿,何以充當書信?”
韓遂也是攤開兩手,莫名其妙地道:
“我也正爲此事奇怪,不知曹軍都督吳凡,緣何會将這手稿寄到我這裏。”
馬岱冷笑,道:
“我雖對吳凡并不熟悉,但也深知此人儀表不俗,極重禮數(吳凡目前魅力101),豈會将塗抹之手稿送與他人?必是汝得知我率隊前來,先行改抹”
不論韓遂如何解釋,馬岱終是不信。最後,韓遂在無可奈何之下,也不禁有些氣惱地道:
“馬将軍既然如此頑固,遂也無話可說。此時天sè已晚,我要休息了”
馬岱見韓遂竟然對自己下了逐客令,心中越發忿恨,将吳凡來信攥在手中,高聲道:
“那就請韓都督好好歇息吧,在下告辭”
言罷,轉身大步走出帳去。卻在走出帳門之際,與正站在門外的韓遂手下八員部将險些撞在一起。馬岱向韓遂手下這八員部将掃了一眼,轉而帶隊離去。
馬岱剛走,韓遂手下的這八員部将就紛紛走進韓遂帳中。這八人,被譽爲旗本八騎,分别爲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八人在韓遂手下供職多年,與韓遂都頗有交情。
韓遂此時自然是并沒有休息,剛才不過是被馬岱攪得煩了才找了這麽一句借口讓馬岱離開罷了;此時心煩心luàn的他,即便想睡也是睡不下。手下八員部将魚貫進入帳中,韓遂擡頭看了一眼後,就繼續低着頭凝眉不語。
八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後楊秋當先開口道:
“都督大人,馬岱此去必拿着吳凡書信向馬騰告狀,都督大還需提前做好準備。”
韓遂道:
“吳凡寫給我的書信,不過是一封稿紙而已,連我自己都看不明白,就算交給壽長又能怎樣?”
八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神情中多有不信。實際上,他們也都和馬岱一樣,認爲是韓遂将吳凡的書信故意塗抹,以緻令人看不清所寫内容。
韓遂見衆人這樣的神情,驚問道:
“怎麽?難道連你們都不信我?”
衆人又是面面相觑,卻是無人搭話。下一刻,成宜搖了搖頭,順着韓遂的話道:
“都督大人切不可掉以輕心。即便此信是吳凡一時寄錯,将草稿寄來;但恰恰正因爲信中叙述不清,才緻人懷疑。”
成宜這句話卻是點醒了韓遂,凝眉深思片刻後,韓遂恍然道:
“是了,此正是吳凡之計也他故意将書信塗抹以緻令人生疑,繼而離間我與壽長,相互猜忌。此計果真毒辣,不但令我此前一直門g在鼓裏,而且又令所有人都被門g騙生疑,包括你們八人,也是如此”
八人聽韓遂這樣一番分析,方才相信韓遂所言不虛。隻是,眼下事已至此,光是韓遂和部下八騎達成信任已經是于事無補,必須得馬騰也相信這件事是吳凡一手cào辦的離間計才行。
衆人正在計議如何能令馬騰相信此爲吳凡之計時,帳外又是一陣腳步聲起,伴有戰馬嘶鳴之聲,一聽就是有大股騎兵部隊趕來。
下一刻,龐德親率數十名重騎兵,一挑帳簾走了進來。
“韓都督,主公有令,請韓都督到宮城正殿一叙。”
龐德進入帳中後,向韓遂拱了下手,随後就開門見山直接說出此行來意。
前面馬岱剛剛将吳凡書信拿走,這會兒馬騰就請韓遂去宮城正殿。說是“一叙”,實際上誰都清楚,必是爲吳凡那封書信,要責問韓遂。
旗本八騎立即站到韓遂書案前面,排成一排,将手按向腰間佩劍,擺明架式是要阻攔龐德。坐在書案後面的韓遂,這時卻是出聲道:
“爾等不得無禮,全部給我退下”
說完,韓遂站起身,徑直随着龐德而去。八人在身後苦勸韓遂不要前往,韓遂搖頭道:
“我與壽長交情莫逆,互爲兄弟。今吳凡之計已經被我識穿,隻要我将此計講明,壽長必不會加害于我。”
馬玩這時在韓遂身後道:
“都督大人以馬騰大人爲兄弟,可馬騰大人卻不見得也這樣認爲,否則,此前又怎會将都督大人險些投入大牢?”
