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大營之中燈火通明,近千名士卒圍着的營地之上,魏延與許褚兩人激戰正酣,此時兩人已經打了整整半個時辰,這期間兩人身上都多了幾道醒目的傷口,傷口處鮮血汩汩外流,但是兩人卻都沒有去擦拭。 [ ~]
兩人都知道這是生死之戰,勝者生,敗者死!
因此兩人無不全力以赴,許褚此時全憑借着一股氣支撐着,親眼看着自己鎮守大營被魏延沖破,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被魏延斬殺殆盡,餘者作鳥獸之散,看着自己大營之中供應八千大軍幾天的糧草被焚毀一空,許褚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不知道什麽戰略也不知道什麽計謀,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該出戰,什麽時候不該出戰,但他知道自己敗了,雖然敗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卻是的的确确的敗了,麾下五千大軍被沖散防守嚴密的軍營被魏延輕而易舉的沖破,大軍賴以生存的糧草被焚燒殆盡。
此時許褚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斬殺魏延,眼中的血色至今未褪,手中的長刀一次次砍向魏延,企圖将魏延斬殺。
而與之交戰的魏延此時心中卻是冰冷異常,打了半個時辰自己竟然是被對方壓着打,偶爾有所反擊也不過是頃刻之間就會瓦解。
原本以爲即便是許褚再厲害,但是此時他已經受傷,自己斬殺他輕而易舉,但是結果卻是打出人意料,自己竟然是在已經受傷了的許褚手中勉強支撐,此時魏延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
自己何時如此狼狽過,何時被人逼到如此地步。魏延心中的傲氣被激發了出來,魏延越是惱怒心中越是冰冷,就連着頭腦也冷靜了下來,自己的确不是許褚的對手,但是許褚原本身上就有十餘處傷痕,再加上自己剛才與之交戰,此時身上已經算是傷痕累累。
雖然他身上同樣是傷口遍布,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況遠比許褚的情況好得多,如今半個時辰過去魏延口中穿着粗氣,但是許褚此時也差不了那裏去,許褚手中的長刀雖然力道驚人,但是此時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滿了多少倍。[]
“拖死他!”魏延眼中厲芒一閃,手掌長槊揮舞,腳步連踩不與許褚硬拼。雖然硬拼下來能夠将許褚斬殺,不過到那時候自己恐怕也會重傷在地,一旦暴怒的荀文若拼死攻城那可就糟了,因小失大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似乎注意到了魏延的變化,許褚怒吼連連,手中的長刀上下翻飛,臉上鮮血橫流在火光的照射下,猶如地獄的魔鬼一般,猙獰可怖,看的四周的荊州士卒盡皆膽寒。
“你這小賊與那劉琦一般膽小怕事,簡直是廢物之極,與那躲閃的老鼠有何不同。”許褚一邊揮舞着長刀一邊對着魏延破口大罵,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若是任由這魏延如此拖下去,拿自己早晚都得被拖死,他此時就像隻能夠拉上魏延墊背,其他的卻什麽也顧不上了。
雖然不過是随口幾句話,就連許褚自己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過許褚此話卻是真的惹怒了魏延。劉琦是誰,那是他的主公,要不是劉琦他現在不過還是一個小小的傳令兵,有事之時四處奔波傳達命令,沒有事情的時候就守在城門看守城門。
劉琦對他可是有知遇之恩,許褚罵了自己不要緊但是卻将劉琦也罵了,那就該死。暴怒的魏延此時哪管得了什麽計謀,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長槊再次與許褚的長刀撞在了一起。
見魏延如此許褚心中大喜,眼中的閃爍着興奮嗜血的光芒,也不管魏延是因爲什麽原因與自己硬拼,就上前再次與魏延激戰在了一起。
铛!铛!铛!铛!………
僅僅一刻鍾兩人的兵器就碰撞了不下數十次,兩人此時心中都有氣手中的兵器每一次都用盡了全力,想要将對讓壓制住,兩人邊打邊罵戰況越來越激烈,讓一旁觀看的士卒都爲兩人捏了一把汗,依照兩人的動作不管是誰隻要稍有疏忽就會被對方給斬殺當場。[]
“你這廢物恬不知恥,且看你家爺爺将你剁成肉醬拿去喂狗。”
“哼,誰将誰剁成肉醬還不知道,到時候定要将你的頭顱斬下送給曹賊,看看那曹賊是什麽反應,希望他别一氣之下下去陪你。”
“啊啊啊,你竟敢詛咒主公我定要将你斬殺于此。”
“罵了又怎樣,主公定然會踏平許都将那曹賊誅除。”
“我呸,就憑那小白臉隻知道玩弄女人的貨色,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豈能夠與我家主公相比。”
