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孔秀以命報師恩

第166節孔秀以命報師恩

就在關羽挂印封金,單人獨騎自河北返回陳留去接劉備二位夫人之際,華雄受吳凡之命,率五百青州鬥士出邺城,沿黃河向西前往洛陽,堵截關羽。

洛陽以東之重鎮東嶺鎮,守鎮之人乃是華雄弟子,奮威校尉孔秀。此人得華雄親傳武技,再加上平日裏日夜苦練,武技已是略有小成。另一方面,武力也得到較大提升,從原來的76點提升到80點。

當日孔秀正與部下三百名士兵在校場上訓練,忽然見有青州鬥士傳令兵驟馬急馳而來。那戰馬渾身透汗,籲籲帶喘,可見是長途奔行所緻,

孔秀見此連忙走上前去,傳令兵翻鞍下馬後,對孔秀道:

“傳華将軍之命,令孔校尉嚴守東嶺鎮,一旦遇到關羽入鎮,務心将之留在鎮中,直到華将軍趕來”

言罷,遞上華雄親筆所寫的一封書信。書信上其實并沒有寫什麽,簡單的幾句話,目的是讓孔秀依照華雄親手筆迹和内容,知道這傳令兵所言不假。孔秀掃了一眼書信後,鄭重向傳令兵道:

“請向師父保證,隻要孔秀有一口氣在,決不會讓關羽離不開東嶺鎮”

傳令兵點頭,随後翻鞍上馬,掉頭回去了。

孔秀則将華雄親筆書信緊緊握在手中,看着東面陳留方向,目光堅毅地自語道:

“師父,徒弟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接到華雄書信的第二日,孔秀收到情報:在陳留往洛陽而來的必經之路上,韓福和卞喜兩員守關主将,由于阻擋關羽過關,被關羽接連斬殺。

收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孔秀正在擦拭自己手中的弧刀,聽得面無表情。哨探說完了,咽了口唾沫道:

“大人,這關羽甚是了得,隻怕我們這小小的東嶺鎮根本攔不住他啊”

孔秀仍舊面無表情,将刀入鞘,站起身道:

“取我的铠甲來。”

旁邊有人連忙将孔秀的铠甲取來,與一般将軍的重甲不不同,孔秀這一身铠甲卻是輕甲,雖然大臂,大tuǐ,甚至肚腹全部裸lù在外,但重量卻比普通铠甲減輕許多,自然也就更加靈活。

一身铠甲穿戴完畢,再将頭上紮了一道頭巾。這時,就有鎮前巡邏的士兵回報:關羽已經帶着車隊,來到鎮口

孔秀立即命人騎快馬飛報華雄,自己則提弧刀大步走出兵營,率領手下士兵,望鎮口而來。

孔秀此前沒見過關羽,此時來到關羽近前後,一見關羽的勁力和手上青龍偃月刀,就知此人武勇必定高出自己許多。雖是如此,孔秀卻是毫無懼意,呵呵一笑,将弧刀抱于雙手道:

“閣下就是關羽關雲長将軍吧?在下孔秀,奉吳都督之命,守此東嶺鎮。不知關将軍來此,意yù何往?”

前面的韓福和卞喜二人,所守關卡爲陳留地界,也就是曹操第一軍團的地盤。及至眼下這個東嶺鎮,就是曹軍第二軍團,吳凡治下的地界了。

關羽一聽面前之人是吳凡的手下,頓時面lù鄙夷之sè,哼聲道:

“yù往河北,去尋兄長”

孔秀道:

“河北袁紹,與曹操大人正值交戰,将軍若去,必得曹操大人文書,請令孔某過目。”

關羽道:

“臨行匆忙,不曾向曹公讨得文書。”

孔秀道:

“既無文書,待我差人報知曹操大人,方可放行。”

關羽橫眉道:

“一來一去,卻延誤了我許多行程”

孔秀陪笑道:

“法度所拘,不得不如此。倘若關将軍手持文書,自是不必費此周折。”

關羽喝道:

“汝不容我過此鎮乎?”

孔秀仍舊和顔悅sè,道:

“若關将軍強行yù過此鎮,需将車内二位夫人抵做人質。”

關羽大怒,揮青龍偃月刀就向孔秀砍來。孔秀向旁一閃身,躲過這一刀,同一時間,不用孔秀下令,站在他身後的那三百名名士兵一齊撲向關羽

就見關羽将手中青龍偃月刀舞得呼呼生風,刀影缭亂,三百名士兵片刻之間就有一半命喪在關羽刀下。孔秀與手下這些士兵朝夕相伴,吃住都在一起,彼此親如兄弟一般。見此情景,孔秀怒喝一聲,縱身飛臨關羽頭頂,拔刀便砍

關羽見狀,急忙擺刀上揚,yù将孔秀手中弧刀擋下。孔秀卻是動作極快,見偃月刀向自迎來,竟是收回弧刀,一手抓住刀杆,另一手揮刀貼着刀杆一路斬下

這就是短兵器的靈活之處,近戰之際,往往令長柄兵器防不勝防。

換作是尋常人等,爲了不使雙手被斬,隻得舍棄武器,随後武器必定被孔秀所奪。然而,關羽畢竟不是一般人物。

就見關羽迅疾松開雙手,避過刀鋒,同時右手成拳猛地轟在孔秀左xiōng,将孔秀轟出數米,摔在地上。與此同時,關羽已經将偃月刀再次牢牢握在手中,繼續揮刀砍殺身邊士兵。

