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桐驚訝的看他,卻被他冷不防的親了一口,顧颢然笑的像隻狡黠的狐狸:“夏桐小姐,殺人可是要坐牢的。就算我真要殺他,也不會蠢到親自動手。”
夏桐捂着嘴:“所以你剛剛隻是在吓唬他?”
“嗯。那許辰嘴硬的很,不好好吓一吓他,他怎麽可能松口?”他忽然又可憐兮兮的說:“夏桐小姐,這一次我可全是爲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獎勵我。”
夏桐無語:“你怎麽會知道我最近在苦惱這件事?”
“那是因爲我關心你啊!”他朝她眨眨眼,“夏桐小姐的每一件事,我可都放在心上。”
他嬉皮的笑着,讓人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夏桐索性閉嘴。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不可能再單純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全心全意不計代價爲她好的人存在。
對于顧颢然這種人精于算計的商人,任何一種付出,都是因爲背後有足夠的利益在驅使。
她不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幫他,隻是她暫時還猜不透那利益是什麽?
“其實易律師的這場官司我早就有所耳聞”,他忽然斂起了笑意,淡淡的說:“因爲這場官司的女主角安卉心正是nes過去簽約的女藝人。幾年前她嫁給76歲的地産大鳄徐克強。如今丈夫死了,她的繼子們爲了不讓她拿到遺産,就污蔑她與别的男人有染,還設計拍下了照片。安卉心找了易律師後,官司有了突破性的逆轉,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了,如今易律師卻被人這樣翻舊賬——。”
“如果易學長因爲這件事被逼走的話,安女士的官司就輸定了,是嗎?”
顧颢然點頭:“不管怎麽樣,卉心以前也是nes的人,我不可能這樣子看着她被欺負,而袖手旁觀的。”
“你是一個很好的老闆。”夏桐總結。
“也是一個好男人。”他笑了笑,停下了車。
夏桐看着近在眼前的餐廳:“這——。”
“雖然今天發生的事我不算全權幫你,不過也算間接的解決了夏桐小姐你的問題”,他抱起肩膀,朝她挑了挑眉毛:“作爲回報,你是不是該請我吃一餐飯呢?”
夏桐因他一本正經的口氣,笑出了聲:“應該應該——。”
“那好。”他牽住她的手,揚了揚眉毛:“那我可要挑貴的點了!”
**** ******
眼前是一家中國意味十足的餐廳,光亮如鏡的地闆四周點綴着帶有淺粉色條紋,繡着綠葉扶疏的乳白色地毯。夏桐和顧颢然分别坐在兩個類似于秋千的吊椅之上,中間擺放着一張精美的長桌。
夏桐感慨:“難得能來到這樣一家雅緻的中餐廳吃飯,在法國的那五年吃西餐面包棍,都快膩歪死了。”
他将西裝遞給了身旁的服務生:“我也不怎麽愛吃西餐,如果真論起吃來,哪一國的美事都比不上中國的八大菜系。”
“是啊”,夏桐深以爲然。
不一會兒,菜便一一端上了桌。顧颢然替她舀了一碗奶白鲫魚湯,遞了過去:“這是這家餐廳的特色菜,魚做的很鮮美,你可以嘗嘗。”
夏桐猶豫的拿過碗,卻隻是不停的喝湯,魚肉一口也沒有吃。察覺到他在看她,夏桐擡起頭,卻正好撞見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夏小姐不會吐魚刺?”他托着腮,饒有興緻的問。
夏桐哽住,一口熱湯便嗆進了喉嚨管裏:“咳咳咳……。”她撫着胸,咳的滿臉通紅。
身前的男人低笑一聲,将一塊純白的手帕遞給了她:“小心點。”
夏桐用帕子捂住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
自從小時候有一次吃魚,被魚刺卡着喉嚨,最後不得不去醫院掏出來,喉嚨也因此腫了一個多星期後,夏桐就開始對魚這種生物敬而遠之了。
顧颢然笑了笑,将她碗裏的魚夾了出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碟裏。夏桐疑惑,卻見他低着頭,細細的挑起魚刺來,不覺訝然。
他的手修白而細長,指甲被修剪的很幹淨,看的出是一個很有修養的男人。低垂的眼睫在下眼睑處形成一排濃重的陰影,陰影下的目光專注而認真。
他将魚刺一一剔除幹淨,重又夾進了她的碗裏:“好了,可以吃了。”
夏桐重又看向他,細細的思索着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想要探尋他表情下更深沉的含義。
可惜,什麽都沒有。
她霍然起身,“不好意思,顧先生,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急匆匆的走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而就在她走了沒多久,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顧颢然一眼就瞟到了其上閃爍的三個字——秦慕抉。
男人涼薄的唇瓣揚起,微笑中帶着危險的戾氣與兇狠。他伸手拿過手機,徑直按下了關機鍵。
**** ******
湖苑别墅。
空蕩蕩的房子裏,沒有一個人,漆黑一片。客廳中央的餐桌上,明顯被精心的布置過。紅酒、燭光、玫瑰,還有漸漸冰涼的食物……
黑暗中,一個男人獨坐在皮質沙發中,俊美的臉上布滿陰鸷,使得周身的空氣也結了冰,凍了霜。
豪華,空落的環境更加映照得人心蕭條。
男人陰郁的目光緩緩切過酒杯邊緣,連透明的玻璃散發的光澤也如此寂寞。他擡頭,一飲而盡。
電話答錄機裏,一個女人的聲音反複出現。
“慕抉,爲什麽要分手?我絕對不會同意的,不會的!”
“慕抉,你今晚有時間嗎?我們好好談談吧?”
“慕抉,今天我去帝升找了你好幾次,你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慕抉……慕抉……慕抉……。”
“……。”
他關掉了答錄機,重又灌下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