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喝得有些暈,風一吹就想睡覺,上了馬車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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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本來是襄陽城中的一個小官,原來沒有資格參加宴會的,但他和張允是同宗,有張允帶他進去,張銘進去後非常高興,也知道張允這是給他創造機會,就格外活躍,到處敬酒希望能進一步高升,是以一場酒宴下來喝的人事不省,被下人擡到馬車上。此時張銘的馬車正在往家趕,趕車的馬夫看見前面的路口松了一口氣,過了前面的路口就到張府了。
“嗖”、“嗖”、“嗖”
就在馬車拐彎時,三支羽箭射來。一支準确的射穿了馬夫的喉嚨,另一支箭則穿過馬車的木闆射進了張銘的心髒,最後一支射在了馬的脖子上,受驚的馬揚起前蹄,狂奔一陣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一夜注定是殺戮之夜,被殺的不僅僅是張銘,從劉表府中出來的馬車,隻要沒有多少侍衛的都被刺殺,車毀人亡。而所有的人都是被軍用羽箭射殺。像蔡瑁這些人出門前呼後擁,更有侍衛專門保護的官員,一路之上什麽也沒有發生。
但有一個人的馬車例外,那就是劉琦的馬車。劉琦自上次出事後就加強了護衛,雖然人不多但都是從府中護衛中精選出來的,可以說他們每個人都能以一敵二。雖比上蔡瑁等人的防禦,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招惹的。
章伯駕着馬車在街道上行得飛快,但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颠簸,甚至連馬車上茶杯之中的水,也沒有灑出一點。車中劉琦正睡得香甜,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靠近。
甘甯騎在馬上,眼睛不時地看向四周仿佛身處險地一般,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一時還改不了。但甘甯的目光大多時候都集中在趕車的章伯身上,眼中透着一絲忌憚,但還有好奇。
“大哥怎麽了?”跟在甘甯身後的年輕人發現了甘甯的異常。
“那個老頭趕車的不簡單。”甘甯說道。
“哦,是什麽人,竟然引起大哥的注意,難道他還比大哥厲害嗎?”年輕人看向章伯的眼神充滿了好奇,他可知道甘甯是非常傲氣的人,不會輕易贊賞一個人。
“你看他自從坐在馬車上後就沒動過,坐姿怪異但他四周卻毫無死角,眼神中充滿了戒備,一邊趕車一邊有意無意的觀察着四周,這分明是身經百戰的士兵才能具備的。”甘甯看着章伯說道。
年輕人聽見甘甯的分析,再看向章伯的眼神已經變了,眼神中帶着濃濃的忌憚,因爲甘甯說的一點沒錯,章伯一邊揮動着馬鞭,一邊扭頭看向四周,看起來就像揮舞的胳膊擋住了視線,很自然的扭頭。他還發現章伯還有意無意的看向他們,他猜測自己兩人的舉動怕是已經引起了章伯的注意。
“大哥有把握勝他嗎?”年輕人扭頭看向甘甯。
“不知道,但應給是輸多赢少。”甘甯看來一眼章伯道。
“這…連大哥都不能勝他?”年輕人看向甘甯的眼中充滿了震驚。看到甘甯搖頭,年輕人吸了一口涼氣,看向章伯的眼中充滿了驚駭。
“蹋”、“蹋”、“蹋”的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異常響亮。“駕。”當馬車行到一叉路口時,章伯突然加快了車速,一旁的甘甯、呂介都看向章伯,顯然爲章伯的突然加速而驚訝。
“嗖,嗖,嗖……”的箭雨破空聲告訴了他們答案。
衆人一愣神,但就在這一愣神功夫,有幾支羽箭已經向着馬車而去。
“保護公子。”馬忠一邊策馬向着馬車靠近一邊喊道。
“叮,叮,叮……”就在羽箭快射到馬車的一瞬間,馬車的加速,恰好避開了射向馬車的所有羽箭。
“籲,籲,籲……”幾輛馬車已經停靠在一起,侍衛們早已将馬車重重圍住,同時已經去下了随身兵器,警惕的看向四周。甘甯,馬忠、呂介也都默契的分開将幾個方向保護起來。
馬車中的劉琦在剛才馬車的突然加速而驚醒,劉琦一醒來就渾身打了一個顫,他感覺到四周的蕭殺之氣,透過窗簾,可以看見,四周的角落之中鑽出一個個黑衣人,這些黑衣人統一拿着短刀,出來後,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默契的沖向劉琦所在的馬車。
