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踟蹰。
那一瞬間,腦中忽然像是潮水般湧現起那一夜他反複在她耳邊說的話:“夏桐,你是我的!”
夏桐,你是我的!那個她深深愛着的男人,在霸道索取着她柔軟的同時,反反複複都在念着那個女人的名字——夏桐、夏桐、夏桐……
那樣的深情,幾欲讓她發瘋。
沈吟握着畫稿,緩步走到了蘇若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溫柔一笑:“蘇小姐,恭喜你,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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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mina走出會議室,剛預備乘電梯,卻被一道聲音叫住:“mina小姐,請留步。”夏桐提着包走過去:“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請mina小姐你喝杯咖啡?”
女人妩媚的長眸微微眯起:“我似乎與夏小姐你并不熟……況且……。”她慵懶的笑起來:“剛剛會議室我替你說了那些話,現在若是與你單獨出去,恐怕也不太合适吧。”
“我知道mina小姐并不在乎這些的,不是嗎?”
mina止住笑:“給我一個接受你邀請的理由。”
夏桐湊過去,唇覆在了她耳側:“夏宛琳,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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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郁的卡布奇諾清香中,她的臉忽明忽暗的閃現。淡掃的峨眉精緻秀雅,長睫掩着的妩媚雙瞳幽深而魅惑,雪白晶瑩的肌膚好似最爲上等的絲綢。
這樣的女人,對于任何男人而言,都稱得上是一個勾魂攝魄的尤物。
夏桐低頭,抿了抿咖啡:“這幾年你變了很多。”
“哦?是麽?”mina笑,不語。
“夏家怎麽樣了?”夏桐問:“回國的這一個月,我都沒有來得及回去看看。而且周圍也收不到一點點關于夏家的消息。”
這一點,她也覺得很奇怪。當年的夏式企業在a市也算的上娛樂休閑業的霸楚,即使這幾年可能沒落了,報紙上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夏家過得怎麽樣,你還會關心嗎?五年前爹地那那樣對你,你該恨的牙癢癢了吧……。”mina随意的靠上椅座,養着笑,但也不深,略微嘲弄:“不過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報應是有的,冤孽是逃不掉的,夏家,終于還是躲不過。”
夏桐隐約聽懂她的意思,遲疑道:“夏家——出事了嗎?”
mina點點頭:“兩年前就完了。”
夏桐握着咖啡杯的手一緊:“發生了什麽事?”
mina笑起來:“發生了什麽,難道秦慕抉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嗎?”
夏桐沉默。
mina感慨道:“那時候,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那麽狠,那麽不留餘地。假裝與爹地合作一項‘淺田灣’的度假村計劃,然後下套讓爹地幾乎将所有錢都投入到這個項目中。可在最後快要竣工時,政府卻發來文件說,淺田灣地表含有珍貴豐富的礦産資源,使得整個淺田灣被圈爲重點保護地域,動也不能動,爹地投入的錢,血本無歸。”
夏桐張大嘴:“竟然會這樣……後來呢。”
“後來爹地沒有辦法,隻得去銀行借錢周轉,可那段時間夏家就像是過街老鼠一般,誰都不願意理睬,以免惹得一身騷。一些過去與爹地關系不錯的朋友,忽然之間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一家銀行願意借拆借給他。”
“應該不至于吧!”夏桐皺眉:“不管怎麽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夏家當時真的出了事,隻要有錢能讓夏懷仁暫時通融一下,還是能挺過去的。怎麽會一家銀行都不願意伸手?”
mina笑起來:“這不正是秦慕抉手段狠辣之處?既然他出了手,必定是要将夏家朝死路上整的!”
她說:“後來爹地才知道,政府的這項圈禁文件其實早在一年前就草拟好了,但一直遲遲未發,原因就是因爲有秦慕抉在暗地裏授意。他在明知道淺田灣即将圈禁爲保護區,卻引爹地花大價錢去投資,最後投資失敗,他又暗自授意各大銀行不許幫助爹地。所有人都忌憚于帝升強大的背景與勢力,自然不敢與秦慕抉作對。夏家最後被逼至絕境,走投無路下隻能宣告破産。”
mina想喝咖啡,端起杯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很厲害,用兩隻手捧起,依然拿不住,索性放了下來。
夏桐有些迷惑:“爲什麽?他爲什麽一定要逼的夏家傾家蕩産不可?”
“爲了一個女人。”mina笑着說:“你信嗎?”
“女人?!”夏桐握緊咖啡勺,隐約猜到了所有:“是林曼茹?”
“是。”她低着頭,似是自嘲又似是譏諷:“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所有人的存在,在他心目中都比不過一個已死的女人。不過他也足夠隐忍,之前一直暗而不發,剛開始的兩年與爹地相處的很愉快,給了好幾項大生意給爹地做,否則爹地不會那樣相信他,以至于最後輕易的上了他的當。”
林曼茹……夏桐怔然,原來過了那麽多年,他還是忘不掉她嗎?
甚至深刻到,甯願犧牲掉夏氏上下整整幾千人的生計,來給她的死陪葬?
“夏宛琳”,夏桐低着頭,問出了那個很早之前就想問的問題:“林曼茹的死,真的是你造成的嗎?”
她靠上了椅背,“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夏桐點頭:“我信。”
mina錯愕:“爲什麽這麽相信我。”她意味的抿唇:“我與你之間,似乎還沒有好到互相信任毫無保留的地步?”
夏桐低着頭,攪着咖啡:“我也不知道,但總有這樣的一種直覺,這件事并不是你幹的。況且古人不是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況且夏家都已經出事了,你犯不着現在撒謊騙我。”
mina笑起來:“不知怎麽的,五年前我很讨厭你,但現在卻忽然發現,你似乎有那麽點讨喜。”
“我就姑且将你這句話當做誇獎好了。”
“夏桐——。”她朝她勾了勾手指,眼神中閃爍出一種明滅莫測的光芒,夏桐遲疑的湊過去。她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和别人說過,甚至連秦慕抉都不知道——。”
夏桐皺起眉,全身都因爲這句話警覺起來。
“那就是——我懷疑,當年的林曼茹……根本就沒有死……。”
“……。”
“或許,她還活着,在我們所不知道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