韓遂聽了這話後,腳步頓了一下,轉而堅決道:
“我心意已定,衆人勿再多言。”
言罷,就随着龐德走出帳去。
片刻之後,韓遂在龐德的帶領下,再次來到宮城正殿。
馬騰這次确實是爲吳凡書信之事而令韓遂來到這裏。見韓遂走上殿後,立即就書信内容向韓遂質問;韓遂如實回答書信收到時就是這個樣子,并将自己分析得出的此乃吳凡離間計向馬騰詳述了一遍。
坐在馬騰另一側的李儒,這時凝着眉頭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對馬騰道:
“主公,韓都督所言頗有道理,假如那吳凡果真是故意寄一封草稿過來,則此正是抹書離間之計也。主公還需詳查啊。”
馬騰在韓遂詳盡說完此乃吳凡的離間計後,本來是深默了一陣,似有所悟。這時卻扭頭看向李儒突然冷笑一聲,道:
“汝也知道吳凡甚是狡詐,又怎能證明此不是吳凡故意這樣寫下書信,其實卻是信中帶有暗語。一旦讓我們發現,就以抹書離間之說推搪過去?”
李儒沒想到馬騰還會有這麽一問,當下支吾了一陣,竟是不能對答。馬騰再次冷笑道:
“汝與韓遂sī下交往甚密,以爲我不知耶?前番我放過你們二人,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縱容爾等來人,将這二人拿下,統統押入大牢”
(抽空“溫習”了一下《曹cào抹書間韓遂》這一章,讓重甲覺得韓遂這個人性情比較随和,和馬氏父子性情剛烈大不相同。李儒在馬騰手下供職,相比之下,卻是有可能與韓遂交情最深。于是将原創作構思修改一下,對大家造成的不便,重甲深表歉意。)
殿外衛兵齊聲應是,随後急忙走上殿來,不由分說将韓遂與李儒二人押下殿去,投入城中大牢。
消息很快傳到韓遂手下八健将的耳朵裏。八人暗中計議了一番,決定暫時不動聲sè,尋機将韓遂救出,再做打算。
卻說城内大牢,肮髒污穢,鼠蟻遍地,劣質油炬燃燒時所産生的大股黑煙,讓空氣變得刺鼻難聞,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韓遂與李儒雖然同被投入大牢,但二人相距甚遠,彼此自然不得交談。韓遂隻好獨自坐在牢中,望着眼前偷食牢飯殘渣的féi碩老鼠,連連歎息。
過了一會兒,韓遂倦意襲來,剛要睡着,牢門忽然被打開,馬騰竟是出現在他的面前。
韓遂見馬騰來到這是,心中驚疑,正待開口要問。馬騰将食指掩在嘴邊,示意韓遂不要出聲,又回頭向身後看了看,見隻有一名開門的獄卒站在門外,聽不到這裏二人的談話,這才回過頭來壓低聲音對韓遂道:
“文約,令你受委曲了。”
原來,馬騰在聽韓遂詳述吳凡抹書離間之計時,就已經明白過來。馬騰雖然是個将軍型人物,但智力卻是并不算低,也有些明辨事非的能力。甚至,偶爾還會用些計策。
比如将韓遂和李儒投入大牢,就是馬騰之計。意在令外人以爲,自己與韓遂已經徹底決裂,騙過吳凡,再從中布置一番,令吳凡自投羅網。
此時,馬騰壓低聲音,将自己的計策向韓遂細說了一遍。後者聽完後,連連點頭,二人随後相視一笑。
當然了,這一笑是無聲的暗笑。直起身後,馬騰卻是高聲對韓遂道:
“沒想到,到了現在你還在執mí不悟”
回過頭來,馬騰對門邊獄卒喝令道:
“從明天開始,不給韓遂飯吃,直到他肯講出信中内容爲止。聽明白了嗎?”
