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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王的介紹下,他知道了怎麽下注,可是他對這些戰隊一竅不通,哪裏知道該下誰啊!但小王卻堅持不給他意見,讓他自己看着辦。在小王看來,賭博這東西是堅決不能勸的,赢了還好,如果輸了他可不想孫新凡拉着他要錢。
孫新凡摳了半天頭皮,最後牙一咬,把一千盟元全部賭在了“影子戰隊”身上,他選“影子戰隊”有兩個原因,一是“影子戰隊”的賠率是1賠2;第二個原因有點迷信,那就是他女兒的名字裏也帶一個“影”字。
“影子戰隊”這次的賠率那麽高是因爲上場的十二人中,有九人都是剛剛從一級升上來的,而“血狼戰隊”的全部人員都是二級隊員中久經沙場的老鬼了,如果不是考慮到周凱曾經和四級隊員對戰過,可能賠率還會更高。
在衆人的呐喊聲中,孫新凡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他不知道爲什麽剛才就那麽沖動,就算要賭也不能一次就把錢全扔進去啊!他無法想象如果真的輸了,自己會怎麽辦,想到天真可愛的女兒,想到妹妹把自己的私房錢偷偷塞給他時,眼中對自己露出的期望,想到上次房東來催帳時的蠻橫,想到......
“啪!”
他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還真是一個廢物,不但一事無成,還跑來學别人賭博,賭博怎麽能發家,就算赢了也才兩千元,兩千元自己就能過一輩子?早知道還是該聽妹妹的話,去做點小買賣,或者去學點能夠糊口的手藝,這才是長久之道啊!但現在...
想到這,孫新凡焦急地四下望了望,小王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他想問問,現在還能不能取消賭注,哪怕扣點手續費也好。
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被他的一耳光吓了一跳,現在看他東張西望的,就湊近了問道:“兄弟!下錯注了吧?嘿嘿!”
看見旁邊有人和他搭話,孫新凡急忙問道:“朋友!這裏能不能撤銷賭注啊?”
“撤注?我也想啊!如果能撤注,那他們博彩中心早就關門了。你想得還真美!”
一聽這話,孫新凡知道沒希望了,他愁眉苦臉地低着頭坐在座位上,根本不知道現在大屏幕上放了些什麽。
旁邊那人一邊看着屏幕,一邊湊到孫新凡旁邊,說道:“你也賭的‘血狼’吧?我他媽的也看走眼了,全部都是老牌二級隊員,居然打不赢幾個剛升級的。”
這時,屏幕上第一回合剛剛結束,“影子戰隊”擊潰了“血狼戰隊”,現在正緊跟這“血狼”的身後追擊。
看台上的賭徒有的高興,有的發愁,也有的在罵娘...
“‘血狼’?我押的是‘影子戰隊’!”孫新凡一臉詫異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着他,忽然大聲地說道:“那你哭喪着臉幹嘛?‘影子’現在不是還赢着嗎?”
“赢了?‘影子’赢了?”孫新凡忽然激動起來,這樣就赢了?這樣就賺到兩千元了?
“媽的!你聽話隻聽一半啊?我說的是赢着,不是赢了!瘋子!”中年人轉過頭,不理他了。
孫新凡也沒在意他說些什麽,他已經聚精會神地盯着大屏幕了。
屏幕上激烈的戰鬥,讓孫新凡有一種想撒尿的沖動,這是他從小就有的毛病,隻要一激動就想撒尿。
“影子戰隊”在隊長的帶領下,步步緊逼,終于又讓剛建好阻擊陣地“血狼”丢下一具屍體狼狽逃竄。
這讓孫新凡更興奮了,他已經完全坐不住了,雙手不停地在大腿上蹭着,嘴裏也不停念念叨叨,也不知他在念些什麽。
作爲一名新賭徒,他并沒有留意到,屏幕上“血狼”的那具“屍體”是自己趴下的,而且還在身下壓了一塊什麽東西,他隻注意去看“影子戰隊”了。
他沒注意到,并不代表其他人沒注意到,整個看台在那具“屍體”趴下的時候開始,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幾萬觀衆那急促地呼吸聲和偶爾響起的女聲低低地驚呼,讓整個看台都彌漫着一種緊張的氣氛。甚至有些心髒不好的觀衆,已經開始在大口地做着深呼吸了。
這段時間持續的并不長,還沒等孫新凡察覺周圍的異樣,一聲巨大的轟鳴打破了沉悶的看台。
屏幕上鮮血四濺,血肉橫飛,硝煙與血霧充斥着整個畫面,“天眼”系統還從各個角度回放,慢放了這一瞬間。
盡管大多數賭徒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但當他們真正看到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還是被那慘烈的畫面給驚呆了。五萬觀衆,幾乎都齊齊地站了起來,沒有驚呼,沒有尖叫,也沒有歡呼。他們都愣愣地看着屏幕,仿佛那些消失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這一刻,在他們眼裏,那就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孫新凡沒有站着,他已經完全癱軟在座位上,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他不相信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戰士,下一刻就成了血肉模糊碎塊;他不相信前一刻還是赢家,下一刻就成了輸家;他不相信前一刻他還在天堂,下一刻他就掉進了地獄......
“完了!一切都完了!”
雖然孫新凡眼睛還盯着屏幕,但是他卻是什麽也看不見,他隻看見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女兒驚愕之後,那張失聲痛哭的臉;隻看見妹妹偷偷從懷裏拿出錢塞給他後,那雙帶着期望的眼...
孫新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一生對他來說,或許根本就是一個錯誤,而現在,是到了應該結束錯誤的時候了。
孫新凡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緩緩地穿過過道,慢慢地向看台出口走去...
突然,周圍的看台上爆發出巨大的尖叫聲,伴随着的是一連串密如驟雨的槍聲。
孫新凡猛地回過頭,當他那雙模糊的眼睛看清屏幕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就像靈魂出竅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了任何感覺...唯一能讓他知道自己還存在的是他的雙眼,他木然地看着屏幕上那名跪立的戰士,那名唯一還生存着的戰士,那名頭盔上有着明顯标志的--------“影子”戰士。
孫新凡以爲早已流幹的淚水,象山泉一樣從眼眶裏湧了出來,他顫抖着慢慢地蹲下身子,雙手捂着臉,像一個孩子似的的放聲大哭起來。
一位老人在瘋狂地人群中,直挺着腰闆坐在座位上,兩眼發光地盯着屏幕,嘴裏喃喃說道:“我看見了,我看見它了!十年了!我又看見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