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外出巡邏看到他在那裏,不禁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怎麽在外面?你的傷還沒好呢。"想到當初他的沖動害的楚軒中了敵方的箭,到現在都沒有好,心裏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楚軒嘴角有些泛白,臉上帶着病态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讓人不禁覺得他會羽化成仙而去,輕笑出聲道:"表哥,我們來這裏多久了?"
聞言,秦弘眼神無目的的看着遠方,雙眼無焦距,之後淡淡一笑道:"好像快七八個月了吧,具體的日子我也記不清了。"
"嗯,可不是,我現在好想奶奶,也不知道她如今好不好。"以往他去外地視察店鋪也沒有這般的想念楚老夫人,沒有想到如今才來了幾個月,思念便已經是如春日裏的樹木一樣抽枝發芽茁壯成長了。
秦弘看他略帶些傷感,許是受他感染吧,臉上也多了一絲惆怅,輕歎道:"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一定會回去的。"沙場無眼,若不是楚軒和他兄弟情深,一直幫襯着他,說不定他不會那麽順利的收複那麽多的城池。
想想這些時日的經曆,恍如隔世,以往的他潇灑如風,人人都說他是纨绔子弟中的翹楚,當聖上讓他做征戰大元帥時,老臣們皆是反對不已,好在群臣中有聖上的人,對于他挂帥雖然不看好,奈何聖上主意已定,不可更改,他們也隻得服從,這才讓他當了這個大元帥,想想那個時候有多少人不看好他,想着他肯定是一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纨绔,做不得什麽統領三軍之帥,可是之後一個個捷報傳了回去,不用想也知道,那群老家夥是有多麽的吃驚,一想到他們因爲吃驚而瞪大眼的樣子,他就想笑,"表弟,你說等我們倆回去,那些老家夥會不會把眼珠子掉下來?"
楚軒輕笑道:"說不定不用等我們回去,現在他們就已經是眼珠子掉下來了,浪子回頭金不換,更何況你這個纨绔中的翹楚都能做到一方元帥呢。"
"哈哈...說的好,表弟,我們有多久沒有痛痛快快的喝過酒了?"秦弘笑問。
"唔,很久了,久到我已經忘了,好像是前生的事了一般。"楚軒笑着搖頭回道。
秦弘一把攬過楚軒的肩,道:"走,我們去喝酒,今晚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場。"倆人雖說心情不一樣,但是心裏的思念和想法事一樣的,既然如此,何不借酒澆澆愁呢。
六年後——
一片粉色山頭伫立在人眼前,遠遠望去美不可收,不遠處又是一片雪白,宛若站立在雪中一樣,淡粉和白色交輝相應,讓人心情格外的舒暢,山腳下便是一個極其熱鬧的村莊,家家戶戶皆是新房,且衆人臉上皆是帶着滿足的笑容。
"爺,您說姑娘她現在如何了?"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響起,問向那一直閉目養神的俊美男子。
那男子聞言,緩緩睜開雙眼,雙眸深不見底,卻又帶着些吸引人的魅惑,"她?呵呵,我也不知道,不過想來,如今肯定是好的。"聲音帶着蠱惑人的磁性,徐徐而響帶着些愉快的笑意。
小厮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可是見他沒有再說話了,當即也閉上了嘴,泱泱的去趕車了,不過心裏也是暗想着,坤叔不是說爺和姑娘六年未見了麽?怎麽這要見面了,主子一點激動都沒有呢?而且也沒有告訴那姑娘主子回來了,而且他心裏也很好奇,這姑娘到底是誰,問坤叔,坤叔也不說,隻是稱呼姑娘,這讓他尤爲的好奇。
六年前他還小,當時被主子所救,因着主子事忙,就把年幼的他送到了這裏由坤叔帶着,每每從坤叔那裏聽到姑娘倆字,他心裏就有莫名的好奇,不過還有一件事是他心裏最爲擔憂的,四年前,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莫姓人,領着各種各樣的鋪子崛起,讓他們楚記的地位微微有了些許的動搖,可是坤叔他們卻從不動它,若是四年前的時候就滅了它,那它哪裏會發展成如今這樣,成爲楚記的對手?
他的心思,楚軒自是知道,心裏也是極爲的激動,可是想想自己一走就是六年,這六年裏會發生什麽他不知道,萬一丫頭喜歡上了别人,他不知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
馬車緩緩的在偌大寬的路上走着,一路的平緩,嘴角勾了勾,想必這又是丫頭的主意吧,以前這條路可是尤爲的颠簸的,且也沒有那麽寬,雖然這六年裏他沒有見過她,但是總是有人會時不時的向他禀告着丫頭的舉動,如今的千鯉村再也不是那窮山村了,如今可是皖臨府首屈一指的好地方。
有多少人想要入住這裏面來頤養天年,可惜這裏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年少的孩子們個個都會些拳腳,護住村莊的安全是綽綽有餘的,年老且無子嗣的老人們也有人贍養,集體住在一個叫什麽孤老院的地方,裏面住的都是些孤獨老人,且日日還有些孩子們相伴,這也添了幾分人氣生機,至少不會讓老人們心裏孤苦。
"主子,千鯉村到了。"小厮歡快的聲音透過車簾傳到了車廂裏,楚軒黑眸閃過一絲亮光,掀開了車簾,遠遠的看着千鯉村的一切,果然是變了,變的更加好了。
臨近千鯉村路邊居然還有種着花花草草等植物,在村口有人工用植物弄成的一個護村拱門,雖然有些突兀,但是卻也是新穎漂亮,村裏道路不再是一下雨就泥粘不堪的小路,而是尤爲寬敞的青磚小路,屋子看起來也是推倒重建的,一排排整齊有序的屋子,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難怪朝中臨近養老的官員們都想了來這裏,呵呵,果然是一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忽的,馬車停了下來,楚軒不解的看向了小厮,問道:"小路,你爲何停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