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背後究竟有着多大的隐情,暫時,她似乎也顧不了了。如果靳漠辰之前的那句話,并沒有在她心中留下什麽,可這一句,卻在她的心湖之上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靳漠辰從來都不是一個矛盾的人,自己想要什麽,目的是什麽,他都會分的清清楚楚。就算是要利用一個女人,哄得她對自己死心塌地,在他看來,一切都是那麽理所當然,不會在心裏有任何的愧疚。
但是他真的十分不願意承認,在對待尹芸菡時,他的生命裏,出現了矛盾這兩個字。如果他剛才的那一番‘善意’的提醒,是爲了以後能夠心安理得的話,那麽,他失敗了。
“你家小姐的墓就在前面,本王将你抱過去,恐怕不合适。”
靳漠辰的這句話,這才讓尹芸菡意識到,她已經讓靳漠辰抱了一路。林玥玥的墓地快要到了,她若是真讓他繼續抱着,又有何顔面面對于她。還未等靳漠辰完全松手,尹芸菡便連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哎!”因爲太急,身子一不穩,差點就跄倒,幸而還是站住了腳。
“你讓開,不用你這個破王爺再假好心。”尹芸菡回想起自己剛才沒有反抗就任他抱了那麽久,心裏就有氣,氣她自己。見靳漠辰又向他伸來了手,作勢想要扶她,立刻推手閃開。
這前面就林玥玥一個陵墓,不需要靳漠辰再給她指,她也能找到。并且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同他說話。
既然尹芸菡拒絕他的好意,靳漠辰也就隻站在這裏,将雙手負在了身上,看着她一步一步半搖晃的往前走。
“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害你受了這麽大的苦。如果不給你報仇,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可同時,我做的這個選擇,亦是在傷害着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諒,隻希望,能早日給你報仇,我便早日可以與靳漠辰劃清界限。”尹芸菡一手撫着林玥玥的墓碑,将自己積壓在心裏的話,說給她聽。
她不是一個願意給别人下跪的人,雖然在這異世之中,尊卑之分不可避免,但是現在跪在林玥玥的墓前,她才是完全真心。
在陪她嫁入辰王府的那一晚,她就已經走上了對不起林玥玥的路。即便那個時候,她也不情願,但是,有些事實是任她怎麽想逃避都否認不掉。
可這些,她并不怕,她現在或許會怕的,是她會管不住自己的心。可那怎麽可能,她是尹芸菡啊,上一世,到死她都沒将自己的心交出去,這一世,她一樣也可以。
靳漠辰是不知道尹芸菡都在和林玥玥,又或者可以說在和那個墓碑說些什麽,他隻知道,這個女人,就維持着跪地的姿勢直到天亮。
尹芸菡并不覺得累,因爲,這個姿勢維持的太久,她隻剩下了麻木的感覺。緩緩的想要站起來,可在這個過程之中,她的腦中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不是太過于麻木,所以她連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也不知道。
‘轟’的一聲,才站起來的尹芸菡,斜過身子倒向了地上,由于她的身體太過僵硬,在與地面發生碰撞之時,便發出了另人無法忽視的聲音。
靳漠辰原本在注意到她的狀況不對勁時,就很快向她這邊趕來。不過最後還是慢了一步,在手伸出來後,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弈王,屬下今早發現了一個新的事,不知道當不當向您禀報。”
“隻要是對我們有利的訊息,沒有當或不當的說法,隻有,不能對本王有任何隐瞞的說法。”靳漠弈的嘴角雖未帶任何的笑意,但語氣仍是一如往常的溫和。
靳漠弈正要出府,見是這名奉命監視靳漠辰那邊動靜的屬下匆匆回來,心裏便有了數。既然有靳漠辰那邊的消息,不管是什麽話,他也非得要好好聽聽才行。
“辰王今兒一早抱着一名女子進了辰王府,至于那名女子,屬下打聽了,正是死去的辰王妃從林府帶過來的貼身婢女。”
靳漠辰抱着死去王妃的婢女進入辰王府,真是有趣。
“很好,從今天起,你們可以全部撤了。”靳漠辰的警惕性,他從來不會小視。這一次,趁着他被林玥玥的事牽絆住的機會,安排了幾名屬下在辰王府周圍探查,不管眼下有沒有被靳漠辰有所察覺,現在都必須将人撤走。
交代完這話,靳漠弈便轉身進了弈王府。既然得了這個消息,那他今兒暫時還不用出去了。本還想着去辰王府走一趟,與那名婢女,是尹芸菡見見。
不過,有些事,現在他還得再想想。一步錯,步步錯,這第一步,他必須走得沒有任何差錯。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名婢女對于靳漠辰的意義,或許遠比他所想的要大。他與靳漠辰敵對了這麽久,都沒有掌握住他的死穴。而這個尹芸菡,說不定,就會成爲他的死穴。
“這位姑娘的外傷并無大礙,不過她的身體太過虛弱。等這位姑娘醒後,給她好好調養調養身子,便不會有什麽大礙。”
命人送走了大夫,靳漠辰仍留在尹芸菡的床邊,看着她緊抿的雙唇,不禁伸手想去将她心裏的不安撫平,讓她能夠放松。
但是這終歸也還隻是想想,靳漠辰躊躇了許久,仍是沒有伸出那隻手,依舊隻是看着。
“照顧好尹姑娘,若是她出了什麽差池,本王唯你們是問。”靳漠辰留下這句話後,這才轉身離開了尹芸菡現在所住的錦園。
五名婢女站成一排,全部低着頭,在靳漠辰走遠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她們來錦園之前就聽說了錦園的這位女子十分受寵,看來,傳言一點都沒有錯。
“王爺,這些天有人監視着辰王府。”在靳漠辰走出錦園之後,靳白緊緊走在他的身旁,小聲同他禀告此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