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以爲悄無聲息的潛入府中,不會有人發現,但我和音兒早就在他們進入你的書房後,第一時間來到書房,幸好你沒有任何損傷。”
蕭千音微微一笑,并沒解釋她和秦潇然爲何有如此強橫的劍術,衛鞅沒有選擇刨根問底,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又何須全部知曉?再說,若非他們有這般高超的劍術,恐怕自己現在已經是劍下亡魂了。
“多謝蕭兄,沒想到墨家的人會來殺我。”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墨家衆人自诩爲政俠,自己的變法當真如此人神共憤?
“墨家中人秉持的除暴安良,河西村村民私下鬥毆,以身試法,你一次性監斬了七百餘人,在墨家看來就是所謂的酷吏,秦王是暴君,他們暫時殺不了秦王,想要殺你還是很容易的,說到底在他們眼裏,這變法變成了苛政,墨家又是喜歡除暴安良的,因此他們瞄準你,也不奇怪,不過……我最擔心的是,這樣的刺殺還會再來,時間長了總歸不是辦法。”
衛鞅聞言,不由得遲疑了下:“莫非要我放棄變法?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爲變法付出了許多,決不能讓它夭折。”
“這就對了,既然要變法,那就堅定自己的信念吧!墨家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什麽?由你來解決?蕭然,墨家不是簡簡單單的,你莫要把自己給牽涉進去,何況剛才你們已經傷了墨家的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沒事,這點還難不倒我!明日我進宮去見陛下,作爲支持你變法的最大勢力,你的境況必須要讓他知道,否則你獨自一人是無法承受的。”
蕭千音嘴角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那兩個墨家中人劍術是不錯,在一般劍客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可惜了他們遇上的是自己和秦潇然,注定他們必定會失敗。
“陛下?這事還與陛下有關?”他滿臉的疑惑,顯然不清楚蕭千音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衛鞅,你要記着,盡管放心大膽的去變法,在後面一定有人支撐你,未必是我,但有個人會永遠支持你的,因爲他與你有一樣的堅定想法,一樣想強大秦國!”
衛鞅一怔,她說的是……不期然他想到了那個端坐在桌案後,霸氣橫生的帝王,難道是他?
“你是在暗示些什麽嗎?”走出屋子,秦潇然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覺得我在暗示什麽?”蕭千音轉頭,笑意盈盈,帶着幾分天真爛漫,隻是用着秦潇然的皮囊,頗有些怪異,他不以爲然,收起飄雨劍,直視前方:“你不如直接告訴他,秦王喜歡他來的更好,這個衛鞅,那方面非常遲鈍。”
“怎麽?你着急了?怕我會喜歡上衛鞅?”蕭千音笑眯眯的說着,很有調戲的味道。
“我當然不怕,關鍵是秦王會有想法,他對衛鞅有意思,能容忍你與他共處一室,真的是算不錯了。”
秦潇然湊上前,盡管他現在是女子的身體,言行間還是改不了以往的習慣,吻了吻蕭千音的唇,他盡量忽略自己是在親自己,顯然他有些面色發青,蕭千音忍不住想笑,他們倆的身體,的确很詭異。
“秦王還要仰賴我,他不是那種因私廢公的人,明日我要和他談談今晚的遇刺問題,看他會有什麽辦法!我們不可能保護衛鞅一輩子。”
翌日。
“蕭愛卿,今日并不上朝,你爲何來宮中?”秦孝公跪坐在桌案前,喜怒不形于色,挑眉看向蕭千音。
“陛下不知道我的來意?不會吧?昨晚的事情,陛下會不知曉?”
蕭千音開門見山的說道,同樣跪坐在一邊,揚了揚眉,定定的迎着帝王的目光。
“衛鞅遇刺!是蕭愛卿與你的未婚妻及時救下他,才不至于讓他有所損傷。”
他派遣了侍衛在暗處,隻是不等侍衛出手,蕭千音已經動手,因此侍衛沒有出面,而是從頭到尾目睹了那場刺殺,回宮來向他禀告。
雖然他早就知曉蕭然劍術不弱,單單從她一人能夠力戰五個刺客中可見一斑,想不到她的未婚妻亦是不容小觑,二人的實力應該是不分上下,這樣鬼神莫測的身手,令他們的身份更加撲朔迷離,他們的出現,究竟是爲了什麽?
