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命令你們也不聽了麽,反了不成!”見他們都不願意放人,靳漠奕生了怒意。
尹芸菡亦是對靳漠奕所說的話感到詫異,她都已經要殺他了,爲何他還能放過自己。是他殘暴不仁同時卻對她心存善意?尹芸菡決然是不願這樣去想。于靳漠奕,她與他不過一面之緣,論交情,也并沒有深到這種地步。更何況,他知曉自己的身份,也是殺害那樣多人命的人。
“我尹芸菡,可不會感激今日武王殿下的不殺之恩。”尹芸菡的手臂已經被人松開,冷看着靳漠奕,呲笑一聲。”把我尹芸菡逼急了,何止是你這個賤王的性命,任何事情,我都做得出來。”
今日靳漠奕放她一命,她還送給他一句話,今日不殺他,不代表她就此放棄。更者,若是靳漠奕再傷她身邊之人,她會拿他親人的命來抵。
“本王還會回來找你,你不要讓本王失望,必須,必須要變得更加狠,否則,你取不了本王的性命。”靳漠奕被尹芸菡連刺兩處的傷口都不淺,此刻流出了不少血液,嘴唇上的血色漸失。不知爲何,他偏偏就要在這個時候更加激她。
尹芸菡無言,隻看着靳漠奕的屬下再無時間管她,帶着身形不穩的靳漠奕迅速離去,怕是去給他找大夫救命去了。
她出手殺人了?雖然靳漠奕現在還沒有死,他也不定會死,可她卻是真真正正的下了手。靳漠弈的人馬已經全部撤離,尹芸菡瞬間覺得這周圍都太過空蕩。
身子搖搖晃晃,此刻尹芸菡亦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除了辰王府,她好像沒有地方可去。她都百般告訴了自己,在這古代之中,一定要多爲自己謀利,多爲自己做打算,讓自己有一天能夠擺脫現在的所有,能夠獨自生存。
可現在,她卻什麽也沒有做到,就連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她現在,已經沒有了擁有了那些東西的資格。不管昨晚的事情是靳漠辰所做,還是靳漠弈,導緻他們全數被害的源頭都是她啊。這一點,她永遠也償還不清。
除非,除非她有一天能夠讓這金梓國再次改姓爲龍。可這件事情,她還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
如果這件事與靳漠辰毫無關系,她又如何狠得下心、放得下情···若不是如此,她當真是做不到。
白衣男子在尹芸菡離開之後,才漸漸走了出來,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劍。看着上面沾滿的血液,眼底滿是嫌惡,立刻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白淨的帕子,細細的在上面擦拭。
“即便是與那人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能拿我這寶貝的劍來殺人呀。虧得那人沒死,不然,這把短劍他得扔回劍爐重鑄了。”白衣男子搖頭歎氣,也怪自己站的方位不對,完全瞅不到那位女子的動作。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時,她手中的劍就刺了出去。
閑事要少管,他還是将劍收好,打道回府。
白衣男子再歎一氣,于地上尋到劍鞘,套回劍後,便将這短劍在手中轉悠把玩着。這才是短劍最好的用途,哪能用來殺人,不能不能。
尹芸菡本欲直接回辰王府,可卻仍然想去忠義堂一趟。不管到底變成了何樣,她終究還是要面對。不管死的人再多,她都要給他們一一收屍。
這已經是她現在暫時能爲他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或許,她可以抱有一絲的希望,或許忠義堂,沒有遭到屠殺。
“那火好像是從昨兒半晚就燒起,現在可算是撲滅了。”
“一夜之間什麽都燒沒了,誰能想到這個忠義堂昨日還是那樣風光,昨晚我好像還聽到有人再叫,估計是有人被困咋了火中,燒得疼啊。”
“半夜中着火,人都在熟睡,哪能逃得掉。看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來收拾這個攤子,定是都死光了。”
“許是招惹了什麽仇人了罷,看來,還是像咱們這樣做個平常老百姓要更好啊。”
尹芸菡看着離忠義堂不遠處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便立刻加快了腳步,聽到他們的談話之後,更是撥開人群,擠了過去。
看着眼前的一片廢墟,尹芸菡雙腿頓時一軟,便跪了下去。
當真是被燒得幹幹淨淨,地上還留有救火時潑下的水,緩緩往她膝蓋之處流來,沾濕了她的褲腿。
“姑娘,你是這個忠義堂的人嗎?沒想到竟然還有活口,真是菩薩保佑啊。現在這裏也被燒成了這樣,你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們雖是窮人,卻可以出些勞力。”一個婦人看到尹芸菡朝那忠義堂跪了下來,想她定是這裏面的人,見她可憐,便連忙上前這般問着。
“芸菡在此,謝謝大家的救火之恩。”尹芸菡強忍住眼中的淚,對那個婦人露出了一個笑容,再挪着膝蓋轉過了身子,對着辛苦撲滅了大火的百姓,重重的磕過一個響頭,再是第二個,第三個···
直接旁邊有人将尹芸菡拉起,她才停了下來。
“姑娘這樣,我們可真的受不起,這樣,我們大火今日就都别做事了,幫這位姑娘将這裏收拾好。”不知是哪位好心的人說出了這個提議。
“芸菡很感謝大家的好意,隻是,大家不必做到這樣。芸菡一個人,能夠做完這些事,大家都回去吧。”尹芸菡大聲這般說着,雙腿雖有些麻木,卻仍然強撐着站起身。對這裏的人道完這話,自己便邁着步子走進了忠義堂。
尹芸菡脫下外衣撚起四個角,拿着這樣東西穿尋在忠義堂中。若是在地上尋上一根人骨,便将其拾起裝入衣服做成的袍袋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