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府,坐落在襄陽城東邊,規模上一點也不比蔡府小,夜間的蒯府依然燈火通明,不時地見到下人走動。emsp; 與蔡瑁的高調不同,蒯越卻行事低調,但這卻絲毫不影響他在劉表心中的地位,在襄陽也許隻有蒯越在地位上能與蔡瑁了相提并論了。
在蒯越府的房之中,蒯越正和衣而坐。蒯越四十一二歲,面色紅潤,氣質溫和,從其身上流露出很濃厚的儒雅氣息。
坐在他對面的是和蒯越有三分像似的中年,他是蒯越的大哥蒯良,字子柔。蒯良在曆史上雖然沒有蒯越出名,但他的學識修養卻隐隐的超過蒯越。隻是他極愛相馬,不喜政務不然他的成就絕對要超過其弟弟蒯越。
“說,叫我來幹什麽?我還沒給我的馬洗身呢。”蒯良不耐煩地說道。
“大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照看馬。”蒯越無奈的道,他這大哥張口閉口離不開馬。
“什麽‘什麽時候’,那管我什麽事,一切你做主就是,不必來煩我。”蒯良打着哈欠擺手道。
“你…哎大哥外邊都亂成這樣,大哥你也該拿個主意才是。”蒯越黑着臉道。
“亂成什麽樣,我怎麽不知道,天塌下來了嗎?至于這麽慌慌張張的把我拉來。”蒯良絲毫不在意蒯越的抱怨。
“大哥,現在整個家族都走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到那時大哥還能安心養馬嗎?”蒯越隻好以馬來提醒蒯良。
“竟然到這種地步了嗎?我看誰讓我養不了馬?”說完眼中厲芒一閃,仿佛要将阻攔他的人刺穿。
“還能有誰,就是那劉琦和劉琮,劉琦剛醒來就和劉琮将襄陽弄得翻天覆地,是他們不讓你養馬。”蒯越終于松了口氣,繼續引導。
“劉琦,劉琮,那兩個小屁孩,有什麽本事将你弄得心神不甯。”蒯良疑惑道,顯然沒将劉琦二人放在眼中。
“劉琦他現在有伊籍等人得支持,勢力大增,雖然沒有與劉琮并駕齊驅,但差距逐漸減小。現在就看蔡瑁,和我們這些大家族怎麽選擇了。”蒯越解釋道。
“如此嚴重了麽,誰給我們帶來的利益大我們就支持誰。”蒯越毫不猶豫的說。
“關鍵是他們争得不可開交,現在選誰都是麻煩事,那樣我們怎麽選擇。”蒯越頭都開始疼了。
“這就更簡單了,他争他們的,我們暫時不參與便是,互不相幹,等他們打完了我再說。”蒯良聽完輕松地說。
蒯良說完就起身離開,隻留下蒯越一人,低下頭嘟囔着蒯良的話。
“妙,妙,大哥的方法實在是太妙了,我們不動,最後不管誰赢,對我們都沒影響。”蒯越擡起頭,拍着手掌高呼道。
隻是當他擡起頭時,才發現蒯良已經不見了蹤影。
襄陽城的這場風波,在劉表的一張宣判張悅死罪的告示面前,迅速的平息了下來。這場風波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很多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成爲曆史。
劉表在荊州的威望,又一次體現了出來。對百姓來說,誰給他們帶來安定的生活,誰就是他們的天。劉表或許不适合做一個諸侯,但他絕對是一個優秀的臣子、能臣。
曆史上單槍匹馬到荊州赴任,迅速在當時混亂的荊州站穩了腳跟。之後,劉表恩威并施,招誘有方,平定四方,使萬裏肅清,群民悅服。又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從容自保。遠交袁紹,近結張繡,内納劉備,據地數千裏,帶甲十餘萬,稱雄荊江,先殺江東孫堅,後又常抗曹操,是曹操強敵之一。因此,劉表在荊州的威望如日中天。才有了一份告示,平息人心,若是百姓不信你,貼再多告示也無用。
……………
客棧中,張怿看着屬下抄寫下來的告示,雙眼無神的癱坐在地上。滿懷希望而來,本以爲就快成功了,但接下來一個接一個的打擊使他反應不過來,他想不通這是爲什麽?也許他根本就不想明白,因爲現在已經沒意義了,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
旁邊張淩一臉平靜的看着張怿,仿佛這些與他無關。
“公子該回長沙了。”張淩面無表情的說的。
“回去?弟弟還沒救出來,怎麽回去?”張怿依舊雙眼無神喃喃的說道。
“接下來的由我們處理。”張淩平靜的道。
“父親,将救弟弟的任務交給我,弟弟沒救出來,我怎能走呢?”張怿眼中恢複了一點色彩。
“大人已經派人交代過了,如果公子處理不了,就交給我們處理。”張淩耐心的解釋。
“我都處理不了你能處理嗎?”張怿反問道。
“這些就不用公子操心了,公子明天就回長沙。”張淩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你要…”張怿驚得跳了起來,用手指着張淩說不出來話。
“公子還是不要多問的好,明天我就命人送公子回長沙,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張淩語氣依舊清冷,但已經帶着幾分嚴厲。說完也不等張怿反應就起身離去。
