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掩的門扉吱呀一聲,被人由外面推開,男子的雙眸立刻睜開,望着那走進來的人兒,眼底盡是深情。
“該喝藥了。”尹芸菡眼波平靜,刻意将他投過來的視線忽視掉,端起藥碗,舀起一勺,送至他的唇邊。
男子聽着她的話将唇微張,但其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尹芸菡的臉上移去,像是生怕會少看一眼,生怕,會丢失了什麽。
“菡兒,我可以放棄一切,隻要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厮守一生,可好?”男子突然擡起自己的手将尹芸菡的手腕緊緊握住,眼底的神色十分複雜,是神情,是痛苦,還是在希冀?他的身體已經是這般的虛弱,卻還能将尹芸菡的手腕之處捏住紅痕。
因爲男子突來的動作,尹芸菡手上碗摔到了地上,藥灑了一地。男子深情的祈求,換來的隻是尹芸菡嘲諷的冷笑。未顧得地上的碎片,尹芸菡輕掙着手腕,逼得男子不得不将她松開,不過轉眼,尹芸菡卻是挑起男子的下颚,勾唇望向他的雙眼。
“靳漠辰,你說,你可以放下皇權,隻願能與我相守一生。你以爲,這樣就能洗去你身上沾染的那些無辜的生命,洗去你弑兄奪嫂的罪孽。又或者,你能忘記是我親手殺死了你的母後?”尹芸菡媚笑嫣然。
“你想要的東西,早已經被我抛棄。現在,我隻想你死!”一字一句,隻有決絕。尹芸菡抽出靳漠辰枕下的短劍,沒有一絲的猶豫,便将短劍刺了下去。即使,她的心也在疼,但手中的那柄短劍已經沒入了他的心口。
面對她的控訴,靳漠辰隻能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無話可說。閉上雙眼,按住她的手,讓短劍徹底從他的胸膛穿過。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那他,便給。“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我隻想求你,放過你自己。”
“放心,隻要你死了,我就能快樂。”靳漠辰的話,讓尹芸菡的身體微微怔住,但是很快,在她的嘴角又浮起了笑意。
“你知道你剛剛喝的藥是什麽嗎?”尹芸菡看着從靳漠辰胸口滲出的血液,看着從靳漠辰嘴角流出的鮮血,輕笑出聲。“那是毒藥!”
“我知道,”靳漠辰的身體本就十分之差,再受了剛才那一劍,現在已經越來越虛弱,而今說話,也無法一口氣将話說完整。“我們大婚之日,你給我斟的合卺酒就已經被你下了毒,但是,那是你給我的,明知是毒酒,我也甘願喝下。”
“你别以爲你說這些,我就會心軟。我到底有多恨你,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靳漠辰剛才的這番話,已經觸動了尹芸菡的心。但是,她不能有任何猶豫,眼前的這個人,她已經恨入了骨髓,他不死,她就無法解脫。可是爲什麽,她看着靳漠辰的生命一點點消逝,她非旦沒有任何輕松的感覺,反倒心口是那般窒息的難受。
“我知道,”靳漠辰将唇角揚起,卻不想,這樣一來嘴角便流出了更多的血液,他的雙眸已經漸漸阖上,但視線仍然鎖在尹芸菡身上。想将手伸向尹芸菡,他想再碰碰她的臉,但是,他是真的沒有力氣了,手剛擡到半空便狠狠了落了下去,正好打在了尹芸菡的手上。
“皇上,這一路,可要走好!”尹芸菡隻覺得自己被他所打到的手瞬間剩下麻木之感,媚唇輕勾,盡是嘲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