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傳來意味深長的感歎聲,又一個記者問:“伊周刊最近有拍到沈小姐獨自一人逛童裝區的照片,還有傳聞說沈小姐拍戲間隙喜歡看幼嬰雜志。不知道沈小姐與秦先生是否是奉子成婚……。”
懷孕……夏桐緊緊握住了身前的欄杆。雖然之前在衛生間裏聽到有人曾議論過這件事,但不管怎麽說,都隻是傳聞……而此刻……她會承認嗎?
她真的懷了秦慕抉的孩子?
沈吟沉吟了一下,打起了太極:“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我不方便透露。大家如果實在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問我的未婚夫的……。”
“噢……。”記者們略顯失望。
夏桐的心悄然一松,伸手去牽腿邊上的乖乖,誰知抓了半天,都沒有抓到那雙肉嘟嘟的小手。心裏一慌,眼睛朝下看。
腿邊卻是一片空空……
乖乖,竟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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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圓圓的身體拱進了人群。夏乖乖埋着頭,勇敢的朝着高台前進。剛剛那個又醜又老的阿姨,竟然敢罵我媽咪!看我夏乖乖不整死你!
好在她身體實在是小,再加上現場記者又太多了。大家都慌張的想搶好角度拍照,竟然都沒有留意到,一個圓圓的身體滾進了長桌下的紅色帷布裏。
夏乖乖借着那紅布的阻擋,順着長桌一路爬,當爬到桌子中間時,終于停了下來。
看着眼前那雙熟悉的高跟鞋,夏乖乖賊賊的笑起來。
哦也!找到你了,穿着水晶鞋的老巫婆!
她一摸口袋,攥出一把純手工制作的,鋒利的黑暗中閃着嗜血紅光的——可樂水槍。緊緊的握在了手心裏,槍口正對着沈吟裹着裸色禮服的大腿……
黑暗中,夏乖乖狠狠按下了按鈕。甜膩的可樂順着槍口盡數噴到了沈吟的禮服及大腿上,沈吟尖叫一聲,猛地站起了身……
身旁的經紀人也站了起來,按住她的肩膀,低聲問:“怎麽了?”
“誰在我下面搗亂?”沈吟豁然翻開那片紅布,桌子下卻是一片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經紀人惶急的朝她使眼色:“先坐下先坐下……。”
沈吟看着自己半身狼藉的可樂,想發火卻又不得不隐忍着,内心崩潰到想尖叫。她擡起頭,對着圍觀記者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就預備坐下。
誰知卻噗通一聲,整個人坐到了地上。
一個猖狂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哈哈哈哈……。”夏乖乖推掉椅子,一腳踩上了經紀人唐芹的膝蓋,順勢爬上了桌子。
站定,叉腰,伸出一根手指對着地上的沈吟,意氣風發的吼道:“老巫婆,我夏乖乖要代表月亮消滅你!!你給我受死吧!!”
二樓的夏桐,眼見着底下亂成一團的大廳,右眼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忍不住糾結撫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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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門外,此刻嚣亂一片,圍着看熱鬧的工作人員多到幾乎将整個樓層堵塞。而室内,則是一片截然相反的冷寂。
沈吟已經換下了禮服,疊着腿坐在一張椅子上,冷冷的盯瞧着面前站立的夏桐與乖乖,目光犀利到幾近将人戳穿。
“夏桐,你沒有什麽解釋的嗎?”她問。
“對不起,沈小姐,我……。”
“這種無謂的道歉我已經從你的口中聽了不下十遍了。現在是我很抱歉,不想再聽了!”沈吟打斷她。
夏桐摟着乖乖,沒有說話。眼見自己的媽咪被欺負,夏乖乖氣呼呼的嚷嚷:“你這隻惡毒的老巫婆又想對我媽咪做什麽?有本事我們出去單挑……唔……。”
夏乖乖被夏桐按住小腦袋,身體動彈不得,開始拱來拱去的掙紮。
反抗!反抗!媽咪太獨裁了!
“惡毒的老巫婆?”沈吟不怒反笑道:“夏桐,你平時就是這樣子教育女兒的嗎?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人前可以對我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背後卻用這樣粗俗不堪的語句加以诽謗。夏桐,你可真虛僞。”
再也聽不下去這些妄加的指責,夏桐忍不住反駁:“我沒有。”
“哦?你的意思是這些話都是你女兒自己編纂出來的了?”
“……。”夏桐頓住,半晌:“沈小姐,對于今天發生的事我表示很遺憾,乖乖還小不懂事,回去後我會好好教訓她的。給您添的麻煩,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您還是怒氣難消的話,我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懲罰。”
“任何形式的懲罰?”沈吟笑起來:“那好,我要你夏桐現在、立刻、馬上滾離nes,消失在我面前!”
夏桐愣住,門外傳來一衆的抽氣聲。
安娜見局面鬧僵,忙進來打圓場:“joey别這麽意氣用事,先消消氣啊。發布會的事也不是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的。剛剛我和唐姐商量了下,打算晚上包下h酒店全場,宴請所有的媒體,舉辦一個臨時的見面會,順便解釋一下早上發生的……。”
“不是說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懲罰嗎?”沈吟打斷安娜,對着夏桐冷笑:“怎麽現在啞巴了?不說話了?!”
夏桐張嘴,正欲開口,一個聲音忽然柔柔的冒了出來,“沈小姐,您不要忘了,夏桐姐來nes是競選首席設計師的,而這一個月隻是臨時委派在您身邊,并不是你想要就要想踢就能踢的。一個月後她和我之間還有一場較量,在這之前,除了顧總,誰都沒有權利讓她走?!”
夏桐驚愕,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敏感的時刻,挺身爲她講話的,竟然是自己的競争對手——蘇若!
沈吟顯然也沒料到這個平日裏連說話都會羞怯臉紅的女孩,竟然會在此刻公然與自己作對!她的笑容泛冷:“小丫頭,你這算是故意拿顧總來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