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有人鬧事!”那名職員氣喘籲籲地說道。
魏楚剛看見有人忽然闖進來打斷他的談話,正想發火,但一聽到那名職員的話,他突然笑了起來。前幾天才收拾了一個跑來鬧事的家夥,怎麽今天又來一個,難道真的以爲他魏楚剛開了公司就是生意人了?想到這,魏楚剛站了起來。
“你慌什麽!保安室沒人了嗎?”
“肖隊長已經被打的吐血了!”那名職員有些驚魂未定。
“啊!?”魏楚剛一愣。
肖小軍在任保安室隊長之前,可是他的金牌打手,在西區黑道上還是很有名氣的,他還從沒聽說有肖小軍搞不定的人。
“對方有多少人?”魏楚剛皺着眉頭慎重地問道。
“一個!”
這個答案讓魏楚剛更是不可思議。
“一個?”魏楚剛回頭看了看桑令霆,然後對那名職員說道:“走!我去看看!”
當他們穿過走廊,乘電梯來到三十六樓“新星裝飾公司”接待大廳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六七名保安倒在地上呻吟着,其中就包括保安室的隊長肖小軍。
肖小軍也是他們中間最慘的一個,他滿臉是血側卧在地上,面前的地闆上吐了一灘血,能明顯的看到幾個白晃晃的牙齒在裏面。
旁邊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像木偶似的,一臉驚慌地看着地上的保安,沒有一個人上去攙扶他們,看得出來,他們已經被之前發生的一切給吓呆了。
魏楚剛四下環顧了一周,他沒發現有其他陌生人。
“人呢?”
沒人回答他,衆人好象都還沒恢複過來。
“媽的!你們是聾了?還是傻了?我他媽問你,人呢?”魏楚剛一聲大喝,這才讓衆人回過魂來。
魏楚剛旁邊站着的一名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怯生生地說道:“好...好像走了!”
魏楚剛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以對方能打到七名保安的實力,他想走也确實沒人攔得住。
看見被扶起來的肖小軍張着沒有牙齒的嘴似乎想說什麽,魏楚剛皺了皺眉頭,對另一名傷勢較輕的保安說道:“帶上監控錄像,到我辦公室來。”說完,轉身走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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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揉了揉有些破皮的右手背,剛才那一拳雖然把對方的牙齒打掉了,但他的右手同時也給對方的牙齒挂破了,他将右手的破皮扯下,甩了甩右手,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他感覺現在的心情好了很多,自從昨天晚上知道了大哥所發生的一切後,他心中的怒火就一直沒有平息過。一晚上他的腦海裏隻有四個字-----“以牙還牙”。
今天早上瞞着大哥和小妹出來,終于找到了這家打傷大哥的公司,沒想到對方居然承認得那麽快,當那個所謂的隊長說出“你他媽的大哥就是欠揍”的時候,周凱再也忍不住了。
周凱将頭上運動帽的帽沿往下壓了壓,順着大街往前走着。他在來的路上,就被一個戰迷給認了出來,幸好那家夥不是很肯定,隻是在一旁和朋友小聲議論,周凱趁着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急忙下了車。所以,他現在也不打算再坐公交車了。
自從大哥生病住院開始,周凱就感覺自己的很多看法和想法跟以前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爲家庭的重擔忽然壓在身上,也或許是因爲害怕失去親人的恐懼,他的大哥和小妹在他心裏的比重越來越重了。
作爲一個孤兒,在認識伍昊東和秦巧彤之前,周凱沒有“家”的概念。在認識他們之後,他也從來沒有意識到“親人”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十幾年來他漸漸習慣了和大哥小妹的朝夕相處,也習慣了在這個世界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不是伍昊東的突然病倒,或許,他真的會無欲無求的過完這平淡的一生。
然而,伍昊東的病卻打亂了一切,在那段四處尋找工作,卻處處碰壁的日子裏,他想了很多,直到那時他才發現,伍昊東在他心裏不再僅僅是一個結拜大哥那麽簡單了,十幾年生活的點點滴滴,讓他們三兄妹之間産生了一種血濃于水的親情。也就是從那時起,伍昊東和秦巧彤成了周凱心裏不容觸碰的底線。
周凱不善交際,上學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裏渡過。認識他的人對他的評價都是:沉默寡言,性情溫和,就連周凱自己也是這樣認爲。但他忘記了,他小時候曾經有一次因爲一群孩子欺負秦巧彤,他抄起一根鐵棒将對方十幾個人追出了三條街,如果不是他大哥伍昊東趕來,或許那次就會出人命了。
對他性格會做出這樣的評價,隻是因爲他們都沒有觸碰到周凱忍耐的底線,所以,幾乎沒人知道周凱暴戾的一面。就連周凱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在那一瞬間的沖動,隻有當他完全發洩出來,他才會漸漸恢複理智,就像他現在一樣。他現在走在街上都會拉下帽沿不讓行人注意自己,可是剛才他卻從沒想過對方會把他給認出來。
作爲一個孤兒,無權、無勢、無名、無錢,所以他從小就養成了靠武力來解決問題。可是随着步入社會,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周凱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小時候習慣的武力并不能幫他解決現在遇到的所有問題,就像剛才發生的事一樣,雖然自己現在是心情舒暢了,但如果對方公司報警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購房被奚落,裝修又被人欺負,如果有錢有勢還會這樣嗎?錢的好處自然不用提,他在“騰淵閣”的所見所聞,讓他知道了有勢的好處,魯鵬有時候甚至不用說話,隻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對方俯首帖耳,更别說更有權的關南天了。
周凱第一次産生了一種想讓自己強大起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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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楚剛和桑令霆看完了錄像,兩人面面相觑沒有說話。
那人一來就直言不諱的要找打傷他大哥的人,由此可見對方是專門來報複的。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兩人看傻了眼,即使是魏楚剛久經黑道,他也沒見過這麽能打的人,對方的動作幹淨利落,拳拳到肉。就算是一打七,他也沒有露出一絲手忙腳亂。反而是肖小軍他們被自己人給擋住了手腳,被對方一一擊破。
“他應該是前幾天那個姓伍的兄弟吧?”桑令霆問道。
魏楚剛還是沒說話,他總覺得這人很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又怎麽也想不起來。
桑令霆倒了一杯酒遞給魏楚剛。
魏楚剛怔怔地接過酒杯,最後終于放棄地搖了搖頭,不願再想了。
“媽的!管他是誰,待會兒我就叫人把他的那個房子毀了!居然敢欺到老子頭上來了。”魏楚剛一仰頭,把杯中的酒一口幹了。
桑令霆端着酒杯在屋裏轉了兩圈。
“不!我倒有個主意,今晚我們不是要去見範局長嗎?就把這事丢給他。我們現在畢竟也算是正規公司,用太多黑道的東西也不好,象這種證據确鑿的事,還是讓警察出面比較好,一來讓姓範的做點事,二來讓其他人看看我們也不是那麽強勢,我們也是受害者,爲我們公司賺一些形象資本。”
魏楚剛不解地看了桑令霆一眼,問道:“那其他人會不會以爲我們好欺負啊?”
“好不好欺負還不是實力說了算,隻要你魏哥在西區的旗幟一天不倒,我們就還是西區的老大!不止是黑道,到時候白道我們也一樣能搞定。”桑令霆雄心勃勃地回答道。
“行!”魏楚剛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