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說完了,有那麽整整半分鍾的時間,曹操看着吳凡,不發一語。
在回返邺城的路上,吳凡就如何回複曹操想了數個方案,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一開始拟定的裝傻充愣,轉而明言自己知道曹操放行關羽,卻仍然将關羽追殺。因爲吳凡很清楚,以曹操的智商必然知道自己在斬殺關羽之前,已經知道他放行關羽在先。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還是裝傻充楞的話,就顯得很虛僞,既然明知曹操不會把自己怎樣,又何必這樣做呢?
誠實的孩子總是招人喜歡,吳凡這次要做一個誠實的好孩子。
而曹操之所以看着吳凡不語,是因爲他很驚訝,因爲他本以爲吳凡會跟自己裝糊塗,萬萬沒有想到,吳凡如此實在,不但說出實情,而且還把這件事的利害關系說得如此頭頭是道,細分析一番,還真就是那麽回事。
于是,看了吳凡半分鍾之後,曹操突然大笑,用手指着吳凡道:
“孟玄啊孟玄,你知道嗎?我現在非常想鑽到你的腦袋裏,看看你現在又在想些什麽。”
吳凡也笑了笑,道:
“我在想,主公接下來要如何處理關羽的屍體。”
這話提醒了曹操,點了點頭,曹操道:
“是啊,要如何處理關羽的屍體呢?”
這時,帳簾一挑,賈诩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賈诩得知吳凡回來,并單獨走進中軍帳面見曹操後,擔心吳凡會受到懲處,因此急忙趕來。他現在被曹操任命爲軍師,地位與普通武将不同,因此得以“闖”進帳來。
看到曹操和吳凡和顔悅sè地交談,賈诩松了一口氣。曹操見到賈诩,便問道:
“文和,以你來看,我應該如何處理關羽的屍體?”
賈诩此前已經知道關羽的屍體被吳凡運回,稍稍一想,道:
“主公可将關羽以侯爵之禮厚葬,以顯示主公對人才的敬重。此外,關羽這次不遠千裏投奔劉備,是爲義舉,主公厚葬關羽,既可令衆将效之爲榜樣,同時又可收攏天下民心。此乃一舉而多得也。”
曹操聽得點了點頭,道:
“嗯,很好。沒想到關羽生前雖未爲我出力多少,死後卻有這麽大的用處。孟玄,你把關羽的屍體運回來做得很對,我應該獎賞你啊。”
吳凡連連搖頭苦笑,道:
“主公說笑了。主公不但不能獎勵臣,反而還應就此事治臣于罪,以顯示主公法令之威嚴。否則,日後衆将皆以臣爲榜樣行先斬後奏之事,則主公難馭三軍矣。”
其實曹操早就想到這一步了,隻是,吳凡若是不說,自己實在是不好對吳凡直接加罪。畢竟,這件事吳凡做得很對,而之所以加罪,不過是在維護自己的威嚴罷了。
爲了維護自己的威嚴,而令功臣門g罪,尤其對象還是一位大功臣,這樣的事曹操當然不會去做。但是,如果是功臣自己提出來,那就是順水推舟,君臣演戲給外人看罷了。
于是,聽吳凡這麽一說,曹操不由得以贊賞的目光看向吳凡。随後,曹操站起身,來到吳凡近前,親自爲吳凡斟了一杯茶,雙手托着遞給吳凡,道:
“孟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吳凡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曹操看着吳凡良久,真是越看越喜歡:自己得孟玄,既得天下至寶曹操現在非常慶幸自己當初機緣巧合,與吳凡相遇相識,繼而又将吳凡收歸部下。否則的話,今日吳凡若是仍然留在袁紹帳下,隻怕不僅河北,就連中原都已經納入袁紹版圖了。
笑了一回,曹操用力拍了拍着吳凡的肩膀。這時,吳凡又想起一件事來,對曹操道:
“主公,劉備的二位夫人也被臣押運回來,現在就在城中。”
曹操見說,哦了一聲,轉而若有所思道:
“我聽說,劉備的二位夫人頗有幾分姿sè,尤其糜氏,更是不可多得之賢良女子。不知可否屬實?”
吳凡聽這話風,結合曹操的表情,感覺有點不對勁:曹老闆該不會是對劉備的兩位夫人有什麽想法吧?
賈诩這時也看出苗頭,對曹操道:
“主公三思,切不可把心思用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曹操明白賈诩的意思,心裏卻有些不舍。對于女人,每個男人的愛好不同,有人喜歡胖的,有人喜歡瘦的,有人喜歡青澀的,有人喜歡成熟的。而曹操的喜歡好,就有些偏向于少.fù……
轉過頭來,曹操對吳凡道:
“孟玄,你覺得呢?”
