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塵解釋道,東慕離聞言瞪大了眼睛,他不由得掩住嘴,驚呼道:“那豈不是說千音她……會短命?”
“沒錯,因此她才要去找邪醫,毒人是毒醫一派研究出的,是他們秘而不宣的存在,唯有邪醫才能解開。”
“好想去看看千音啊!”東慕離喃喃說着,他早就把蕭千音當成好友了,身爲女子卻是英姿飒爽,絲毫沒有其他女子的扭捏作态,他見過不少女子,沒有一個能像她這般。
“沒事,舅舅正好要去北秦看望母後,自然要路過毒谷的,你應該能見到她。”
秦潇然微微一笑,他暗自腹诽,幸好東慕離不是對阿音有意思,否則他還得提防自家親人!
毒谷。
“師伯,你爲何如此匆忙?”蕭千音一早起來,就看到邪醫急沖沖的走來,似是非常焦急。
“千音,你跟師伯去一個地方。”沒等她反應過來,邪醫就拉着蕭千音走向另外幾間茅草屋的其中一間,用力的推開門,然後轉身看着旁邊的蕭千音,道:“你進來吧!”
蕭千音疑惑的步入屋子,心髒不住的跳動着,她忍不住撫上胸膛,爲什麽心會跳的這麽快?
屋子裏很幹淨,而且空無一物,入目所及的是一座玉制的棺木,散發着濃濃的寒氣,整間屋子裏都是寒氣森森,因爲寒冷而彌漫起的白霧充斥着整個空間,因此她隻能大略看出是棺木,但裏面躺着什麽人她卻看不到。
“這是……”寒玉雕成的棺木,不言而喻,是爲了防止屍體腐爛的,這裏面躺的是……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邪醫嘴角揚起一抹苦澀,他靜靜地說道。
一步步靠近玉棺,蕭千音感覺自己胸口的起伏更劇烈了,她終于在玉棺邊站定,低頭俯視玉棺中的情形。
出乎她的意料,裏面不是想象中的所謂邪醫他師傅的屍體,而是躺着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她的年紀大約二十歲出頭些,仿佛是安詳的睡着,雙頰紅潤,唇邊翹起淺淺的弧度,好像是在做着好夢一般,她的容顔算不得豔麗逼人,可自有一番韻味,小小巧巧的模樣,想必當她睜開眼時又是何等的爛漫。
“她是……北宮雅?”蕭千音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鏡子裏見過相似的臉龐,不就是她自己的臉?和眼前的女子有四分相似,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沒錯,我當年勉強救下了雅兒,雖然解開了她的百花紅,可惜有一部分毒素侵蝕了身體,她變成了沒有知覺的活死人,無法醒來。”
“那麽在佛寺裏的骨灰?”蕭千音明白了,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另外一個中了百花紅而死的人,我調換了屍體,蕭家的那群人趕着毀屍滅迹怎麽會注意?但這些年來我始終無法完全救她,你若是有空陪陪她吧!”
陷入沉睡這麽多年,他早就麻木了,天天都會來看師妹,隻是她不會動不會哭更不會笑,她的沉睡是個秘密,蕭千音的到來,若她知曉,恐怕會非常開心的吧?自己的女兒啊,都長大成人了。
“未必,不一定沒有辦法。”蕭千音轉頭,挑了挑眉,傲氣十足。
“什麽意思?”這回輪到邪醫傻眼了,難道說世間還有什麽醫術能夠醫治好她?他出身毒醫一派,然而對醫術的研究未必比儒醫那群人差,他怎麽不知道?
“洗筋伐髓,自然可以做到。”蜀山的洗精伐髓可以讓人脫胎換骨,再世爲人,對她充滿毒素的血液是無用,不過用在北宮雅身上倒是适合。
況且,如果北宮雅可以醒來,她與她是母女關系,血液有毒可以換掉,母女之間的血液絕不會排斥,身上其他的毒素可以用針灸和喝藥來驅除,邪醫遲遲找不到方法都是因爲對血液中的毒素束手無措,發絲或者其他地方的毒素可以用藥物配合針灸,血液則不行。
“何爲洗精伐髓?”邪醫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這個世界修習劍術就講求天賦,不說易經伐髓,也不說心境,天賦好劍術高,天賦不好就是廢柴,一目了然,所以當初原來的蕭千音才會被認爲是廢柴大小姐。
“就是脫胎換骨,重塑身體,一掃體内的冗沉。”蕭千音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的說法他是否能聽懂,邪醫倒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說,每個人長時間下來身體裏都會積累一定的髒污毒素,而你有辦法去除它們,雅兒被毒素侵蝕的身體也能夠恢複正常,沒有了毒素,她就會醒來。”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但是我有話說在前頭,她等于是再世爲人,所以她會忘了前塵往事,即使這樣,也沒關系嗎?”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蕭千音,哪怕是原來的蕭千音,對于北宮雅的記憶也早就模糊了,在她心裏北宮雅是母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想法。
“忘記前塵往事?”邪醫沉吟半晌,道:“那也不錯,起碼她可以忘了以往的痛苦,忘記蕭鄭玄帶給她的一切。”
“既然如此,我就着手準備了,這是我要的藥草以及東西,師伯你務必備齊。”
煉丹不比煎藥,必須要小心翼翼,還需要一個鼎爐,花上幾天幾夜才能完成,她得親自動手,煉丹之術太過不可思議,與醫家是不相容的,就好像是邪門歪道一般,即使是道家,他們也沒有做過這種事。
“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邪醫看着紙上寫的東西,覺得格外不可思議,爲什麽這些東西他從來沒聽過?煎藥要用鼎爐?有這樣的方法嗎?起碼他是沒見過。
“師伯想問什麽?恕千音不能告知,在母親醒來之後我自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蜀山的煉丹之術是屬于那個世界的東西,不屬于這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爲她很明白,它會引來他人的虎視眈眈,不得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