獄卒連聲稱是。
随後,馬騰又哼了一聲後,便走出牢房。身後,韓遂也像模像樣地高喊了幾聲冤枉。
……
在這之後,第二天晚上,已經率軍抵達洛陽城北三十裏下寨的吳凡,正在自己的軍帳中謀劃下一步如何攻取洛陽。
說實在話,以自己現在近十九萬的兵力(渡河戰時損失了二千來人),又是主力陣容,九個部隊均配備有沖車、井闌、霹靂車,想要拿下洛陽根本不費什麽力氣。
不過,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才是攻城。眼下局勢,強攻洛陽,隻會令己軍在損失一部分兵馬後,奪回原本就是自己的洛陽城;沒什麽意思。既然已經是勝券在握的一仗,吳凡就想把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就算趁機收降幾員敵方武将也好啊。
由着這個想法,吳凡将強攻洛陽的想法暫時放置一邊,轉而思考第一和第二點。
第二點所說的伐交,就是外交。前番吳凡差點把馬超整死,雖然隻卸了一隻胳膊,不過那東西不像壁虎的尾巴是可再生部位;馬騰一家對此必然是懷恨在心。在這種情況下,搞外交是不切實際的,如此就隻能能伐謀了。
不過,具體如何伐謀,吳凡現在卻是沒個構想。其中很重要的原因,離間韓遂與馬騰之計還沒有收到間諜回報,不知具體情況如何,自然也就不能盲目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就在這個時候,潛藏在洛陽的間諜送來諜報,除了洛陽城目前的軍事指數外,還附帶一條消息:韓遂已被馬騰投入大牢。李儒由于與韓遂交厚,又屢次爲韓遂辨護,因而也被投入牢中。
得到這個消息,吳凡神情一振: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打算,沒想到,抹書離間之計居然還真就成功了
這一切進展的還真是順利啊。
吳凡心中慨然。如果韓遂在此計中能夠不死,下一步洛陽城破,韓遂和手下八騎就極有可能會投靠自己。雖然除了韓遂之外,八騎的能力實在讓人蛋疼,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蚊子也是ròu啊,自己手下現在擁有這麽多的部将,還不都是一點點聚少成多得來的。
就在吳凡盤算下一步該如何在此基礎上,繼續施以謀略之際,帳外衛兵進來禀報,稱有韓遂心腹求見。
吳凡心念稍動,吩咐衛兵讓那心腹進來。衛兵應了一聲退出去後,很快就有一個旅者打扮的人進入帳中。
來人見到吳凡後,連忙拱手深施一禮,道:
“吳都督,感謝您能見我。我家主人對馬騰一直以來忠心耿耿,視如兄弟;不想那馬騰僅因一封書信,就将我家主人投入牢中。此無情無義之輩,如何可堪兄弟之情?我家主人倍感失望,羞于與其爲伍。今趁在下前往探監之際,密囑在下告知吳都督:明日晚間,我等主人sī兵将在城中放起大火,趁luàn劫牢,随後打開北門,迎吳都督率兵入城。”
吳凡聽罷,未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問道:
“你是韓遂的sī兵?”
來人答道:
“三個月前還是,後來被編入馬騰軍中,随馬騰攻打洛陽。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現在我們都被馬騰委派在城中聽命,而不是駐守在城外軍營。”
吳凡再問道:
“你們有多少人?”
來人道:
“城**有一千餘人。”
吳凡走開幾步,又問了一句:
“韓都督,不恨我嗎?”
來人笑了笑,道:
“兵不厭詐,吳都督計高一籌,我家主人隻有拜伏不已。”
吳凡也笑了笑,随後就對這人道:
“你可回去了,就說明日晚間,我自會率兵前往。”
來人再向吳凡拜了一拜,轉身離去。
吳凡看着此人背影,心中暗道:此人話中有些疑點,但觀此人神情,卻又十分地鎮定,不像說謊。不知是他心理素質太好,還是這件事本來就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帳外衛兵再次進來禀報,稱韓遂部将之一,成宜求見。
吳凡沒說什麽,直接讓衛兵叫成宜進來。過了一會兒,成宜就走進帳中,來到吳凡面前。
“吳都督,在下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有求于吳都督。”
成宜開門見山,直接向吳凡道。
吳凡伸手示意成宜坐下,随後問道:
“不知成将軍所求爲何事?”
成宜道:
“隻爲救我家韓都督。”
随後,成宜就把八騎密謀商議yù救韓遂,卻又由于兵寡将微,擔心無法救出韓遂,于是向吳凡求助這件事說了一遍。并表示,如果能夠求出韓遂,八騎将義無返顧,随韓遂一起投靠到吳凡帳下。
至于此前吳凡離間韓遂與馬騰之事,成宜的說法卻是和前面那個韓遂心腹一樣:都是兵不厭詐,對此隻能甘拜不如。
這可真是令吳凡有些真僞難辨了。
這兩個人所說之事雖然并不十分矛盾,但卻有一些出入。直覺上,吳凡認爲這兩人所說之事,應該隻有一個是真的。
想了一想,吳凡在成宜期盼的目光下,問了一句:
“韓都督手下,可有sī兵在洛陽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