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竟然撺掇少爺接走了乖乖小姐。你以爲沒有了夏乖乖,我們就不能威脅你了嗎?”靜嫂将一面鏡子扔到了她面前地闆上:“你覺得少爺在看到你現在的鬼樣子後,還會要你嗎?”
秦翰生疊着雙腿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點燃一根煙,漫不經心的抽。
夏桐看着面前的鏡子,雙手捏緊,遲疑了一下,終于握住,呈放到面前。盡管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當她終于看到鏡子裏自己那張似曾相識,卻又醜陋不堪的臉時。心理防線仿佛一瞬間,就被生生崩斷。
鏡子中的女人臉,呈現出一種死沉的幹黃色。臉上錯落着各種浮凸與凹陷,肌肉扭曲到看不出任何線條。眼角是一片青紫色,嘴唇被微微撐開,幹涸的好像一口枯井。
‘砰!”鏡子從手中滑落,摔得粉碎,夏桐跌坐在地上,一片茫然。
眼前的任何景緻,映入她眼中,都是灰蒙蒙一片。腦海裏隻有兩個字,在不停的盤旋:完了……完了……完了
她的人生,就此完了。
靜嫂冷笑:“這還算好的。你以後若是忍不住毒瘾,繼續吸下去,你的臉隻會越來越扭曲、越來越難看……還指望少爺救你?别做夢了!就算他以前再怎麽愛你,看到你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會怕了。”
“滾!都給我滾!”夏桐忽然崩潰的大吼:“你們這群混蛋,都給我滾!”她将鏡子狠狠朝面前的人砸去。
“哎呀!”靜嫂退開,急急的避過:“你這女人瘋了是吧?”
啞巴從身後抓住神色癫狂的夏桐,掣肘住。秦翰生站起身來,朝她的臉上甩了一巴掌:“看來你是越來越不想活了!”
夏桐被他打的一懵,低下頭想哭,又死死忍住。
“今天早上,你讓我很不愉快。”他捏住她的下颚:“你想死?可惜我偏偏不讓你死。正好devil的毒效我還沒有親眼見過,今天我就讓你好好嘗嘗。你以爲沒有了夏乖乖,我會威脅不了你?”他笑着搖搖頭:“相信我,devil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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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翰生說的果然沒錯,不到一天,夏桐就有了感覺。她說不清那種感覺,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着自己的五髒六腑,糾糾纏纏,一直将她撕咬到血肉分離。
她抱着膝蓋,蜷縮在角落裏。眼睛幾近碎裂,神智卻在迷霧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那種蝕骨的痛感就更強烈。
難受、無助、抽搐到全身發涼……
絕望到恨不能手上立刻有一把堅韌的刀,能快快結束自己的生命。啞巴本來一直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後來似乎見她表情太痛苦了,臉上終于有了些動容。
她走了過來,踢了踢她:“喂……。”
“……。”夏桐咬着牙沒說話,唇瓣卻一刻不停的抖。
她想了想,說:“要不要我去叫老爺過來,你求求他,他或許會給毒你吃?”
夏桐死命的搖頭:“不用。”她不吃!她才不要吃!她絕不能受他的威脅,絕不能!
她搖搖頭,“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死犟的?”
身體裏的噬咬感一波一波的襲來,且每一次都來得比上一次更痛、更難受。夏桐覺得有點冷,忍不住起身爬到了床上,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即便如此,臉卻已經凍到發青。
啞巴站起身,立在了床邊。
夏桐擡起頭:“之……之前一直都沒有在佐楓山見過你,你……你你也是秦家的傭人嗎?”像是爲了轉移痛感一般,她找她聊起天來。
啞巴沒理她。
夏桐自顧自的說:“秦翰生将你派到我身邊來,還讓你知道了這麽多秘密,想必他應該很信任你。”
啞巴還是沒說話。
夏桐垂下臉,故意說:“像秦翰生這麽厲害陰毒的男人,恐怕除了達茜夫人,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制得住他了。”
果然,夏桐注意到,當她說達茜夫人時,身旁的這個女人一成不變的臉上多了點松動的表情。夏桐再接再厲:“你應該也見過達茜夫人吧?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
“我想她應該是個很好的女人吧。”夏桐說:“去年我和慕抉在她祭日的時候去過,看到她過去的仆人jone叔叔在她死後,就一直替她守墓,守了二十多年。若不是主人好,仆人又怎麽會這麽懷念她?”
“她的确是個好女人。”啞巴像是感慨似地,開了口。
夏桐心裏一陣竊喜,她現在一個人想要逃出佐楓山的可能性幾乎爲零。隻有感化了這個守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她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哦?她怎麽好了?”夏桐笑着問,臉上卻已經痛到開始冒汗。
隻是啞巴剛剛開口,就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立刻就閉了嘴,冷冷說:“達茜夫人好不好,和你無關。”說完就自顧自的坐到了一邊,閉目養神,再不說一個字。
夏桐剛剛的燃起的一絲希望,立刻又破滅。不過,她隐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和靜嫂是不同的。也可以說,她心中還存留着一份善心與不舍。或許就是當年的達茜夫人遺留下來的愛與關懷。
或許,她可以借此,利用一下。
疼到無法容忍時,房門忽然開了。靜嫂走了進來,抱臂,帶着幾分看好戲的口吻問:“怎麽樣,是不是難受到想死?”
夏桐笑眯眯的說:“感覺挺不錯的,靜嫂你也可以試試。”
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場景,她的目光泛冷。
夏桐繼續說:“而且吃devil雖然會越變越醜?但這世上不是有句話叫負負得正,靜嫂你這麽難看,估計吃了以後會越來越漂亮吧。”
“你這臭丫頭。”她氣到又撩起袖子,卻被啞巴攔住:“她是老爺要對付的人,沒有老爺的允許,我不能讓你動她。”
靜嫂吃了癟,恨恨的看了兩人一眼,就氣呼呼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