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靳漠辰便肅然站起,随即邁步離開。但,靳漠辰卻在要出去之時,回頭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尹芸菡,眼神一暗,重新将門重重落下。将背抵在身後的牆上,靳漠辰的雙眼始終注視在尹芸菡的身上。
現在,他絕對要守在尹芸菡的身邊,不能離開半步。在這宮中,想害尹芸菡的人太多,不論是安排什麽樣的宮婢或是侍衛來看守,靳漠辰都是無法放心。
然,他現在所想的那件事其實并非現在不可。既然他已經作出決定,那麽現在這一點點的時間他還等的起。他心中的決定不會因爲尹芸菡是醒得來,還是醒不來而改變。
但是,現在走到了這裏,靳漠辰覺得自己竟害怕再走回去。他怕再站在尹芸菡的床邊,他怕再看到尹芸菡緊閉的雙眼,他怕再看到尹芸菡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他怕感覺到尹芸菡越來越微弱的氣息。
無力的将頭靠上身後的牆,靳漠辰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可,閉上眼後,那些畫面,靳漠辰便像是看得越發的清晰。尹芸菡,似要離他越來越遠。
靳漠辰隻能緊緊的捏住雙拳,像是想要将尹芸菡用力拉住,不許她再走遠。
“華大夫,是将這幾味藥放在一起搗嗎?”施煙看着華金給她遞過來的幾種草藥,以及搗藥的缽,大緻是明白了華金的意思。但是,看到手中的這些東西,施煙心中卻是十分疑惑。
“是不是不會搗藥?若是如此,那你便隻能站在一旁站着了,這種最簡單的事都不會,也沒别的活兒可讓你幫忙。”花瑤看到施煙的反應,不由的嘲諷。現在,這個宮婢老是站在華金的身邊,她也不好下手,花瑤心中不禁有些不悅。
更者,方才她嘗試了幾次,這華金也似有意要阻止她對這名宮婢下毒。若真是如此,事情還真不好辦。解藥拿不出手,她又逃不出去,那現在這樣,便是在等死!
“搗藥這種活,奴婢做過幾次。不算精通,卻也能做出個模樣。但是,這幾味藥,奴婢尚且識得。不論是這其中的哪一味,都沒有解毒的功效,隻是能夠活血化瘀罷了。這樣的藥,對武王妃有用嗎?”施煙将這些話直接說出,一半是不解,想弄清楚其中的緣由。另一半,是想質問華大夫,讓他能夠至少真正做出一點樣子。
華金華大夫,并不會害無辜之人。他想害尹芸菡,是爲皇上考慮。方才,她已經看出,在花瑤想要害她之時,華金有意維護。
如今,她不求華金能做出解藥,但是,必須也得解燃眉之急。武王妃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拖,更者,這種活血化瘀之藥,對武王妃是無害,還是有害,她并不清楚。
若是有害,那就是更加要不得的。
“醫理,你不懂。你隻需幫你能幫的忙就好,其他的,不必你管。”華金倒沒想到施煙這個宮婢會懂得草藥,眼眸中的神色不由得暗去。
這個宮婢,或許不如他所想的這般簡單。一個對尹芸菡如此忠心的人,又不簡單的人,他真的要留下麽?
又或者,這些隻是他的多想。不過,他是醫者,志在救人。要殺尹芸菡,那是迫不得已。而這名宮婢,就算是不簡單,對尹芸菡忠誠,他也不應加害。
并且,隻是懂得這幾味簡單的藥,也不能有所作爲。他就不信,若是他做一味半是解藥半是毒藥的東西出來後,這名宮婢能認得出來。
先前,與花瑤相談之間,華金腦中一閃,似已經想出了要做解藥,那最關鍵的一味藥是什麽。雖是沒有之前的試煉,現在要直接做出來不會有太大的把握,但是,華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花瑤既然是沒辦法做出解藥,他也不必擔心她會将他的計劃打亂。現在,隻可放開手去做。
自方才那一事後,施煙也不再開口說話。華金讓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同時,亦是觀察着華金的動作。
但是,一個時辰已經快到,她又該如何将這裏的情況送出去。若是她離開,便會有一段時間不能注意到這裏的事,自然,她是走不得的。
不過,她若是走了,或許能讓華大夫放松警惕,做出她在時所不能做出的舉動。那麽,她适當出去片刻,也不是不可。
如此想着,施煙便慢慢有了注意。見手中的藥已經漸漸搗出了模樣,施煙揚首看向華金,“華大夫,奴婢有些内急,能否···”
“嗯。”華金隻專注着手中之事,并未太理會施煙,倒是花瑤的反應有些大。
“等等,我随你一起去。”花瑤覺得施煙此舉,必定有問題。她也是女人,這等事,她與她一起去,并無不可。并且,花瑤也想,如果能跟着這名宮婢蒙混過去,興許便有機會逃走。
“是。”施煙輕輕的應了一聲,同時,與花瑤始終保持好距離。
“你不得不出去!”門剛打開,花瑤便被侍衛攔住。
“我内急,攔到這也不行?”花瑤情急之下,便用着施煙方才的那個借口。
“皇上有令,你不能踏出這裏半步,若是真急,自行想辦法解決。”這侍衛說話時,表情十分嚴肅,不容花瑤能再有機會周旋,便再次被推了進去。
聽到這侍衛的話,施煙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花瑤及時被攔住,否則,她所想之事,很快便會被花瑤看破。不止不能在外看到華大夫是否會做手腳,她的性命,亦極有可能不保。
靳漠辰在殿中,等來了施煙透過侍衛傳來的第一個消息。真算得上是個壞消息!壞消息,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