“哈哈,我家主公那叫明媒正娶,那曹賊才是硬搶了有夫之婦結果落得個狼狽而逃的下場,就連自己的兒都因此而死,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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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之中的兩人嘴上得理不饒人,受傷的動作也是不慢招招都往對方的要害之處招呼,而且每一刀的力道都是十分驚人,一旦被碰到定然會橫屍當場。
不過,随着時間的增加兩人的動作越來越慢,就連腳步也越來越有些淩散。不過兩人的氣勢卻是絲毫不弱。兩人的破綻越來越多,不過兩人卻是都無力去趁此機會斬殺對方。
突然,魏延手中的長槊有些不穩的迹象,原本刺向許褚的長槊卻是搖搖晃晃的刺到了地面之上。
而對面的許褚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許褚眼中精光一閃,随即變得一臉狠辣,手中長刀沒有絲毫客氣直接砍向了魏延的頭顱,若是被他砍到魏延的頭定然會被砍得稀巴爛。
就在長刀快要接觸到魏延的頭發之時,魏延突然向後跨了一步電石火花見避開了許褚的緻命一擊。
魏延向後躲過許褚的全力一刀,但是許褚卻是因此而吃了個虧,原本想着将魏延置于死地,許褚這一刀可是沒有絲毫留手,全身的力氣都彙聚到了這一柄長刀之上,此時一刀劈了個空,許褚被長刀帶着踉踉跄跄的向一旁倒去。
而對面的魏延嘴角掠過一抹嘲諷,他之所以如此就是想引許褚上當,沒想到許褚還真的上當了。打了這麽長時間即便是心中有火此時魏延也已經冷靜了下來,此時此地最關鍵的事情就是将許褚斬殺,否則等到荀文若接到消息趕回來,那麽今天所做的一切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在許褚被長刀帶的有些踉跄的時候,魏延猛地收回長槊随後再次刺出一下就刺到了許褚身前。
“小賊使詐!”許褚此時已經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目眦欲裂的看着魏延恨不得将魏延碎屍萬段。
“哈哈,此時才知道已經晚了。”魏延喘着粗氣大笑起來。
“噗嗤!”
長槊刺破許褚身上原本就已經有些殘破的衣服,刺破許褚古銅色的皮膚,刹那間鮮血四濺,飛濺的血液立馬染紅了許褚那原本就沾滿鮮血的衣衫。
“啊!”“啊!”“啊!”……
許褚狀若瘋魔絲毫不理會身上的傷口,瘋了一般的揮舞着長刀向近在咫尺的魏延砍去分明是想要與魏延同歸于盡。
“哼!”魏延低哼一聲手中用勁将刺進許褚身體之内的長槊拔了出來,一時間鮮血在傷口處汩汩外流。魏延凝神戒備,手提長槊警惕的看着許褚,此時的許褚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啊!”“啊!”“啊!”……
許褚在魏延拔出長槊的時候僅僅是悶哼一聲,就在此不管不顧揮舞着長刀向着魏延殺來。
“噗嗤!”
魏延再次揮舞長槊在許褚身上留下一個深深地傷口,而許褚仍然是不管不顧瘋狂的向着魏延沖來,魏延不得不做出退步一邊揮舞着長槊向着許褚刺去,趁着許褚悶哼的瞬間慢慢後退。
兩人之間的距離若即若離,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直到魏延退後很久之時許褚才應爲力竭而停下了腳步。
“啊啊啊……”
許褚停下腳步仰天怒吼,手中的長刀挺立于地,刀刃向天,良久之後聲音才戛然而止,不過許褚的怒吼之聲卻還是在寂靜的夜中經久不息。
直到黑夜之中寂靜下來之後,四周隻剩下火把霹靂啦的響聲,此時大營之中的所有人都一臉敬服的看着依然挺立于地、仰天而立的許褚。
魏延看着面前雖然身死卻是依然死戰的許褚眼中也是掠過濃濃的敬佩,不過眼中卻并沒有多少惋惜,甚至還有一些羨慕。生而爲男就應該馬革裹屍戰死沙場,許褚死戰不休正是他想要的。而看着力戰而死的許褚,魏延仿佛就看到了日後的自己,不過他并不後悔走上這條路。
戰鬥結束,魏延感到深深的無力感,全身上下甚至是提不起來一絲氣力,魏延用長槊指着地面,勉強站立。
“不要動他,立即回城!”若是所料不錯此時荀文若已經快要趕到了。随後魏延在士卒的攙扶之下回到了棘陽城内,而整個過程之中沒有絲毫響聲。
半個時辰過後,密集的腳步聲響起,一隊隊兵馬沖進了已經變得靜默的大營,而大營之中許褚仍然挺拔如初。
“許将軍!”荀文若催馬來到許褚身前,一臉的焦急,不過等到他看到挺立不動的許褚的時候,心中有些不安甚至是恐懼。
“許将軍?”荀文若強自鎮定上前輕聲呼道。
“軍師,許将軍已經……”一名士卒上前躬身道。
“噗嗤!”一口鮮血從荀文若口中噴出,一旁的士卒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已經搖搖欲墜的荀文若。
“魏延小兒,我與你不死不休。”說着荀文若立即站起身帶着兵馬相棘陽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