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秦玉關和嶽明以爲老刑是在偏袒傅家,還真是冤枉了他。隻是作爲一個警察,在面對一個帶着铐子的人提問時,無論他是誰,出于職業性都會自覺的把他歸納到犯罪嫌疑那一類,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這樣問話了。聽到秦玉關出聲反對,又瞥見嶽明這樣欲言又止後,老刑也察覺出了自身的錯誤,連忙笑笑說:“呵呵,那好,我換個方式問啊。習慣了,不好意思。”
“這才是人民警察嘛。”
聽到秦玉關這樣說後,老範的臉是越來越黑了,慢慢的摸出了手機,拿在左手。
“你是怎麽和死者發生沖突的?”
“本來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但當我走到那兒時,他正好遣人要傷害一個小孩子。于是我就上去制止了,沒想到他們不但不聽勸告,而且還對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脅,最後那個死了的年輕人竟然在警察趕到前掏槍要向我和孩子射擊,爲了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反擊……”
秦玉關大體的講述了一遍下午所發生的經過,他隻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見義勇爲,在死者掏出槍對他和孩子造成威脅時,才不得不出手傷人的,卻絲毫不提他和蘇關甯之間是什麽關系。
“呵呵,說的這樣大義凜然的。按照你這樣說,你殺了人不但沒有錯,而且還應該頒發你一個見義勇爲獎章了?”老範冷冷的笑着說。
“我個人認爲也應該授予我一枚這樣的勳章,以此可以激勵那些有正義感的青年在面對犯罪分子時不再袖手旁觀。”秦玉關不卑不亢的回應。
“那我想問一句,你說你是見義勇爲,請問你和那個小孩子是什麽關系?”老範嘿嘿冷笑着,抛出了他手裏的殺手锏:“秦玉關,你别以爲我們不知道你的背景。那個孩子應該是你……”
“我不認識那個孩子。”秦玉關不等嶽明提出什麽反對意見,立即打斷他的話:“如果你非得以爲那個孩子和我有什麽關系的話,那我也很懷疑你和那個當街指示人行兇的某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系。”
秦玉關從他們的話裏聽出這個向自己發難的警官姓範,于是就說:“老範同志,據我所知,你假如和死者有一定親近關系的話,按照常規來講,你該回避,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不知道我這樣說對不對?”
“你!”老範的臉有點發紅,因爲秦玉關這番話說的的确不錯。剛想拍案而起時卻看到秦玉關嘴角明顯的帶有一絲譏諷,正是這絲毫不在意的譏諷,才讓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落入了秦玉關想激怒他的圈套。
要知道,這次提審秦玉關,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不但有鐵面無私的老刑在,還有站在另外一個立場的嶽明在。
“好了,至于你和那個小孩子是什麽關系,咱先姑且不論。”老刑看老範被秦玉關噎的有點難爲情,而已不想讓他太過沒面子了,于是出來打圓場:“秦玉關,接下來我問你,你是不是用這把軍刺奪走了傅玉的性命?你又是爲什麽會随身攜帶這樣一把軍刺呢?”
“是的,正是我在生命受到威脅時用這把軍刺制止了他對我開槍的行動。至于我爲什麽要攜帶這樣一把軍刺,那得問問傅玉又是爲什麽可以随身攜帶槍支了,對于這個問題,我不想在這兒回答。”
“你必須回答。”老範又插嘴。
“那是因爲我現在還在政治部挂着上尉的職,範警官,就像是你作爲一個副局級的警督,在執行任務時,是不是也會随身攜帶槍支?呵呵,說實話,我聽到你們問我爲什麽要攜帶這樣一把利器的話,感到很可笑。假如想在這上面要給我小鞋穿的話,那你們得讓全國的警察在面對犯罪分子時不能配槍。”
沉默。
在秦玉關說完這些話後,就是一段長達十幾分鍾的沉默。除了嶽明悠然自得的吸煙外,老範鐵青着個臉,老刑卻一言不發的隻是看着手裏的記錄。又過了幾分鍾,老刑這才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說:“兩位,不好意思,我得實話實說了。”
“老刑,有事你說話。”嶽明已經猜出老刑要說什麽,悠悠的噴出一口煙霧,淡淡的說。
“這次審問我決定退出了,因爲我辦不了。”說完,老刑看了老範一眼:“老範,你也是明白人,希望把我的難處能夠和上面說說,就說我真的盡力了。”
死者是傅老的親孫子,殺人者不但有足夠的理由再去殺他一次,而且還是蘇老的便宜女婿,更重要的是,據說他還是當今總書記的親外甥。雖說到現在總書記也沒有派人來關注這件其實很簡單的案子,可你要是歪着嘴巴說秦玉關有罪的話,難保人家會搬出他舅舅來問問到底錯在哪兒……這事,本來就是一件最難辦的事,無論怎麽辦,都是得罪人。
“在離開這兒之前,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老範也知道,就算是再換個人來,也好不過老刑哪兒去,不過今天就合這樣算了,他實在是心有不甘。别看他鐵青着臉的看着秦玉關,其實在和老刑和嶽明說話。
“呵呵,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就問嘛,相信小秦也是會據實回答的。”嶽明通情達理的呵呵一笑,稱呼秦玉關爲小秦,這也間接的表明了他的立場。
老範心裏冷笑幾聲,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短信,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秦玉關:“秦玉關,你和蘇甯是什麽關系?”
