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眼下往深處去想,亦認爲尹芸菡的擔心并不是憑空而來。但那些人即便現在不讓白離回庸城,應該也不會對他動手。
“不,不能這麽想。即使現在做不了什麽能夠幫到白離的事,也要給自己對大的壓迫。如果有一絲絲的懈怠,都有可能會導緻白離喪命,而她們根本來不及救。”尹芸菡的腦中立刻開始想着這所有的事情,她必須用最短的時間理清思緒,再用最短的時間想出一點點辦法。
“蘭兒,你去大牢走一趟,将越梵帶出來。”尹芸菡現在還沒想到事情的關鍵之處,但是她卻想到了這樣一個人,那就是越梵。
越梵曾刺殺過皇上,或許,她能夠從越梵的口中的得知這宮中哪些地方能夠被人混入,再通過何種路線,最容易接近靳漠辰的軟肋。
“傳我的命令,牢裏便沒有人趕攔你,之後,你直接将越梵帶到承恩殿。”尹芸菡繼續對夜蘭交代,但是現在,她也仍是稱她爲蘭兒。她在承恩殿,接下來,便都是這個身份。
“是,夜···蘭兒這就去辦。”夜蘭再次垂下頭,這次,卻是按着宮中的禮儀,領下尹姑娘的命令,要去給她辦事。
夜蘭立刻便退出了承恩殿,這件事,既然如尹姑娘說得這般緊急,那便是片刻也耽擱不得。
“方才那名女子的長相,與夜蘭頗有些不同,尹姑娘真能完全确定她便是夜蘭,并且,也不需要她将原本的樣貌露出來确認?”沛晴雖是對那名宮婢有熟悉之感,可單憑她就那樣說一句,沛晴心中仍是有些懷疑。
“人的眼睛往往更容易受到欺騙,而心感覺到的,才更是真實。”尹芸菡不需要夜蘭再卸下臉上的僞裝,她能肯定一個人的身份時,絕對不是要靠着臉上的面貌來辨别。
“尹姑娘這話說得有道理,既然人的樣貌是能夠僞裝,那麽若是剛才那人不是夜蘭,即便我們命她露出原來的樣子,她也是有可能作假。”沛晴點點頭,剛才那名宮婢既然能讓她也有一種熟悉之感,再加上尹姑娘能如此笃定。按她想,即便那名宮婢不是夜蘭,也應是能讓她和尹姑娘放心之人。
“等等,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沛晴的話像是在突然之間提醒了尹芸菡什麽,她腦中的一根弦,輕輕的被人撥動,有些東西似乎呼之欲出。
“既然人的樣貌是能夠僞裝,那麽若是剛才那人不是夜蘭,即便我們命她露出原來的樣子,她也是有可能作假。”沛晴不知道尹芸菡爲何讓她再重複這句話,但仍是照做。
就是這樣意思!尹芸菡突然想到了那日到滿堂客棧中與她談交易的那名蒙面人。
她記得,那日命人将他臉上所蒙的布扯下後再對他臉上的皮肉都有過檢查,但仍是沒有任何的異樣。
可這樣并不能說明,那人就不是她認識的人。即便沒有熟悉到她與夜蘭之間的這種地步,定也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但,到底是在哪見過?
這一點,她若是能想出來,必定是能掌握住整件事的關鍵。
“尹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沛晴看着尹芸菡自她重複了那句話後,便一直陷入沉思當中,過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你帶着孩子回去罷。”尹芸菡回過神,看到沛晴的注視,便立刻開口讓她離開。
沛晴不能再産于到更多的事情當中,現在她若是繼續留在這裏,隻怕尹芸菡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無意之中對她洩露更多的訊息。
“那沛晴走了,我會再帶着孩子來看您。”沛晴不好再追問,與尹姑娘之間,她希望的是能夠好好相處,而不是會因爲一些無關事情引發兩人之間的矛盾。即使這種矛盾,隻是表面,并不會去深入。
看着沛晴離去,尹芸菡心中雖對孩子有着不舍,但卻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不過,尹芸菡心中仍有疑惑。施煙是去了宜秋宮伺候,這次沛晴過來,她卻沒有跟着一起來。
于這一點上,尹芸菡覺得倒是十分的奇怪。依照她對施煙的了解,施煙不會不借着這個機會,再回來承恩殿一趟。可沛晴并未提到施煙出事,應也不必太爲擔心。
“皇後娘娘來命我帶你出去。”夜蘭站在越梵的牢房外,命着獄卒給他松綁。
“現在的皇後娘娘可是曾經的武王妃?”越梵沒有反抗,隻笑了笑,這般淡然問道。
他身在這大牢當中,雖接觸不到外界的事,但也能猜想,既然皇上是靳漠辰,他又會立誰爲後。
即便尹芸菡是他四哥的妃,他相信靳漠辰也不會有這一層的顧忌。
更何況,上次尹芸菡還特地到這牢房當中來了一趟。
“皇後娘娘就是皇後娘娘。”夜蘭頓了頓,隻這般對他說了一句。武王妃這種字眼,現在在宮中越少提及才是對尹姑娘越好。
“呵,”越梵輕笑,身上的繩索被松開後,不禁踉跄一步,差點摔倒在地。
越梵自關入大牢之後,便一直被捆在柱子上。時間久了,四肢漸漸的有些麻木。現在剛剛重獲自由,不免有些不太适應。但是越梵知道自己不能摔倒,雖然沛晴沒死,他也要等出去之後親眼見到她安好。
雖然他不用再找靳漠辰報仇,但是,他們和白家的仇恨,還需要來個了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現在這種時候提醒着他,他不能倒下。
“走吧,帶我去見現在的皇後娘娘。”越梵踉跄的走到夜蘭的身邊,拒絕了她伸過來,想要扶他的手。
尹芸菡要帶他出去,自然是找他有事。既然如此,那就要勞煩這名宮婢來帶路了。
“皇上的傷勢需要靜養。”莺風走入正乾殿,看到靳漠辰欲要外出,不禁提醒了一句。
“你來做什麽?”靳漠辰看着莺風,眉頭微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