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精英職業戰隊聯賽”幾天前已經結束了,西部戰區的三支戰隊隻有“血色閃電”擠進了聯賽的第一集團,名列第四名。其他兩支隊伍“歡樂谷”和“荊棘鳥”分别名列第九和第十二名。
“血色閃電”這次的成績是西南戰區有史以來最好的名次,所以這段時間整個城市都處于歡樂的海洋之中。做WARGAME周邊生意的商人們也托了“血色閃電”的福,最近一段時間賺的盆滿缽滿,經常可以看到一大群被比賽刺激得熱血澎湃的戰迷們,呼嘯着沖進店裏瘋狂地搶購着自己需要的裝備。
“這就是運動的魅力!”商人們不由地感慨着。
當今世界的WARGAME競技運動已經完全取代了足球在人們心中的位置,如果說足球運動是和平時代的戰争,那WARGAME就是将真實戰争變成了一項運動了。
周凱經過WARGAME運動管理中心的時候,大門外随處可見三三兩兩的人群,有的在閑聊,有的在四下張望着。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拉住了他。
“兄弟,有票賣嗎?”
“嗯?什麽票?”
“下周的‘死亡淘汰賽’的票啊,單場票,套票,我都要,價錢随你說,隻要不是太離譜,都行!”看見周凱站住腳步,中年男子感覺有希望急忙說道。
沒等周凱回答,周圍幾個看見他們說話的人一下就圍了上來。
“給我,給我,我出高價。”
“有多少票?我全要了。”
......
先前那個中年男子一見就急了,忙把周凱拉到身後,雙手一伸吼道:“幹什麽?幹什麽?你們想壞規矩嗎?是我先問的。”
衆人一聽他吼了起來,也停止了争吵,但都眼含希翼的神色看着中年男子身後的周凱。
周凱覺得挺有趣,這些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先吵了起來,爲了不引起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我是過路的,我沒說有票啊。”
衆人一聽,就象霜打的茄子一下就焉了下來,散去的時候有的人嘴裏還嘟嘟囔囔地說道:“沒票幹嘛從這過。”周凱氣得差點樂起來,沒票我就不能從這過啦。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在旁邊小聲地說了一句“有誰要票嗎?”周凱身邊的所有人就像狼群看見了獵物,全都撲了過去。
“票販子”這種古老的職業曾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現在也随着WARGAME的日漸火爆而死灰複燃了。因爲網絡的便利,一般的比賽門票都可以通過網絡就直接購買或轉讓了。WARGAME的票也是通過網上購買的,但它的不同之處在于它的門票是需要登記身份ID的。所以如果要轉讓就必須到WARGAME運動管理中心來更改身份ID,這也是票販子能死灰複燃的主要原因。
看着又吵鬧起來的票販子們,周凱搖了搖頭,繞過人群向醫院走去。
他每個周日都會抽出半天時間去醫院陪大哥,雖然大哥躺在維生艙裏對外界是沒有知覺的,但周凱還是從不間斷,他覺得隻有在大哥身邊的時候才能真正的感到安心。
到醫院的時候他意外的見到小妹秦巧彤也在。秦巧彤現在在另一個城市上大學,雖然現在交通很方便,但畢竟來回還是要花錢的,所以自從秦巧彤開學之後,他們就沒見過面了。
“小彤,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大哥有我照顧,你就别擔心了,這樣跑來跑去很花錢的。”
“很久沒見你和大哥了,今天我同學回家有事,我是坐她順風車來的,不用花錢。”秦巧彤一邊說一邊給周凱搬過來一張凳子。
“哦,最近學習還好吧?缺錢嗎?呃,我這裏有...”說着,從身上摸出一把零鈔出來,數了數,大概有兩百多盟元,這是周凱的全部家當了,不過好在馬上戰隊就要發薪水了,所以他準備把錢全給小妹。
秦巧彤阻止了周凱的舉動,說道:“哥,你忘了嗎?上次打電話我告訴你我已經申請到助學金了,我的生活費以後你就别再擔心了。”
“對了,哥,上次你說你加入了職業戰隊了,怎麽樣?還習慣嗎?”秦巧彤岔開了話題,其實她并沒有申請什麽助學金,爲了不給周凱增加負擔,她現在是利用課餘時間四處打工,家教、臨時翻譯、送外賣...最多的時候她同時兼了四份工。
看見小妹這樣說,周凱也沒在堅持,他收好了錢說道:“還可以吧,至少大哥的維生艙費用是沒有問題的,戰隊還管吃管住,我根本就用不了什麽錢。”他也沒有告訴秦巧彤實話,他不想小妹在學習的時候還牽挂着大哥的維生費。
兩兄妹就這樣各懷心事的聊着天。
“我們學校也有WARGAME戰隊,上次他們還叫我加入啦啦隊,我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走了口,秦巧彤連忙補充道:“剛進大學,學習還不是很習慣,總覺得功課太緊了,哪裏還有時間去參加啦啦隊啊。”
周凱沒有聽出小妹話裏的毛病,他關心地說道:“該放松還是要放松,别把自己繃得太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大學的功課并不象你想的那麽複雜。”
“哥,剛才我聽護士說大哥前段時間癌細胞變異了,怎麽在維生艙裏也會惡化啊?”秦巧彤忽然想起剛才護士跟她說的話。
之前咨詢過醫生的周凱目光黯然地看着躺在維生艙裏的大哥低聲地解釋道:“維生艙隻能抑制和減緩癌細胞擴散,但它的抑制功能會促使癌細胞變異。整個變異過程有五個階段,大哥這是第一階段,如果過了第五階段大哥還沒有出維生艙,就算是基因重組也救不了他...到時候我們将永遠失去大哥。”
周凱低低的嗓音在病房裏回旋,但聽在秦巧彤耳朵裏,這個消息就象晴天霹靂一般。她急忙問道:“那從第一到第五階段有多長時間啊?”
周凱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說道:“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病情不同,時間也不同。可能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也可能是半年。迄今爲止所知道最短的時間...是...三個月。”
秦巧彤怔怔地盯着周凱,一動不動,淚水從她那雙有些失神的大眼睛裏無聲地流了出來。
病房裏死一般的寂靜。兩兄妹一個坐着,一個站着,誰也沒說話。
忽然,門被推開了,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