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靳漠辰也會陰她,因爲,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她承受不了的事。今日的這一番話,尹芸菡對華大夫說得如此堅定,可終有一天,她也會拿這話嘲笑自己。
即便已經是登上後位,成爲了母儀天下的皇後之時。她亦是忘不了此刻她說出言論,是一件多麽可笑之事。她是人,又怎會沒有弱點,怎會沒有承受不住的事?不管她經曆過什麽,人生一路,總是在不斷的挑戰着她的極限,她想也不會想的極限。摧殘,腐蝕着她早已殘缺不全的心!
“口氣倒是不小!”華大夫對尹芸菡堅定說出此話心中雖有驚,但對她亦是不屑。對于尹芸菡的雙腿他雖是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治好,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隻是,他不能救。
他已經看到了這個女子對太子會有的影響,自然不能讓她繼續影響下去。并且,這女子既然說出了太子要取她爲妃之事,便定然不是空穴來風。然而,她并不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但是,隻有一個癱瘓之人,才是做不了太子妃。
“那咱們到時候就看看,到底是你說的事情會成真,還是我說的對。”華大夫接着便拆開尹芸菡膝蓋處的繃帶,取來另一味藥給她塗上。
“你的雙腿,我隻能讓這裏不再疼痛,要想再走路,是沒有可能了,奉勸一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華大夫雖然從不說謊,尹芸菡可以說是他第一位謊說病情的病者,但是他心裏沒什麽愧意。他隻是按照對太子殿下的忠心來做所有的事,他沒有做錯。隻是這個黃毛丫頭,不該惹上太子殿下。
并且,以她的情況,别的大夫更不可能有醫好的可能。如此,他也并不算是對這個姑娘故意不救,隻當是他無能爲力罷了。
“你住手,我不要上這個藥。”尹芸菡總感覺這個大夫有些問題,管他醫術高明也罷,不好也好,她都不能讓他繼續給自己醫治下去。
可尹芸菡現在能動的也隻有雙手,本是能稍作掙紮。但這大夫剛剛不知道是給她喝了什麽,竟然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是一點勁也沒有。
“你需要休息一會,少折騰,不管好或不好,你的腿傷也隻有我能治。”華大夫将尹芸菡的雙腿膝蓋處包紮好後,便對其落下這話,亦不在留在這個房間之中。
尹芸菡剛剛喝了藥,而那藥之中被他摻了甯神安眠之藥。藥效已經再漸漸發作,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會睡了。不過,讓她安安靜靜的隻是權宜之計。
“庸醫!”尹芸菡的頭愈來愈昏沉,不禁開口咒罵這個大夫。她好不容易才從昏迷當中清醒,現在又被他弄得沒有意識。她不信隻有他這個大夫厲害,他說自己的雙腿将廢,她偏要站起來。
她不能再留在這個醫館當中,這個大夫絕對不會真心救她。即便是太醫的醫術沒有這人的高,她也定要讓靳漠辰帶她走。
“老奴叩見太子殿下。”來人正是宣讀聖旨的薛公公。
“宮中出了什麽變故?”靳漠辰确定來的人是薛公公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此薛公公早已被靳漠辰收買,這些年來都是在爲靳漠辰做事。
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以往宮中有什麽變數,薛公公都是來這個醫館将事情傳給他,今日亦是。并且,那事情一般都是對靳漠辰不利。他剛被立爲太子,有太多事情都還不穩定。但是,若是這個時候再出了什麽事···
“禀太子殿下,皇上恐怕對武王還是沒有死心。老奴聽皇上的語氣,像是有再給武王殿下機會的意思。”薛公公不敢怠慢,立刻将自己所探到的消息告知靳漠辰。“更者,皇上有意讓武王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地位僅在太子殿下之下。這份诏書,皇上已經拟好,就差蓋上玉玺。”
“更者,皇上此次将武王貶到緯都,是讓武王将緯都治理得更好。如果這段時間沒犯什麽大錯,皇上或許會廢了太子殿下,改立武王。”
薛公公是與皇上最爲親近的一位老公公,若是皇上有什麽舉動,亦是他最先便能得知。如今他說出這一番話,便不是無中生有。
看來,父皇對四哥還是沒有死心,并不是真心要将皇位傳給自己。
四哥此次遠到緯都,會出什麽事情也不一定,若是還有命回來,他再與他正面相鬥,未必就隻是四哥有勝算。立太子之事,已經昭告天下,誰人不知,他靳漠辰才是金梓國的太子。
“除此之外,宮中還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事?”靳漠辰是想知道靜妃那邊在得知他已經成爲太子的事情之後有沒有什麽動靜。
“老奴暫且隻知道這一件事,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想問什麽,老奴這次回宮之後,便打探打探。”
“沒事,你速回宮,以免我父皇起疑。”靳漠辰突然之間不想再多說,那人雖是他母妃,但他早便不承認。他是不是被立爲太子,與她亦無關系。
靳漠辰見尹芸菡再次睡了過去,便将她從榻上抱起。出了這藥廬,對華大夫交代每隔幾日去東宮一趟之後,便欲走出醫館。
“太子殿下,屬下立刻安排馬車。”華大夫見靳漠辰又将尹芸菡抱着,雖有些不滿,卻未明說。
“不必。”
靳漠辰對華大夫的安排一口回絕,笑着看了一眼懷中的尹芸菡,邁步而去。這裏離東宮并不遠,做馬車未免會過得太快,又太颠簸。
就這樣将她抱着走回去,感覺更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