孔秀單手将弧刀反撐于地,擦了下嘴角溢出的鮮血,轉而突然tǐng身而起,手中弧刀隔空向關羽急速揮擊三次,三道藍sè刀鋒徑向關羽襲來。同時,孔秀再次縱身而起,身體于空中旋轉一周,怒喝一聲向關羽斜斬而下

關羽見刀鋒來襲,戰馬一時撥轉不開,隻得用偃月刀将刀鋒點破。這時,孔秀已經淩空斬下,關羽再顧不得戰馬,兩腳一蹬馬蹬向後一聳身,從戰馬後胯跳下,而戰馬則被孔秀一刀自馬鞍處斬成兩段

關羽大怒,連發三道武技,随後縱身上前,與孔秀戰在一起

……

約十分鍾之後,孔秀手下三百名士兵已全部戰死。

而孔秀縱然占據近戰短兵器優勢,但武力終是不敵關羽,被關羽拳腳擊中數次後,終于一刀砍在左肩頭,生生将左肩切下孔秀忍着巨痛,身體翻轉之際反手一刀砍向關羽小tuǐ,卻是被關羽擡tuǐ踩在腳下,又一刀揮出,又将孔秀雙tuǐ斬斷

“孔秀,你真是自讨苦吃。如果你不是攔我去路,又豈會落得如此?”

關羽看着在腳下用右手摳着地面爬行的孔秀,以一種上位者的冷傲語氣道。

孔秀由于四肢僅存右臂,自然扯不出被關羽踩在腳下的弧刀,此時已是放棄弧刀,以右手摳着地面沙土向前爬行,最終來到關羽腳下,伸出僅存的這隻右臂,死死地抱住關羽右tuǐ,口中道:

“秀,受華将軍點授之恩,無以爲報。今以此血肉之軀,留你在這東嶺鎮停留一柱香之久,秀心願足矣”

關羽聽到這裏,就知孔秀所指的是華雄,而且華雄很快就要趕來這東嶺鎮。雖然關羽并不把華雄放在眼裏,但他護送着劉備的二位夫人,就要顧忌許多。因此急忙擡起左腳,狠狠地踏向孔秀,意在令孔秀忍受不住疼痛而松開自己。

一連踏下五腳,孔秀口鼻湧血不止,但抱着關羽的右臂非但沒有半點松開的迹象,反而抱得更緊關羽見此,急忙揮刀砍下,接連在孔秀身上砍下三刀,鮮血奔湧如注,孔秀終是氣血不支,死在關羽腳下……

然而,孔秀雖死,右臂卻仍是死死地抱着關羽。

關羽又俯身費了一番力氣,才算将孔秀右臂從tuǐ上掰開,望了一眼周圍,皆是曹軍屍體。東嶺鎮是不能走了,以免被華雄率兵攔住,隻好尋荒山小路而行。

……

約莫三個小時之後,華雄率五百青州鬥士急匆匆趕來東嶺鎮。

來到鎮口,但見滿地曹軍屍體,華雄大驚,心中就有不詳預感。及至望向衆多屍體的中心之處,隻見一截屍體僅存上半身和一隻右臂,俯在那裏。華雄視線頓時模糊,失聲喊了一聲“孔秀”。

翻鞍墜下馬去,一路跌跌撞撞跑到近前,看到孔秀臨死前仍就堅毅果決的那張熟悉的臉,華雄兩tuǐ一彎,跪在孔秀身前,失聲痛哭。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華雄仰天大恸,泣不成聲。

轉而,華雄看到孔秀脖子上挂着一條紅繩,挑起來一看,紅繩的下面拴着一把做工簡單卻貌似有些熟悉的小木劍。

華雄盯着這把小木劍看了一會,猛然想起,這把小木劍是當年自己監授孔秀武技兵法時,無聊之際用佩劍削制而成。孔秀将所學武技全部演練一遍後,見華雄手中這把小木劍,甚是喜愛,就向華雄讨要過來。本來華雄并沒有把這小木劍放在心上,事後就忘了,可是,孔秀卻把它時刻挂在xiōng前,足見孔秀對自己的崇敬之情。

想到這裏,華雄越是傷悲:自己這個師父實在是不夠稱職,在孔秀出徒後,竟然連一件像樣的記念品都沒有準備,卻隻有這把小木劍,被孔秀視作寶貝時刻帶在身上。華雄還記得向吳凡保薦孔秀來東嶺鎮時,孔秀起初還不是很情願的樣子,及至自己說到這是在鍛煉他,以後等到他官職提升上來,就可以與自己一起征戰沙場時,孔秀立即歡喜地接受了任命。

實際上,華雄當時撒了謊,他是見孔秀武力不高(76點),不能随同自己出鋒陷陣,因此才給他保薦了這麽個職位。從孔秀來到東嶺鎮赴任開始,二人這輩子基本上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此時,見孔秀爲了不負師命,不惜以性命爲代價,與關羽以命相博。這讓本來就覺愧對孔秀的華雄如何能不痛斷肝腸,撕心裂肺。

“孔秀,爲師愧對于你啊……”

華雄悲怆的呼聲在東嶺鎮上空久久回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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