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天氣果然如筱筱預料般的一樣,已經漸漸的緩和了,沒有那麽的悶熱,這些天裏,李家人天天到他們村裏來叫罵,每每都是指桑罵槐,而都是被筱筱一家人給無視過去,久而久之的,李董氏他們也隻是每天抽出一兩個時辰來叫罵。
這天是李氏的行刑日,盡管此時是大旱之際,看熱鬧的人還是很多的。至少筱筱是覺得這裏圍的水洩不通。
來觀刑的也就是筱筱以及莫勝明和莫老三,莫老四四人,其他人筱筱不願意他們來,而且這等血腥之事,他們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監斬官正是由縣令擔當,筱筱他們站了好一會兒,圍觀的百姓,一個個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小道消息,知道是這幾個人污蔑好人,散播謠言,頓時就把爛菜葉子臭雞蛋什麽的,直接往上砸,李氏身上被丢的最多,因爲她那不爲人知的事,也被人給挖了出來,自古以來,不守貞潔的女人,都會被人給趕着走,此時的李氏便是如此。
看着如此憤恨的百姓們,李氏忽的笑了,嘴角勾起的是一抹嘲諷,這些人果然是有夠道貌岸然的,本來與他們就沒有關系的事,當事人都沒有他們那麽憤怒,他們有何資格那麽憤怒。
午時三刻一到,縣令先是擡頭看了看天,然後才把令箭往下一扔,"午時三刻一到,斬..."
随着他的發号施令,那劊子手,把李氏背上的令箭取了下來,丢到了地上,然後高高舉起那冰冷發亮的大刀,此時衆人已經全部安靜了下來。
"不要啊,大人,不要,我是冤枉的,大人,我冤枉啊..."李氏這時候才真正的清醒了,原來她真的要被砍頭了,誰能救救她。
李家人除了李董氏有些哭臉外,其他人都是一臉漠然的看着這一切,絲毫不見親人要被砍頭的樣子,"大人,您要明察啊,我女兒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的,求您饒了她啊,嗚嗚,大人..."
縣令不爲所動,下令道:"還杵着那做什麽,行刑。"
劊子手聞言,點了點頭,就這樣,手起刀落,李氏死時,眼睛瞪的大大的,彷佛不信自己就這樣死去了,而李董氏則是直接就暈了過去,她的女兒就這樣沒了。
筱筱看着這血腥的一幕,直接就别過臉閉上了眼,而莫勝明幾人也一樣的閉上了眼,心裏不無歎息,一條人命就這樣的走了,何其弱小啊,何其悲哀。
回到家裏,筱筱臉色有些蒼白,莫勝明幾人亦是如此,睜着眼睛木然的看着這一切,回想着李氏所做的一切,一幕幕回放在眼前,唉,筱筱心裏終爲一聲歎息,李氏這個下場,倒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但是亦是在情理之中。
夜晚漸臨,天空中積雲黑壓壓的,吹過來的風微微帶着些冷氣,"要下雨了。"瞧着這天色,筱筱心裏有些欣喜,過了這麽久,也旱了那麽久,終于要下雨了,這讓她怎能不欣喜呢。
晚飯後,一家人情緒都有些低落,因着李氏一死,莫老二他們要發配邊疆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沒想到一家人,居然會落到這種地步,世事難料啊。
一夜相安無事,半夜時,外面積壓了如此之久的雨,終于傾盆而下,晚風徐徐吹過,帶着些清涼的雨絲,飄到了筱筱的臉上,顯的尤爲不真實。
第二天雨一直在下着,人們很久沒有這麽爽快的接觸過雨水,都情不自禁的跑到了空地裏,淋着雨,"哈哈,大家快出來啊,終于下雨了,老天爺待我們不薄啊。"
"就是啊,大家出來吧,哈哈。"
時過境遷,李氏後事也已辦妥,就在莫老二與莫雲林臨走那天,莫老爺子一行人也有去送行,盡管莫老爺子未說話,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莫老二心裏十分愧疚,看着已經老了很多的父母,終爲化成了淚水,和着雨水流了下來,對着莫老爺子與王氏磕了幾個頭,最後還把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交由了二老撫養。
一切說開了,一家人心裏心結也解開了,還好莫小雨也就是莫老二與李氏之女,因着這孩子是在事後才從李氏鄰家接回來,所以莫老爺子取名叫莫小雨,算是警醒,也算是一個回憶吧。
爲着這事,李家與莫家也是徹底鬧翻了,好在莫老二是孩子的父親,又是由他當着衆人的面親自交代的,李家亦是不好說什麽,隻能是幹瞪眼憤憤不平的離去,沒想到這事,他們不僅沒有撈到好處,反而還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晦氣。
而他們也不是真心的去争莫小雨,不過就是想給莫家添堵,沒想到沒有給人家添到堵,反而給自己堵了又堵。
村裏又是花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恢複成之前的一半情景,莫雲天堂兄弟四人從旱災解除後就回到了書院,苦心讀書,爲的就是在明年開春去科考,而家裏人再不舍,亦是放手讓他們去闖蕩。
店鋪也重新開張了,盡管冷清,但是一月下來,銀子也有之前一個月的一半,對于這個數字,筱筱除了歎息,無能爲力,誰讓這是天災人禍呢,想要真正的時過境遷,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天氣轉涼,樹上的枯葉亦是如一隻隻美麗的黃色蝴蝶般離開了樹枝飄落在地上,路邊的枯草亦是随風擺動,村裏處處體現着蕭條,筱筱從未想過,秋天會這麽的冷,秋風會如此的蕭瑟,大地像是披上了一件灰色的外袍一樣,毫無生機。
"呀呀,咿咿,嘻嘻,咿呀..."
筱筱回過神,看着坐在搖籃裏的小家夥雲澈,原本有些傷懷的心情一掃而空,好笑的把人給抱到了自己懷裏,"小家夥,來,叫姐姐,跟着我年,叫,姐姐!"
"咿呀,咿咿..."小家夥很興奮,一直在筱筱懷裏鬧個不停,偶爾就扯扯筱筱的頭發,有時候扯痛了,筱筱也隻是無奈的把人給放開,然後把自己的頭發解救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