曹操是有身份的人,對于這種有關女人的話題,不好說得太直白,因此才這樣向吳凡詢問。
吳凡道:
“主公,文和說得對,主公xiōng懷天下之志,不應把信義毀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曹操凝着眉頭深思片刻,最後長歎一聲,意味深長地道:
“真是得之天下,失之亦是天下啊”
……
當天下午,工匠受曹操所命,依照關羽生前形象,刻一木質頭顱。曹操将此頭顱與關羽無頭屍體拼在一起,以侯爵之禮厚葬。
葬禮十分隆重,所有曹軍文武官員皆紮白布孝帶分立在官道兩旁,目送由幾十名身着孝服的士兵擡着的關羽靈柩漸行漸遠。期間哀樂,儀杖一路相随,紙錢揮灑如白霜蓋雪般鋪滿了所過之處,無數邺城百姓駐足圍觀,紛紛議論,對曹操厚葬關羽之舉自是稱贊不已。
葬禮結束後,曹操當衆宣布對吳凡的懲處:今吳凡将關羽斬殺,違背了孤與關羽約定三章,以及放行關羽的初衷;但,念及吳凡東征西讨,屢破強敵,功績卓著;且不知我已對關羽明令放行,而誤殺關羽。因此,将官職由安東将軍,貶爲軍師将軍(五品最高武官官職),以示懲處;諸位将官務必引以爲戒
曹操對吳凡的這道懲處,實際上隻是縮減了吳凡一部分工資而已;至于都督,嘯亭侯,和三品官階,這三樣真正有實權的職位一個都沒動,曹操手下大多數武将都看得明白。
但是,看得明白的同時,他們也深深地懂得,以自己那麽點寸功來講,在吳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相同的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處理結果絕對不會這麽輕描淡寫。于此,曹操與吳凡演的這出戲,完全達到了預期的效果,令曹操在衆将心目中的威信又進一步提升了許多。
随後,曹操又命人将劉備二位夫人押送到邺城與南皮邊界。由于事前已做通告,得到消息的劉備早已派人在邊界處等候,将二位夫人接回南皮。
至于劉備、張飛得知關羽死訊,又是怎麽個悲痛法,這裏先不做表述,單說邺城這邊。
将關羽下葬後的第二天,晉陽方面傳來捷報:上黨太守夏侯淵,已經成功将晉陽攻陷,得降卒三萬餘。同時,夏侯淵向吳凡請示由誰來擔任晉陽太守。
夏侯淵将晉陽攻陷的原因,除了晉陽城内守将與夏侯淵手下武将差了一個檔次之外,數日前,晉陽太守田疇曾經得到撤軍回到邺城的袁紹調令,将晉城七萬守軍調出四萬,來守邺城。這樣一來,晉陽守軍就隻有三萬,而一直嚴密關注晉陽情報的夏侯淵,得此消息後立即率軍傾城而出,将晉陽團團包圍。
至于晉陽派出去的四萬軍隊,行至半路,就得知邺城已經失守,袁紹引衆将退回南皮。這四萬軍隊于是急忙撤軍返回晉陽,yù解晉陽之危。不料途中遭遇荀攸設下的伏擊,四萬軍隊除戰死二萬餘人外,其餘士兵皆降。夏侯淵随後引軍繼續猛攻晉陽,在一架井闌和一輛攻城車的相互作用下,晉陽城防不支,最終城破易幟。
破城之後,城内又有一萬餘名守軍投降,加上前面遭受伏擊而投降的士卒,共計三萬有餘。
除此之外,晉陽太守田疇以及部下僚将張燕也先後歸降,其餘不肯歸降的俘虜被夏侯淵釋放。
吳凡接到書信後,高興了一回,随後寫下親筆任命:由夏侯淵擔任晉陽太守,原屬僚将文聘、臧霸、盧植、荀攸,以及降将田疇,張燕留在晉陽,都市方針爲防備,目标爲袁紹治下城市薊。(薊是晉陽目前唯一接壤的敵對都市,兩個城市間的路程以步兵行進速度爲七天)
上黨由于前有晉陽,後有河内,已經是後方都市,不需要再調派多名武将駐守。吳凡便任命原夏侯淵僚将楊彪爲上黨太守,陳震爲其僚将,都市方針爲治政。
這麽一來,曹操爲吳凡第二軍團所下達的軍團方針:“并州攻略”,就已經圓滿完成,前後不到一個月,這讓當初将期限定爲三年的曹操大感驚訝,同時也是欣喜不已。
由于軍團方針完成,身爲軍團長,也就是都督的吳凡,因此直接獲得2000功績;加上此前吳凡在袁曹兩軍大戰,以及飛奪邺城時的出sè表現,吳凡一共獲得3761點功績,總功績達到26874,距離二品官還有3126點,遙遙領先曹操手下其它文武官員。功績排在第二位的夏侯惇,與吳凡功績差了一萬二千有餘
由此,曹操立即将吳凡官複原職,并将寶物四靈文鏡(裝飾品,價值15;青龍偃月刀價值20。重甲決定以後把寶物價值用數字表達,這樣貌似直觀一點)賞賜給吳凡,以作褒獎。
從吳凡前面被處分,到現在不但官複原職,還得到一件價值不菲的寶物,不過一天時間而已。曹操手下衆将得知這個消息,一個個都啧啧稱羨,隻恨自己沒那個本事。
剛剛賞賜完吳凡,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小沛太守陳圭派人前來告急:孫堅起十二萬大軍攻打徐州,小沛、下邳兩城危在旦夕
徐州是中原糧倉所在,眼下春播已經結束,就等秋後收糧,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孫堅把徐州奪去
曹操當即下令,第一軍團立即前往徐州救急。而河北袁紹,就交給吳凡的第二軍團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