而張怿看着張淩的背影默然不語。這時才想起來之前父親的話,“若你遇到沒有能力處理的事,就回來。”當時以爲父親不相信自己,現在才知道父親是已經預測到了此行的艱難。
第二天,張怿就領着幾人秘密的返回長沙。
…………
劉琦府,正在教訓着劉修,劉磐兩人。
劉琦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這兩個兄弟是養在溫室的花朵,對社會上的勾心鬥角沒有一點了解。若是再不敲打敲打,将來出去還不被人賣了還不知道,說不定還爲别人數錢呢。
“凡事不要看表面,比如說這件事,平民百姓是如何知道張怿運送十幾大車的财物的?有事如何知道張怿往各個官員府送禮的?很明顯就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那誰最有可能是這背後動手腳的人?很明顯是我!不是我這就有問題了……”劉琦一點一點的爲兩人分析。看着兩人專注的表情,想這兩人還是有點優點的。想到這,劉琦端起桌上的茶杯押了一口茶。之後繼續爲兩人,灌輸思想,劉琦前世生活在21世紀,經濟高速發展,勾心鬥角無處不在,就連說話也要揣測别人心中想什麽,看着兩人一知半解,劉琦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能讓兩人回去讀《孫子兵法》。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劉琦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三天中他精心爲劉表準備了壽禮,就是一桌一椅,不過可比他自己的好多了。通體都是用楠木鍛造,上面刻着美麗的花紋,還有從《論語》中精心挑選的語句也雕刻在上面,畢竟劉表愛讀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不僅劉琦忙着準備禮物,襄陽城大小官員都忙着準備禮物,三天中,伊籍來訪了幾次,因爲上次傳播謠言之事,他認爲不是什麽大事,就沒告訴劉琦,隻是來得時候也帶來了幾位故交文人王粲,李珪。劉琦就聽說了李珪,李珪是當時劉琮投降曹操時荊州唯一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被蔡瑁殺害,至于其他的幾人劉琦就沒聽說過了。但劉琦沒有因此怠慢他們,依然客客氣氣的招待該有的禮節一點也不少。也給幾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第四天早上,劉琦早早的起床,在婉兒,晴兒的精心裝扮下,劉琦一身黃中帶紫的錦袍,襯托的劉琦更加英武。一根紫色發髻,随意的插在頭頂,說不出的俊逸脫俗,連婉兒晴兒看了都禁不住兩眼放光。劉琦自己也覺得很好,與兩女調笑了一會,才與劉修劉磐二人一同出門而去。
劉磐劉修顯然也經過精心打扮。隻見劉磐面如刀削,一身勁裝,顯得孔武有力,英氣逼人。劉修一身儒袍,顯得卓爾不凡。
“章伯,怎麽又是你親自趕車,這些事讓其他人去做就是,何必你親自來?”劉琦看到門外正在收拾馬車的章伯說道。
“呵呵呵…少爺來了,車馬上準備好,别人趕車我不放心,還是我親自來。反正又不累,我這把老骨頭再不活動活動就該生鏽了。”章伯笑着說道。
見章伯堅持,劉琦也不再問,因爲記憶中每次劉琦出門大多都是章伯趕車,除非章伯有事。
“好了少爺,上車。”章伯收拾好車子對劉琦說道。
“嗯。”劉琦對章伯點點頭上了馬車。劉修,劉磐見劉琦上車也各自上了自己的車,還有一輛專門運賀禮的車跟在後面。
馬車之中空間很大,有沏好的茶,還有幾本籍,顯然是想劉琦用于打發時間。
劉琦第二次次出門哪有心情品茶,掀開窗簾,看着外邊。
路上的行人很多,街道兩邊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顯然也在慶祝劉表的壽辰,但這絲毫不影響街道上的熱鬧,買東西的,賣東西的,人流不斷,吆喝聲此起彼伏,馬車在寬敞的街道上行走,絲毫不顯得擁擠。四輛馬車依次而行,自然引得路人争相駐足觀看。看到熱鬧的人群,劉琦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一句話,“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也沒有。”想的這劉琦不禁有些意興闌珊,也沒心情看外邊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調整了一下心情,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少爺,到了。”章伯将馬車停在路邊道。劉琦下車時劉修劉磐已經在外邊等着了。三人一起想州牧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