“老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裏面牽扯到蘇甯什麽事了?”嶽明一怔,接着就拉下臉來。
“沒事,我就是随口一說,秦玉關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老範笑笑,然後站起身準備走。
“你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我不認識誰是蘇甯。”
“哦?”老範一楞,接着臉上就現出就是一種果然如此的輕松,舉起手機:“你這句話我已經錄下來了,就算是你反悔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哈哈,哈哈……”
隻要他顧忌蘇家的面子而不承認認識蘇甯,那他也不會搬出宋家來,這樣一來,他就死定了!
老範揚起的手機上,帶着這樣一條信息。
看着得意洋洋率先走到門口的老範,嶽明歎了口氣,心說這些人還真了解秦玉關,竟然逼迫他爲了蘇家的面子而不得不讓秦玉關這樣說。既然這樣,那麽他也肯定不會說出他舅舅是總書記了。憑你一個區區政治部上尉和龍騰七月的身份,想和傅家鬥……唉,傅家的人還真是夠陰險的。
“不過,就算是我在京華一個人也不認識,要是有人想給我小鞋穿的話,肯定會有一個人站出來保護我。”就在老範馬上走出審訊室門口的時候,秦玉關忽然說出了這句話。
他不會傻到要搬出總書記這層關系來吧?!
這是老範和嶽明同時想到的,所以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的看向了秦玉關,問:“爲什麽?”
“因爲他需要我幫他做件事,沒有我幫他,傅家就不再是現在的傅家了。”秦玉關淡淡的笑着說,一臉的高深莫測……
王希軍非常郁悶的駕駛着一輛0.8排量的奧拓,别别扭扭的從晨陽區公安局駛了出來。每當他跨上這輛和他身份不符的奧拓時,心裏都會感到憋屈:老頭子啊老頭子,讓你這個億萬富翁的兒子開着這樣一輛隻适合保姆開着買菜的車上下班,你也太損了點吧?都什麽社會了,還提倡作爲一個人民公仆要勤儉節約?
心裏這樣抱怨着,王希軍嘩啦一下沒好氣的推上四檔并入快車道。恰好後面一輛白色寶馬追到了奧拓車後,見這輛總價超不過四萬塊錢的奧拓大搖大擺的行駛在快車道上,就不耐煩的摁起了喇叭,催促他要不然快點,要不然一邊讓道。
摁個毛呀?不就是一輛破寶馬嗎?等老子開出家裏放着那幾輛蘭博基尼法拉利什麽的,看你還敢不敢再這樣嚣張!王希軍通過後視鏡比劃着左手的中指做了一個國際通用的手勢,依舊大搖大擺慢慢騰騰左搖右晃的占據着快車道,絲毫沒有靠右行駛給後面寶馬車讓道的覺悟。
雖說公安局門前的這條道也是八車道了,但現在正值下班高峰,大街上的汽車就如同過江之鲫那樣的擁擠,王希軍的這輛奧拓隻要不讓道,那輛寶馬車就必須一直跟着他後面。偏偏他還開的這樣穩,比那自行車快不了多少,這怎麽不讓後面那輛寶馬駕駛員感到郁悶?于是摁了幾聲喇叭,希望奧拓能發揚一下禮讓優先的覺悟,沒想到他還更加沉住氣了,而且這家夥做出那樣的手勢。
有本事你壓線呀,反正前面就有警察!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被今天這事鬧得心裏不怎麽開心後,王希軍竟然和一輛根本不認識的寶馬車彪上了。你不是嫌我速度慢嗎?那我還就故意慢給你看了,你要是憋不住的話可以壓線超車,反正有交警,實在不敢壓線的話,那你有本事撞我一下,恰好老子找個借口把這輛奧拓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