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并不想看着靳漠弈,不禁将頭橫得轉向一邊。她現在已經落到了武王的手中,就算這種冒犯之事,她也沒必要再顧忌。
且不管武王想讓她見的人到底是誰,她亦不會幫着武王去害太子殿下。若是如此,太子失事,武王定會再次得勢。
“先聽本王說出要讓你見的人是誰,你再表現出這種拒絕之意也不遲。”靳漠弈看着夜蘭的反應,笑意更深。
尹芸菡現在沒有一個夜晚是能夠睡得安穩,隻要一閉上雙眼,便是會看到林玥玥,看到郁貴妃,看到那些她曾在村落之中見過的面孔,看到沛晴。
所以,尹芸菡隻敢睜着眼睛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夜晚。尹芸菡更怕,更怕她除了無法走外,更是如現在這樣隻能躺在床上的時間太長。
癱瘓?對她來說早已無法接受,若是程度再深,她連自己都會将自己看作一個廢人。但是,她卻是不能這樣去想。尹芸菡真擔心自己還未報仇之前,就會将自己逼瘋。
甚至,她現在便覺得自己早已成了一個神經質。在躺在床上的這些時日,她便隻能推想這個是兇手,推想那個是幕後操控之人。
若是她能認識這皇室中的所有人,她便是會将所有的人都會懷疑上一遍。更者,她連現在的皇上亦是動了質疑之心。如果這事傳了出去,她恐怕不知道會死在多少次。
但是,不管是如何,還能有其他的法子也會是好的,可惜,她空有懷疑的腦子,卻沒有機會親自去尋找證據,更沒辦法指着一個人說就是他。
更然,靳漠弈,靳漠辰,靜妃,現在是無論如何也與此事脫不了幹系。
沛晴的死,便是靜妃直接所緻,靜妃早已是她的敵人。真是可笑,到現在爲止,她身上背負的仇恨,竟連仇人是哪些都弄不清楚。唯一一個知曉的,她卻同樣什麽也做不了。
尹芸菡現在深知自己不能沖動,靜妃不比靳漠弈,若是她直接沖去刺殺,便是自投羅網,給了靜妃來對付她的機會。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要爲腹中的另一條生命負責。想着孩子,尹芸菡心中雖有苦楚,卻也終于是能有一點幸福之意。不禁伸出自己仍被纏得嚴嚴實實的雙手,撫向自己的小腹。“孩子,你跟着我,受苦了。”
從他第一天待在她的肚子裏起,便沒少受折騰。現在竟然還能堅強的留在這裏,是靠着他自己的本事。尹芸菡絕不敢認爲自己有好好保護她,單是她那日的折騰,便足以讓他離開。
“你能活下來,是奇迹。”
華大夫的聲音從尹芸菡的身邊響起,讓尹芸菡瞬時睜開了雙眼。雖說尹芸菡隐約能夠猜到自己的性命是這華金所救,但是卻不願承認。
她是個記仇的人,她不會忘記,華金不止不願給她醫治雙腿,更要将她的腿毀了。如今,就算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會感激。華金是靳漠辰的屬下,救她也隻是奉了命令,她并不需要多謝他什麽。
“我的存在,本就是一個奇迹。”尹芸菡毫不留情的回了這華金一句,她來自何處,因何會來金梓國,怕是她說出來,華金也不敢信。
“你太狂妄,顯然你并沒有意識到,你并沒有任何資格對我有這種态度。”華金對尹芸菡的厭惡,未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減弱半分。此刻聽她如此回話,心中更是不滿。
“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上,若我現在停止醫治你,你連一月都會活不過。”
“但你不會停,不是麽。不會發生的事情,你作什麽拿來威脅我。不過是白費唇舌罷了。”尹芸菡諷刺輕笑,這老人家,年紀也不小了,卻是這般喜歡在她面前惺惺作态。“你還是好好做個大夫,你不适合做黑臉人。”
“不過是太子殿下看重你,有何可得意。”華大夫被尹芸菡一句話噎住,心中氣結,卻隻小聲嘀咕了一句。
“華大夫,你這倒是真冤枉我了,我哪裏有得意。華大夫當真以爲,我現在能得意起來麽?”尹芸菡現在可無法認爲靳漠辰待她的好,就是她的資本,她的籌碼。
華金是靳漠辰的屬下,知道的事情,必定是比她這個受害之人要多得多。在他的面前,她又豈敢給自己難堪。
“老夫或許看錯了一件事,太子殿下,是真的對你這個丫頭動心了。”華大夫見着尹芸菡臉上痛苦的神色,不由得歎息一聲。
而華金的這話卻似一陣電流竄過尹芸菡的身體,‘靳漠辰真的對她動了心。’華金難道不是看錯了麽,靳漠辰怎可能是真的對她有情。
“老夫本以爲你想要做太子妃,不過是癡心妄想,但是,怕是要不了多久,整個東宮,整個皇宮都要尊你爲太子妃。”說于此,華金心中仍是對尹芸菡不會改變态度。“太子殿下已然要向皇上請求将你封妃,下一步,便是爲你鋪好路直登太子妃之位。”
“你尹芸菡何德何能,竟讓太子對你如此。”華金是看不出來這個尹芸菡到底哪裏好,除了一張出口便是狂言的嘴,便是一張禍國之顔。
“不過,無論你是太子妃也好,日後的皇後也罷,老夫的一聲‘娘娘’,你是不可能聽到。”他華金身爲屬下,不能幹涉主子之事,但是,他可以有自己的堅持。
“你已經叫了,不用等以後,我現在聽得很清楚。”尹芸菡揪住華金話中的弊病,大聲諷笑。卻似在掩飾自己心中因爲他這一席話所再起的波動。她早已沒再想過,讓靳漠辰将她推上太子妃之位,可現在卻有人來告訴她此事。
她昏迷醒來後,聽到宮婢着急所喚的,亦是一聲‘尹娘娘’。本以爲那不過是宮婢的口誤,難不成還真是她現在已經不敢再想的事情。可她是該高興,還是該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