“留下幾人保護公子。”馬忠冷靜的道,說完站在馬車邊。堵住窗口。
“殺。”呂介聽馬忠吩咐完後喊道。之後當先向着黑衣人殺去。
甘甯和身後的年輕人對視一眼,也向着黑衣人殺去。
雙方一碰撞就出現了傷亡。
呂介使用的是一把長劍,出手若閃電,劍尖直刺黑衣人的喉嚨,顯然想一劍解決面前的黑衣人,但是當他劍尖快抵至黑衣人的喉嚨時黑衣人突然身體一扭避開劍尖,同時拉進了兩者之間的距離,而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從詭異的角度伸向了,呂介的脖子,呂介的長劍抵擋短刀發出的聲音,響徹全場。
呂介心中充滿了震驚,沒想到随便出來個,黑衣人就能與他不相上下。與此同時,侍衛們與其他黑衣人也厮殺在一起,呂介用眼的餘光看到府中的侍衛一上來就落了下風,若不是人數比黑衣人多一些,恐怕一上來就要傷亡慘重,基本上是兩個侍衛對上一個黑衣人而不落下風。
不過呂介也松了口氣,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同面前的黑衣人一樣厲害。
“撕…”黑衣人趁着呂介分神,已到割斷了呂介耳邊的幾縷頭發,也幸好呂介反應快,不然呂介今天就要飲恨于此了。
呂介受了一次教訓專心迎戰,一把長劍把渾身四處舞得密不透風,到處是劍光閃爍。呂介用的長劍在一定程度上對黑衣人的短刀有克制作用,使黑衣人的短刀發揮不出全部威力,但呂介也不敢大意,在戰場上絲毫大意都有可能喪失自己的生命,而且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所以呂介并沒有因爲黑衣人的勢弱而大意,畢竟黑衣人實力還在現在隻不過是稍稍退後,以尋找呂介的破綻,一旦呂介有絲毫破綻被察覺,等待他的将是緻命一擊。
呂介與黑衣人打得難分難解,而甘甯二人卻猶若狼入羊群,殺的輕松,隻見甘甯一把單戟飛舞,沖入黑衣人中,擋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幾乎擋不住他一合之将。他身後的年輕人使用的也是一把長劍,但他用劍卻比呂介高明許多,長劍所緻幾乎無人阻擋,仿佛劍中有千軍萬馬似的,所向睥睨,要将擋在他面前的敵人撕碎。甘甯二人殺到哪處,拿出的黑衣人就自動避開,不與他們正面交鋒,隻是在他們外圍纏鬥。但饒是如此,死在甘甯二人手中的黑衣人,仍占了死的黑衣人的大部分。
此時,劉琦已經下車站在馬車邊看着,場中的殺戮,飛舞的刀劍,迸射的鮮血,支離破碎的屍體,心中想到“這就是三國,這就是三國……”劉琦想吐,真的想吐。雖然做好了準備,面對殘酷的三國,面對殺戮,面對鮮血,但當真實面對時,卻又是另一番場景,“生命就像蝼蟻一樣渺小,一個小小的傷害就可能帶走一個人的生命,而一場戰争卻是帶走千萬人的生命,生命的渺小由此可見一斑。”
劉琦忍着想吐的沖動,因爲他不想讓他的屬下看到他的懦弱,裝作若無其事的看着這場殺戮,但他發白的臉卻反應着他内心的掙紮。
章伯站在一邊看着劉琦發白的臉和堅定地表情歎道:“少爺長大了,雖然這個過程的代價有些殘酷,但成長哪不要代價,隻要能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嗖”,“嗖”,“嗖”三支羽箭以閃電般的速度射向劉琦的要害。
一邊的馬忠剛要采取動作,章伯卻搶先了一步。
“哼”章伯揮動着手中的馬鞭。
“啪”,“啪”,“啪”三聲響聲。羽箭跌落在劉琦面前的地上。劉琦身上驚出一身冷汗,扭過頭看向章伯。
章伯手中的馬鞭還在搖動,面上卻毫無波瀾,仿佛剛才出手的不是他。見章伯不出聲,劉琦也不好再問。扭頭繼續看向場中,場中的殺戮已經接近尾聲,侍衛們配合甘甯二人,已經将其他黑衣人誅殺,與呂介打鬥的黑衣人,也在呂介長劍下,受了重傷,被呂介一個不注意刺穿了喉嚨。暗中之人好像已經半天也不見動靜,呂介正領着侍衛打掃戰場,一刻鍾後,死的侍衛已經将屍體裝上馬車,受傷的也經過了簡單的包紮。
“啓禀公子,死者四人,傷二十三人。殲敵十九人,無活口,俘獲一名但已經自殺。”呂介報道。
“回。死者登記命人厚待其家人,傷者免醫藥費,重賞。其他人賞。”說完就轉身上了馬車。
待馬車回府,劉琦命人安排了甘甯兩人的住處後。就一個人回到房中,沒有其他人,劉奇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吐了出來,直到将膽汁都吐出來才好些。在晴兒兩人的服侍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黑暗的夜色見證了未來霸主成長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