“所以,陛下,你身爲衛鞅的最大支持者,難道不該替他解決隐患?”
蕭千音笑的狡黠,猶如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不懷好意的瞧着眼前的帝王,閑閑的補上一句。
“不知蕭愛卿有何見解?”
一般來說,蕭然會提出這樣的事,他定是有了決策,否則斷不會如此成竹在胸。
“有些事要一勞永逸,什麽方法最好?莫過于秦王親自走一趟墨家,t替衛鞅擋下所有的罪責,陛下也不想變法失敗吧?”
秦孝公面沉如水,他時不時的拿起手裏的竹簡,然後放下,發出嘩嘩的聲響,表明他正在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蕭千音無所謂,她直接站起身,在殿中四處散步,順便看看裏面的裝飾,相比起秦王,她顯得更加輕松,本來這事就和她無關的,若非這事牽涉到衛鞅,而她和秦潇然又在裏面插了一腳,她才懶得理這些事。
“好,寡人同意的你的提議,但是寡人有要求,你必須要和寡人一起去墨家的所在,神農大山!不知你意下如何?”
“陛下是不放心我和衛鞅一起?”蕭千音輕笑起來,她不等對方回答,便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我的未婚妻要和我一起上路,這點陛下不會介意吧?”
“無妨,多一人寡人無所謂。”
墨家駐地危險重重,這兩人的實力比起他的侍衛還要強大,有他們兩個在身邊,神農大山定能輕易闖入。
“既然如此,陛下最好找些出發,省的又有新的刺殺者出現,墨家中人無法刺殺陛下,自然就把目标放在衛鞅身上,陛下支持他變法,又對他……自然要學着爲他遮風擋雨,哪怕他是男子,也并不是無堅不摧的。”
蕭千音一揮衣袖,轉身離開宮殿,獨留下秦孝公一人,以及背後那晦暗不明的目光。
“你确定他們在這附近?”
蕭千音看了看喧嘩的鬧市,簡陋不堪的地方,忍不住開口。
“當然,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我配置的藥粉,從來不會出問題,那兩人必定在這裏,隻要順着味道進去就行了。”
秦潇然在兩人的劍刃上都抹了特制的藥粉,自然通過他們的傷口進入血液,不僅可以控制他們,甚至還能找到他們的蹤迹,小小的綠色蟲子一點點朝裏面飛去,二人尾随着它進入,接着在小巷深處的一處較爲蕭條的小院子前停下。
“就是這裏?”她瞥了搖搖欲墜的院門一眼,開始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
“不會有假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兩人踏入院子中,院内都是飄落的殘葉,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然而沒有任何的動靜,莫非人已經不在了?
下一刻,從屋子中沖出兩人,卻不是昨晚的兩人,年紀顯得更加大些,他們身着灰色衣衫,右手執劍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你們是何人?爲何要闖入這裏?”其中一人厲聲質問。
“喂,他在問我們是什麽人呢!”蕭千音玩味的一笑,涼涼的說着,似是在對秦潇然說話,她聳了聳肩:“我們是來找昨晚的刺客的,怎麽?殺人還想全身而退?怎麽說,人家都是秦國的上大夫,用不着這麽狠吧?”
“是你們!”昨晚的少年從屋子裏走出,後背上的傷口依然隐隐作痛,提醒着昨天他敗給了那個溫和優雅的男子,此時他恨恨的瞪着蕭千音,道:“想不到你們居然還敢找上門!”
“怎麽不敢找上門?你這話真是奇了怪了。”蕭千音笑的很惡劣,不懷好意的打量了少年全身上下,斯條慢理的吐出一句:“昨晚的教訓還不夠?看你這模樣,每隔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說話不要太嚣張,省的傷上加傷!”
“他們就是昨天傷了你們的人?”灰衣男子詢問那少年,語氣中帶着驚愕,畢竟少年還有另一個男子在墨家的劍術是很出類拔萃的,因此才會把殺衛鞅的事情交給他們,想不到竟是半路上殺出程咬金,沒有殺掉衛鞅不算,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是,他們兩個将我們傷成這樣的。”但是少年面露迷惑,明顯是相當不解,他們躲藏的地方相當隐蔽,爲什麽還是會被他們找到?
“你們,怎麽會找到這裏的?”他面色陰沉,莫非是有人出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