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夫,既然如此,你還讓皇後娘娘在您面前自殺,真是卑鄙無恥的老匹夫。”夜蘭心中十分氣憤,這個老匹夫竟然敢故意糊弄尹姑娘。
華金挑了挑眉,對夜蘭的話再不作回應。他就是卑鄙無恥的老匹夫怎麽了,他說救不了就救不了。
“華金,不管你能不能救,都過去看看小太子的情況。這是朕,在世上唯一的骨血,現在是,以後也是。”靳漠辰無法不将話對華金說到這種地步,他不可能會和其他的女人再生孩子。與尹芸菡,也再不可能有第三個。
靳漠辰的一句話,抵得尹芸菡多少的哀求。華金也不再那般堅持,隻點頭同意去給小太子看看。
“皇上,不要忘了,太後娘娘,皇上的親生母親是怎麽死的。”随着靳漠辰走出這個宮苑時,華金仍是不死心的再同靳漠辰強調了這句話。
“華金,朕也再說一遍,做好你分内的事。即使朕的命和小太子的性命都需要你來救,但這也不代表,你能在朕的面前造次,不将朕放在眼裏。”靳漠辰因華金的話微微動怒,太後是如何死的,他比華金更清楚。
那是他的親生母親,這件事該如何處理,他心中也清楚的很。
華金不敢在靳漠辰的面前再作反駁,但是華金心中已經隐約感覺到不妙。
看皇上現在的态度,隻怕是還會護着尹芸菡。華金擔心,即便有太後的死橫亘在這中間,皇上也不會真正拿尹芸菡怎麽樣。
即使華金已經點頭去看看小太子的病情,尹芸菡也無法放下心。華金直言他不一定能救孩子,尹芸菡不願意相信,但在現在,她竟也不敢将所有的賭注全部壓在華金身上。
就算他能救,隻要他适當的做出一點小動作,就能要了孩子的命。更别說,如果華金是真的沒有辦法,是她推斷錯了,便更不能指望華金。
可尹芸菡現在,除了指望華金,又還能指望誰。尹芸菡若不是别無他法,也不會找到這裏,來苦苦央求華金。
“我早已說過,孩子的情況與大人的情況不一樣。孩子體内的毒,是出生前就帶着,已經入了骨髓,若要完全清除,幾乎是不可能。”華金給孩子看完,便立刻這般說道,“所以,我說我沒有救孩子的辦法,不是在說謊。”
“另外,我能保住孩子一命的事,也不是在說假。”華金說罷,便是看了夜蘭一眼,眼神之中帶着幾分不悅。同時是在向她強調,他這個卑鄙無恥的老匹夫,正好能夠救尹芸菡的孩子。
夜蘭才不管華金現在是如何看她,她之前沖動之下對華金說的那幾句話,是有些過分又如何。是華金先以小太子的性命要挾尹姑娘自殺爲先,她隻是對他說幾句重話,這根本是算輕了。
尹芸菡的目光一直放在孩子的身上,孩子一時不脫險,她就不能安心。
看着華金開始在孩子的身上拍打,紮針,尹芸菡的心頓時懸在了半空。直想開口問華金,他這樣做,是不是一定能夠讓孩子挺過這一關,将孩子的命保住。
但是,尹芸菡知道自己就算是再緊張,現在也不能問。
“孩子太小,有些藥不能用在他的身上。所以,現在我隻能用這個方式。”華金一根根将孩子身上的針抽下來,對靳漠辰說明孩子現在的病情。“以前這孩子的身體,還可以适當用藥物來調理,現在,隻要劑量稍微大一點的藥,孩子是沾都不能沾。孩子的命雖能保住,但是病根卻是會一直帶着。就這樣下去,這個孩子不一定能活過十歲。”
聽到華金的話,尹芸菡卻反而松了一口氣。尹芸菡現在不敢想那麽遠,但是,華金既然是這樣說,孩子便算是熬過了這一劫。
孩子如果真能撐到十歲,那麽,就還有時間。
尹芸菡在宜秋宮中一直守到了晚上,華金将小太子救過來後,便是早已離開,隻留着其他的太醫在宜秋宮中照看。
靳漠辰隻在孩子緩過來之後便已經離開,并沒有在宜秋宮中多作停留。
孩子毒發與太後逝去發生在同一天,靳漠辰肯特地爲了孩子的事趕來一趟,已經對孩子費了很大的心。
尹芸菡想,靳漠辰如何還能與她處在同一室中,她手上沾的,可是他親生母親的鮮血。從在華金那裏開始,再到宜秋宮的這些時間,靳漠辰已經沒有拿過正眼看過她。
靳漠辰不再将熱切,追逐,痛苦的眼神投射到她的身上,尹芸菡卸下了一部分的輕松,卻又同時被壓上了新的重負。
現在的情況,是不是靳漠辰已經不會再抱着兩人之間還有可能的希望,如果真是如此,那還算好了。
上次雲湘被她殺了的事,靳漠辰由着她編排出的說法,将那件事壓下去。現在,她卻殺了太後。
“尹姑娘,你看,小太子現在醒了,他在對您笑。”施煙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孩子睜開了眼,嘴角竟是往上彎起,不禁驚喜的對尹芸菡道。
“狼,”孩子眉開眼笑的望着周圍的人,口中不停的念叨着這個字,每說一次,臉上的笑意便是越深。
“孩子怎麽了,他在說什麽?”夜蘭倒是緊張了,‘狼’?這麽小的孩子,哪裏看到過狼。該不會是,這生病,生出了問題了罷。
夜蘭一陣緊張,差點便是要将在一旁的太醫叫過來,看看孩子現在是什麽情況。
“哪裏是狼,小太子叫的是娘。”一直默不作聲的水夏不禁笑了,“孩子還小,這些字他還說不太清楚。”
“這麽快,孩子都開始學說話了。”尹芸菡聽着孩子開口叫娘,心中不禁十分激動,但雙手卻隻一直放在身上,尹芸菡現在是根本不敢在伸手去碰觸孩子。
她的手上沾着血腥,她真怕會染到孩子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