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聲怒吼從王氏身後傳來,倒是把王氏和丫頭給吓到了,莫老爺子黑這張臉從院裏出來,掃了一眼王氏,而後狠狠的瞪着婢女丫頭,"誰教你說這些話的?你眼裏還有沒有尊卑了?"
自從丫頭進來莫家,她還從未面對過這樣的莫老爺子,現在被老爺子給吓到了,當即跪了下去,磕頭求饒道:"老太爺,奴婢該死,求老太爺饒恕,奴婢該死..."
莫老爺子見狀,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瞪着王氏,而王氏則是嘴角含着冷笑,眼神不起一絲波瀾的看着莫老爺子,在屋裏的人聞聲都趕了過來,先是看了看王氏和莫老爺子,而後又看到了跪在地上求饒的丫頭,随即才看到了站在一旁泫然欲泣的許若兒,心下幾番轉動便猜到了些許的原有。
"丫頭,起來。你護住有功何錯之有?"王氏淡淡的說道,雖然是看着莫老爺子,但是話卻是對着莫老爺子說的。
衆人聞言一愣,護住有功?這許若兒對娘親(奶奶)做了什麽?莫老三原本略帶磨平的暴脾氣又跳了出來,沖着許若兒便怒道:"你個賤人,你對我娘做了什麽?"
跪在地上的丫頭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然後又擡頭看了看王氏,似是在問,老夫人明明沒事啊,怎麽三老爺這樣說呢?
王氏并未做解釋,幹脆就讓他們誤會好了,這樣也許能避免将來與姚家再次牽連。她是這樣想,但是莫老爺子卻是另一番想法,"你瞎嚷嚷什麽?沒看你娘沒事麽?她那身子骨,就是幾個若兒都不一定能打的過,有事的是人家好不好?"
筱筱心下冷哼,不管這事到底是不是她奶奶的錯,反正今天一定要把這許若兒打出去就是了,免得讓她奶奶再受氣,也免得讓他們一家子再傷神。
馬車慢悠悠的駛進了鎮裏,然後又在任家大宅門前停了下來,任家大宅門前伫立了好多人,任大人,任夫人,就連任老爺子也出來了,那就更遑論别的人了,不管是嫡系一支還是旁支,都出來迎接嬌客。
先下馬車的便是莫雲天,下來後并未先向任家人行禮,而是轉身看向了馬車裏,擡了擡手,"娘子,可以出來了,到家了。"
任妙月被他這一聲娘子喚的是臉紅不已,暗自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掀開了車簾,手搭在了莫雲天的手上,任由着莫雲天将她一把抱了下來。
倆人站穩後才發現任家人都是滿臉促狹的看着他們,莫雲天倒是還好些,自覺臉皮厚,倒是任妙月則是在暗處掐了莫雲天好幾次,也虧得莫雲天忍住了。進了任家,夫妻倆就分開了,莫雲天跟着任家男丁們走,任妙月則是跟着任夫人離開了。
到了任妙月出閣以前的閨房,任夫人一衆人才細細的看了看任妙月,見其臉色紅潤,且眉宇間帶着些許少婦的韻味,雙眼中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比起未出閣以前,更顯得亮麗了些,"呀,大小姐比起以前來說更加美了,難怪新姑爺看着就喜歡。"說這話的便是任妙梅的生母紅姨娘,語氣略帶些酸味,起先她還以爲是什麽窮酸戶的小子,根本拿不出什麽聘禮來,沒有想到一鳴驚人,居然還是一個隐匿了的土地主,且長也是英俊不凡,難怪夫人肯把親閨女嫁過去。
任夫人原本還帶笑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斜睨着她,道:"什麽新姑爺舊姑爺的,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讓老爺把你攆到莊子裏。"
六月的天氣最是晴朗燥熱的,可是任夫人的話落在紅姨娘耳中,硬是讓她生出了些許的寒意,妻和妾有時候雖然是放在一起說的,但是待遇确實天壤之别,妻對于妾是有生殺大權的,妾卻隻有伏低做小的份,盡管她受任大人寵愛,但是要說倆人起了争執,任大人幫的一定是任夫人。
紅姨娘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謝夫人饒命之恩,賤妾知錯了。"
一旁的任妙梅指甲戳進了掌心裏,看着這一切隻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雖然從小到大這一幕沒有少發生過,但是每看她心裏就恨一分,也痛一分,可恨的是她不是男兒身,若是男兒身,那麽她母親又何須如此。
"行了,今日是大小姐的好日子,别跪在這裏找晦氣,起來吧。"任夫人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而後又是滿眼歡喜的看着任妙月,慈愛道:"你瘦了許多,可是沒有吃好?"
任妙月輕搖了搖頭,她哪有沒吃好,明明是被人折騰的多了,看起來略微憔悴了才會如此,不過任夫人這樣的關心,讓她心裏也是極暖不已,貼心的把頭擱到了任夫人肩膀上,笑嘻嘻道:"娘,哪有,人家還胖了不少呢,婆婆和太婆婆她們對我都很好。"
劉夫人呷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嗯,看出來了,瞧瞧這臉上嫩的可以掐出水來了,就知道你過的好,不過嫂子,你也太好心了,要是哪個賤蹄子敢在我面前說這等錯話,我不打折了她們的腿就是好事了。"前半段話是對任妙月說的,後半段話則是對任夫人說的。
"你個丫頭,你家那位待你可是極好的,誰敢在你面前放肆啊?這話說的也不臉紅,不過侄媳婦,這家可不是這樣掌的,我這做姑姑的可得好好說說,這妾就是奴婢,哪有奴婢議論主子的,要是擱在别家,不打死也得攆出去。"任大人的姑姑,任老太爺的親妹子,說這話自然不是爲了教訓任夫人。
任夫人與劉夫人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這任太姑奶奶眼裏可是揉不得沙子的,當初硬是把她嫁的那位纨绔子弟給掰了回來,還督促那人讀書,沒成想還真是成了,雖說隻是做了幾年的知府,可是也是一個有家底的。放眼整個任家,誰敢小觑了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