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練了一身的武功,卻沒有任何的用處。更者,若是她不自作聰明的将武王從大牢中放出來,武王也不會那麽快就落入靳漠辰的圈套。或許,武王就不會死。
這是她心中一直以來壓抑的痛,就算是付出她的性命,她也要爲武王去在靳漠辰手上搶到皇位。直到她死,這件事才會罷休。
她爲了給家族的冤案平反,給靳漠辰效力多年。但是現在,皇上雖未食言,卻也沒有兌現她當時的要求。如果皇上若是當真不給她父親平反,那麽,就等他們推翻了靳漠辰的皇位,另立新君後,再讓新君來平反也不遲。
“你說的話沒錯,這件事,是與我們沒有多大關系,不過,若是有尾巴跟來,那也無妨。靳漠辰在沒有摸清這裏的底細之前,是不會貿然出兵圍剿。”黑衣人輕笑,對于靳漠辰,并不太将他放在眼裏。“再退一步說,就算他派了兵來,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這個地方地形奇特,各個農舍如此聚集在一起,便像是一個迷宮。此地易守難攻,這正是他們能大膽選在帝都城中的這個地方作爲根據地的一個原因。
“莺風,我想對你說的是,靳漠辰或許的确是會念着舊情放了你,但是,與此同時,他絕對會有着自己的目的。不論如何,你不可大意。”黑衣人停頓片刻,便又繼續道。他心中自有考量,莺風臨時加入他們這裏,有些事情,變數雖不會太大,但也需要适當的調整。
“這些我自己心裏清楚,不用你多事強調。”即便他現在幾乎是整個武王軍營的爲首之人,莺風現在仍對他帶着保留的态度,并不完全信任。
“告訴我,白離是否願意去刺殺皇上?”莺風到現在都還有完全弄清楚這件事,必須得确定才行。
“他的态度已經有所軟化,卻沒有完全妥協。”黑衣人沉下色,對莺風如實說道,“但是,正因爲如此,便也說明了白離與夜蘭不同,他若是點頭同意刺殺靳漠辰,就一定會去拼命。”
“你還真将殺靳漠辰的事,就指望這些人?”莺風對此事不完全不贊同,但黑衣人卻堅持如此。她本不想多說,但是,這件事既然并不順利,她不認爲,還有堅持的必要。
“當然不是,如果能殺得了,那固然是好。我們的人馬不如靳漠辰的兵馬多,不宜硬碰。我所找的人,都是與當今皇後龍芸菡有着極深的交情之人。由他們去刺殺靳漠辰,勝算會更大,更有皇上最在意的皇後越。并且,我們也不必平白犧牲兄弟。”黑衣人現在才将其中真正的緣由告知莺風,“等他們真正毫無用處時,我們再動用自己的兵力也不遲。上一次,靳漠辰幾乎是将弟兄們往死裏逼,雖然僥幸能存活了一部分,但也是元氣大傷。趁着這些時間,剛好可以休養生息。”
“你口中的弟兄們,并不包括我。”莺風聽到黑衣人的這些話并不爲所動,即便他說的有道理,那也是他的事。他不會讓弟兄們入宮刺殺皇上冒險,但是,她可以冒險。從她離開皇宮的那一刻起,與靳漠辰的主奴之義便是完全了結。以後做起事來,她不會再有任何的手軟。
再入皇宮,她就是皇上真真正正的敵人。
黑衣人看到莺風臉上的堅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回以什麽樣的話。莺風是一個不會與他們亦同行動的女子,但是,他清楚,莺風不止不會拖累他們,反而還會對他們很有幫助。因爲她臉上寫下了太多的字,都是決心。
“尹姑娘,先養好身體要緊。”夜蘭看着尹芸菡沒在床上躺幾天,便已經開始嘗試着要站起來,立刻走到她旁邊,輕聲勸阻。
尹姑娘現在的雙腿完全沒有知覺,根本不可能站起來。并且,她現在看着,尹姑娘一次次的失敗,亦是心驚膽戰。尹姑娘雖是扶着牆壁,有一個支撐的地方。但,隻要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會摔倒。
她清楚尹姑娘的脾氣,現在絕不能伸手去扶。
“等不了了。”尹芸菡歎了歎氣,搖了頭,“若是再等下去,就真的是在等死。”
一手撐着牆壁,一手撐在木質的輪椅上,尹芸菡的額頭已經是滿頭大汗。自太後那日離去後,她已經再修養了幾日,這已經足夠了。
太後這些時日沒來,必定是在謀劃着對付她的事,她沒有時間再等下去。
尹芸菡相信,她曾經做到過一次的事情,就一定還能做到第二次。因爲,她尹芸菡還是尹芸菡,與當初相比,并無區别。
尹姑娘的憂慮,夜蘭無法分擔,此刻,便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阻。或許,她是該尊重尹姑娘的堅持,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尹姑娘也不會折騰自己到這個地步。
“你在這裏也好,我若是有什麽事,你還能及時救我。”尹芸菡見着此刻的氣氛如此凝重,不禁笑了笑。
“尹姑娘說的是。”夜蘭也想扯動嘴角露出笑容,可怎麽也笑不出來。尹姑娘現在說的這句話,或許對尹姑娘,就隻是随便說說,但對于她,是真的當了真。
靳漠辰一次次來了承恩殿,卻一次次的折返。他或許該調整好自己的心态,好讓自己能夠面對她。今日承恩殿的大門被緊緊關上,卻是給了靳漠辰更加靠近的勇氣。
殿中尹芸菡與夜蘭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可在她雙腿的傷勢上,他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前些時日以來,他都是在搜集解毒之法,未曾考慮過此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