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被子裏傳來了嘤嘤的哭泣聲。
夏桐頭疼,挪開他的手,走到了病房外,那具身體也跟着她走了出去。夏桐回頭,抱臂:“你的女朋友在病房裏哭呢,你不進去哄哄她,跟着我出來幹什麽?”
秦慕抉微愠:“她不是我女朋友。”
“都帶到家裏過夜了,還說不是女朋友?”夏桐嘲諷:“秦慕抉你做任何事我都沒有意見,但你可不可以稍微避諱一些?若是讓乖乖知道了這些事,你讓她怎麽想?去外面開個房很貴嗎,爲什麽一定要是家裏?”
“是苒苒告訴你的嗎?”他眼神中有了些惱怒。
“是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都發生過。”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拉住她,似乎想解釋。
夏桐躲開來:“秦慕抉你搞錯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們已經離婚,是陌生人了。隻是現在乖乖暫時由你看管,我希望她能在一個健康、合适的環境下成長。”
他一怔,松開手,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自作多情的說那麽多了。我今天找你,是因爲爸爸想周末的時候,全家回佐楓山聚一聚。我希望你也能一起過去……。”
“我不想去。”夏桐拒絕的很幹脆。
他忍住不快,繼續好言相勸:“我們離婚的事,爸爸和乖乖都不知道,你這麽多天沒回家,乖乖已經覺得奇怪了。這一次回佐楓山,你若是再不去,你讓乖乖怎麽想?你口口聲聲說希望乖乖在一個健康的環境下成長,可是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很自私嗎?”
“是啊,我自私……。”夏桐說:“我們離婚的事,乖乖和秦翰生都不知道,可蘇若卻知道,秦慕抉,真有你的……。”想起剛剛病房裏,蘇若說的話,夏桐就忍不住冷笑。
他一愕:“蘇若知道?怎麽可能,我和你的事,我從沒有和她說過……。”
“說不定是在床上,太過熱情,一時說漏了嘴……。”
“夏桐!”秦慕抉皺眉,目光中有着顯而易見的怒火。
“好了,時間不早了。”夏桐低頭看表:“我還有事要做,先回家了……。”
他再一次抓住她,語氣沉了下來,近乎懇求:“聚會的事,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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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電梯,夏桐低頭從包裏掏準備乘車的零錢,身側一道聲音忽然叫住她:“夏小姐——。”
夏桐的腳頓住,側頭,卻發現開口的人是聶勝。她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的點點頭:“你好,聶先生。”
聶勝說:“雖然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在這裏說這些話有些不合适。但爲了慕少,我卻不得不說。”
夏桐對這個一直跟在秦慕抉身邊的男人,還是很有好感的。見他語氣如此誠懇,她倒不好意思拒絕了。
“聶先生有話就請說吧。”
他開口:“我雖然不知道慕少和夏小姐爲什麽會離婚,但這些日子以來慕少的所有行爲,我是一一看在眼裏的。我跟着他這麽多年,從沒有見過他這麽不理智和頹廢過。他的胃不好,吃飯很講究,稍微刺激一點的東西他都不會碰。而像酒之類的,除非應酬時非喝不可他才會少量的喝一點,大部分還是由公關經理替他擋下的。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每晚都喝得爛醉,吃東西口味也變得很重。這一個多月,他進過兩次醫院,每次都是因爲飲用過多酒引起的急性胃粘膜出血。醫生說要是再這麽喝下去,隻怕會胃穿孔甚至于引發胃癌。我勸過慕少很多次,但他什麽都不聽。從醫院回來以後,照喝無誤……。”
“……。”夏桐有些意外。
聶勝繼續說:“我雖然不知道夏小姐和慕少之間的事,但我覺得你們之間肯定有很多誤會。至少我在慕少身邊,真的覺得他很在乎你,甚至比當年的林小姐,更在乎。”
“是嗎?”夏桐笑,爲什麽她從不覺得。
“就在你離開的那天晚上,下那麽大的雨。我們的車又半路抛錨,慕少和我全都淋濕了。我都勸慕少幹脆先在附近的酒店休息,等雨停了再走,但他執意說要回去。他說夏小姐你,很害怕打雷的時候一個人睡。”
夏桐愣住,那天晚上,秦慕抉不是和蘇若在一起嗎?不然她爲什麽會有那些照片和錄音?甚至連他的手機都有?
“秦慕抉那晚,沒去看蘇若?”她遲疑的問。
“蘇小姐?”他愣了一愣,這才記起來:“噢,那晚秦先生确實去過醫院。本來我們是約了一群廣告商談事的,結果走到半路上,醫院打電話說,蘇小姐在醫院鬧自殺。慕少隻得先趕過去,不過隻待了半個小時,把蘇小姐的情緒穩定下來就離開了。然後去見廣告商時,車子又半路抛錨,最後我們淋雨招計程車,等趕到帝升時,慕少已經全身濕透了。回辦公室去換了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去見廣告商了,可惜路上耽擱的太久,最後還是遲到了,廣告商們也很不滿。”
夏桐啞然,如果照聶勝所說,那晚他根本沒有留在蘇若那裏過夜的時間和機會?而他之所以換了衣服,也是因爲淋了雨。事情竟然是這樣?那那些照片和錄音,又怎麽解釋?
“那他的手機……。”
“慕少的手機那晚弄丢了,裏面還存着廣告商的電話。本來他知道會遲到,打算給廣告商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的,結果手機丢了,就打不成了。”聶勝頓了頓:“不過後來那手機好像又找到了,慕少沒有說哪裏找到的,我也沒問。”
聞言,夏桐心情有些沉重。難道那晚真的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是她中了蘇若的圈套,誤會秦慕抉了?
最後她勉強笑了笑:“好了我都知道了,真的很謝謝你,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