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代活絡筋骨,免得腿骨頭壞死的運動,春香一開始看着很好奇,久而久之,便視爲正常了。
習慣,原來就是這樣形成的。
當一個人,慢慢地習慣了平淡的日子,習慣了每天重複的運動,習慣了每天閑散的生活,她就會将時間、人事忘記了,忘得一二幹淨。
這日,方箐照往常一樣做完複健運動後,她挑起一本棋譜,指着不明白字的地方問着老先生。
門外,一個着玫紅色羅裙、夾襖的少女,梳着丫頭的發飾,她高傲地站在門口,炫耀般地高叫了一聲。
“靜側妃到。”
靜側妃?就是禦天麒那個心愛的表妹陸儀靜嗎?方箐眉間微微一動,看來,耳根清靜的日子要結束了。
“老先生,勞煩你了,你先回去吧。”她冷淡地對着華發老者道。
“是,王妃。”老先生恭敬地退出了蘭心居。
他前腳剛剛跨出門,後腳那扯高氣揚的丫頭便闖進了蘭心居。她站在房間裏,聞了聞空氣,立即捏起鼻子。
“呦,這房間裏的氣味怎麽那麽難聞啊,好濃的藥味哦。”她拿出繡帕揮散空氣,眼角眉梢滿是嫌棄之色。
方箐淡然的雙眉,隐隐突出。
春香端着一盆清水過來,她揮手就撒,直往那個尖酸刻薄的丫頭身上撥。
“喂,你這個死丫頭,你這水往哪裏潑呢?”丫頭跳腳,大怒吼道。
“你不是嫌這裏的空氣不好嗎?我端來清水,清潔清潔空氣,還不是爲了你好。倒是你,一個丫鬟而已,怎麽那麽嬌貴,倒比主子更像主子了。”春香一盆清水潑了過去,飛起的水花濺到了那丫頭的羅裙上。
玫紅色的羅裙,因爲水花帶起的泥點,沾染上了。那裙子立即變了樣子,點點滴滴,狼狽得很。
“賤丫頭,你敢潑我,看我怎麽收拾你。”那丫頭一見,揚手就要朝春香撲過去。
“放肆!”方箐冷冷地呵斥道。
那丫頭看見方箐不怒而威的樣子,那冷眼逼人的強勢,壓得她一時喏喏地不敢開口。
“發生什麽事情了?玉兒。”袅袅身影,款款而來。
她,身着淡粉羅裙,服飾華麗而貴重,衣裙的繡線皆用上等的金絲銀線勾出繡制。她,容顔柔媚,身材瘦弱,看上去,有弱柳拂風的楚楚動人之相。
隻是她的眼睛,無論表現得如何溫和,方卿都能一眼看得出來。又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女人,她的演技太拙劣了。
她對着陸儀靜下了如此定論,便不再多看她一眼。
那玉兒見自家主子來了,膽子立即大起來了。
“王妃,春香那丫頭欺負我,她竟然用水潑我。”
“春香,你們同爲下人,爲何要如此相待玉兒?”陸儀靜溫和柔婉的臉,浮現一抹冷意。
方箐卻突然手指一點,目光橫向玉兒。“春香,給我掌嘴,教訓她不識禮數。”
春香先是一愣,而後爽快地點頭。“是,王妃。”她上前想要動手,陸儀靜卻喝道:“慢着!”
“鸾玉卿,你有什麽資格對我的丫頭掌嘴?”
“就憑她沒有規矩。”方箐雖然不想鬧事,但也絕對不怕事。今日這個女人上門,定然不是好事,既然如此,她沒有必要忍讓,所謂先下手爲強,先發制人,總比困獸待斃要強上三分。
“春香,給我掌嘴!”
“是,王妃。”春香冷笑一聲,她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啪啪——
聲音清脆而響亮,春香狠狠地賞了玉兒十個巴掌之後,退到方箐的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