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太後!你們應該很清楚,你們是朕的人,你們該聽命于朕,而不是太後。”靳漠辰現在的身體十分虛弱,即便是動了怒,聲音仍不是很大。但是,聲音的起伏,卻是将靳漠辰的心情表露的清楚。
“莺風明白,所以,任何對皇上不利的事,屬下都不會做。但是,太後這次所說的事,關乎着皇上的安危。”莺風單膝跪地,十分冷靜。
莺風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劍雨便是立刻也單膝跪到了地上,“屬下等人對皇上忠心耿耿,這些年來,但凡屬下有聽命太後娘娘之時,都是對皇上有利。今日,若不是屬下們及時趕到,皇上已命喪尹芸菡之手。”
“劍雨所說的話,已冒犯了皇上。但有些話,劍雨仍是不得不說。皇上今日不殺尹芸菡,他日,尹芸菡就會來殺皇上。”這些言語憋在劍雨心中已有了些時日,在今日,便是愈發的洶湧。此刻,更是不吐不快。
“出去。”靳漠辰躺在床榻之上,隻吐出這兩個字。
現在隻是将莺風和劍雨逐出這個房間,也并不懲治兩人不敬之罪。
靳漠辰此刻的思緒隻停留在劍雨所說的那一句話上,‘若不是屬下們及時趕到,皇上已命喪尹芸菡之手。’
“等等,”在莺風與劍雨兩人正要踏出房間之時,靳漠辰的薄唇突然開合,将兩人喚住。
“劍雨,将你剛剛的話,說清楚!”靳漠辰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低啞的嗓音當中帶着一絲震顫,是怒意。
“将你剛剛說尹芸菡要殺朕的話,給朕一字一句的說清楚。”靳漠辰隻記得當時他還是扛不住倒下了,接下來的事情他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他不想完全沒有印象。
聽到靳漠辰的問話,劍雨反倒是像送了口氣一般淡然。既然皇上想知道這件事,那麽,她就将詳細的情形的都說清楚。
若是皇上不這般追問一次,她心裏,反倒還是憋悶着,不暢快。
尹芸菡一夜淺眠,腦中有新蓉的事,也有靳漠辰手傷倒下的樣子。還有,從辰王府中一直到現在的一些畫面。
歡笑也好,痛苦也好,總歸是在尹芸菡的腦中揮不散也打不走。就這樣一直折騰着,便也看到窗戶外的光亮一點點變強。
“尹姑娘,奴婢給您打來了洗臉水,您先洗洗。”
尹芸菡剛穿好衣物,施煙便是正巧在這個時候端着一盆水,推門走了進來。時間剛剛好,讓尹芸菡不得不有些懷疑,施煙是不是一直就守在外面,掐好時間之後,才敢進來打擾她。
自然,這話,尹芸菡現在也沒有問出口。隻簡單擦洗了一番,才下了樓。
昨日來的那個人自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消息過來,這過了整整一夜,尹芸菡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正在這客棧的大堂中來回的踱着步,客棧的後院一陣極大的聲響,便将尹芸菡驚醒,讓她全身心的提高警惕。
而此刻,施煙也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便隻好躲在了尹芸菡的身後。
她不會武功,現在當然不會貿然行事。周圍的侍衛不少,尹芸菡直接派了幾名過去。剩下的便留在她和施煙身邊,以防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是,讓尹芸菡意外的是,那些過去的侍衛未死未傷,卻又這般‘耷拉’着頭退了回來。尹芸菡不禁想,這來人究竟是何來頭?
更出乎尹芸菡意料的是,待侍衛完全退回大堂之後,便是齊齊的跪到了地上。尹芸菡這才看清,原來,是靳漠辰這個皇上又回來了。循着她昨兒領他出去的路,倒是挺熟門熟路的又折騰來了這裏。
靳漠辰傷得不清,來的,自然不止他一個。除卻四人擡着一張大坐的壯漢外,還有莺風合劍雨随行兩側。
劍雨手上,還拿着皇上的令牌。看來這一次,靳漠辰是沒想再瞞着自己的身份。
“參加皇上。”尹芸菡立刻跪下身,給靳漠辰跪禮,這大堂中的其他侍衛及店家等人看着這陣仗,也跟着全部跪下。
若是有人在一旁閑觀,倒是真會覺得這種情形十分有意思。
靳漠辰沒有開口,隻示意劍雨将令牌收起,再命那四個壯漢将他往樓上擡。
尹芸菡現在這心裏倒不清明了,感情靳漠辰再來這一趟,是專門來給她唱冷搭子。現在,皇上沒有說‘平身’,他們誰也不能起。
那些侍衛與尹芸菡就這麽一直跪着,倒是店家心中慌得不行,用跪在地上的雙腿不斷往尹芸菡這邊挪,可費了一番功夫。
“王妃啊,您昨兒也沒說來的人是皇上,咱也沒将皇上伺候好。今兒皇上來,是不是專門要問咱兒的罪的。”店家是真的怕了,口齒有些打顫。“咱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這可怎麽辦呀。”
“店家,您就别多想了。”跪上這麽久,尹芸菡現在也不再管靳漠辰是否準他們起,便自個站了起來。
“大家都起來罷,沒事,不用擔心。”尹芸菡雖不知道靳漠辰回來是做什麽,但也能夠肯定,靳漠辰回來,定是要找她。就算是鬧不愉快,也隻會是針對着她這個人。
單是尹芸菡說的這句話,跪在地上的人也仍是不敢起。見此,尹芸菡便也不好再說什麽,隻獨自上了樓,走到靳漠辰所進的那個房間。
看到尹芸菡推門進來,靳漠辰的視線始終與她的視線相接。
知道尹芸菡想殺她,到親眼看着她對自己下手,再到她趁自己昏迷時對自己下手,這是尹芸菡對他的三步淩遲。
“我想問你,如果劍雨和莺風沒有在那一刻趕到,你手中的刀,真的會砍下去嗎?”靳漠辰的雙手在所坐的椅子上捏緊,青筋暴鼓。
雖然來這之前,他所想問的話,并不止如此,但,到了現在,卻隻能有這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