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慕雲怒極,一拍桌子,狠狠的瞪着軟榻上的男子,放下狠話。
“你認爲我是這麽輕易被威脅的人?東慕雲,你把我秦潇然看成什麽人了?軟柿子?嗯?”
尾音輕輕上挑,帶着幾分淩厲,秀美的臉龐上依舊是淺淺的笑意,隻是無端的讓人心生寒意!
“秦潇然,諸子百家聯合的力量,你恐怕沒見識過吧!如果你要見識,我不……”
剩餘的話未說完,一道銀色的劍氣猶如鬼魅般架上他的脖子,在頸部流連不去,東慕雲不敢動,生怕動一動就會變成劍下亡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劍氣,居然是銀色的?難道說……他已經……
“你在驚訝什麽?不錯,孤前幾日剛剛踏入劍尊之境,所以身爲劍聖之境的你,對上我毫無勝算!而且孤已經達到以氣禦劍的境地,不用劍也能置人于死地,以後在大放厥詞之前,麻煩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秦潇然笑得極美,猶如盛放的高雅青蓮,他全然沒有那日在山林中的斤斤計較,争風吃醋,他知道儒家的人一直在監視他,所以表現的不上也不下,和魏無垠他們差不多一個水準,以便隐藏他的真實面貌。
他的母後出自于儒家,和父皇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政治交易,父皇爲了從權臣手中奪回權力,不得已借助了儒家的力量,誰知趕走了狼,又來了虎,儒家的勢力遠遠要更爲強大,算起來他和東慕雲,還是表兄弟關系呢。
父皇受到儒家的控制,即使是儲君的他,還被儒家監視着,他要擺脫儒家,擺脫束縛,做個真正的擁有權柄的帝皇,而不是像父皇那樣做個傀儡。
“你現在暴露自己的能力,你不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
東慕雲眯了眯眼睛,問道。
“孤既然敢暴露自己的實力,自然不怕你!何況,你把孤的事說出去對你沒有好處,如果你的合作對象有這樣強橫的實力,将來不是更容易繼承家主之位?”
“你胡說什麽?我是儒家的少主,下一任的繼承人,是注定要繼承家主之位的,什麽容易不容易?”
“哦?那爲什麽孤聽說你父親,孤親愛的舅舅,有意思換人選呢?”
秦潇然漫不經心的說着,果不其然見到東慕雲猛然變色的表情。
“你不要驚訝,孤既然能安排琴公子,當然也能安排其他人,據說舅舅的繼室很得他的心,連帶繼室所出的兒子,你的弟弟備受寵愛,天賦也不錯,若不是儒家中有些老人支持你,你這位子早就換人了。”
“孤沒說錯吧?你這次來西梁,爲的是謀求合作,正好孤也想找個合作的人,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孤與你是表兄弟,總比那些外人來的好?”
東慕雲面色沉沉,他深知自己絕不是秦潇然的對手,他才二十有二,卻已經是劍尊之境,說出去絕對是一大沖擊,足見他在劍術方面的天賦無與倫比,自己比他大了兩歲,才剛剛進入劍聖之境,甚至還不穩定,現在的他根本是砧闆上的魚肉,任眼前之人宰割。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信任孤啊?”秦潇然收回劍氣,又坐回軟榻上,斜睨他一眼,笑容如優昙般神秘優雅。
“你看,這裏的桌子椅子還有茶具盡數付之一炬,明顯是被孤的劍氣所毀,但是……爲什麽沒有人感覺到呢?也沒有人進來看過。”
東慕雲面色一震,難怪他一直覺得有不妥之處,偏偏又想不起來,如今被他一提醒,是了!
這裏的動靜很大,爲何周圍的人都感覺不到?是那琴音?不,那琴音,不足以密道所有人,劍仙中級以上的人是無效的,可依然沒人來瞧個究竟,這是怎麽回事?
“因爲,這四周孤設置了陣法屏障,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能感知這一切,在外人眼中,這裏是風平浪靜的。”
“你會陣法屏障?這不是……你……莫非……”他愈發的震驚,秦潇然是才華橫溢不錯,不過四國太子的實力基本差不多,他才不覺得怎麽樣,現在他要推翻對秦潇然的認知,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個人!
“就是你想的那樣,孤手中的籌碼是你想不到的,考慮與孤合作了嗎?”
“你想要什麽?”
“孤助你坐上家主之位,你将儒家的勢力撤出北秦的朝堂,從此以後儒家爲孤所用,效命與孤!”
秦潇然也不急着讓他表态,有些事還是要思慮再三的,不是麽?
倏地,清亮的笛音傳來,打破了琴公子設下的催眠之曲,笛聲清越高揚,隐隐間帶着幾分出塵的飄然,衆人立刻醒了過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蔺衍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他轉了下頭,自己剛才是怎麽了?似乎又想不起先前做了什麽?
“你被琴音催眠了。”蕭千音本打算彈奏一曲,蓋過琴公子的琴聲,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輕而易舉的破了這攝魂之音。
“什麽?那個琴公子想幹嘛?”聞言,他立刻跳了起來。
“誰知道呢?也許是有人指使他的,畢竟他沒有後台,敢這麽做嗎?”不過他催眠這裏的人,用意是什麽?他的琴聲對于劍術在劍仙級别的毫無用處。
後面的話語她并未說出,隻是若有所思。
笛聲還在繼續,全然掩蓋了那渺渺琴音,聽起來像是在遠處,但一瞬間又靠近了。
“是誰?打破了琴公子的琴音?”
東慕雲驚愕非常,相比之下秦潇然要更加的淡然自若,頗有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的味道,他眼底滑過一道異色:“素衣翠笛,棋藝無雙。”
是他!道家的素言!琴棋書畫四公子中的棋公子,号稱谪仙出世的道家下任家主。
東慕雲了然,世間唯有此人能以道家的清心寡欲之音破除攝魂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