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箐終于下完了這一局,她擡眸看看外面的天色。
“春香,該用晚餐了嗎?”
春香放下手中的繡品,她起身伸了伸懶腰。“三小姐,奴婢都忘記時間了。”她舒心地笑着将繡品跟闆凳放到房間的角落裏去。
“三小姐,你等一會兒,奴婢馬上就替你準備好晚餐。”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走遠了。
方箐看着玉兒遠去的背影,她嘴角動了動。傻丫頭,日子過得如此充實而平靜,時間自然過去得也快。
不過這種日子終歸是奢望,她若沒看錯的話,那個靜側妃定然會有下文傳來,隻是,她會用上什麽計謀呢?
美人計?苦肉計?還是——殺手锏呢?
她看着棋盤上的黑白兩方,各自盤踞要害之處,勢力均衡。這個時候,她無論動黑子,還是動白子,結果就隻有一個。
赢!
但是,執行黑子或者執行白子的那個人,會執哪個子呢?她眉眼微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盤棋已是死棋,你無路可退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她擡眸,視線中一張俊逸傲然的面容,正微愠地盯着她。她不由地微微一愕,心中叫道,來得果然好快。
“是嗎?”她苦笑一聲。“甯王今日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禦天麒看着平淡從容的她,面上淡漠依舊。最近這段日子,他真的有些看不透她了,是她想出新的花招嗎?欲擒故縱?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變得尖銳了起來。
“這裏是甯王府,任何地方,本王都來得,也去得,有什麽見教不見教的。”他冷冰冰道。
方箐默然,她慢慢地收起棋子。
室内,很靜,很靜。
“你怎麽不說話?”禦天麒忍不住質問。
“既然是王爺的地方,王爺随意參觀。抱歉,我的腿不能動彈,無法帶你參觀,要不,等春香回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方箐還是懂的。既然他是主人,那麽随意他行事便是了。
“本王想要如何,不要你的提醒。”禦天麒看着她那副淡然處之的樣子,他就心緒不平。她怎麽可以如此平靜,在做了如此狠毒的事情之後。
他心中憤然,眼中冒火,他大手一掃,将她床榻上的棋盤連同棋子一起掃落地面。
嘩啦——
棋子落地,滾落得滿地都是,黑的,白的,閃着夕陽美麗的光暈。
“鸾玉卿,你究竟想怎麽樣?爲什麽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挑上本王的極限。說,今天爲什麽要用匕首刺傷靜兒的手?”他扣住方箐柔白滑嫩的手腕,眼神惡狠狠的。他本來可以直接将她定罪,可以不問理由地教訓他。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想知道理由,想聽到她的解釋。
方箐輕輕一歎,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