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脫光了衣服的傅明珠吧?就憑你這個看到閻王也敢遞上一顆煙和他稱兄道弟的家夥,除了看到不穿衣服的妞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意外會讓你愣在那兒。”很多年後的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謝情傷嘴裏嚼着一顆花生米的說。
“不會,他肯定在傅明珠的房間裏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長發披肩的男人,胡滅唐。”荊紅命端起桌上的啤酒杯,嘴角翹起一抹笑意的說。一雙本來充滿冷漠的眼睛,在看着額頭上戴着一個美猴王面具哄孩子的王雅珊時,那些冷漠都轉化爲了春水。
“我猜不出……”鐵摩勒老老實實的苦笑一下說。
“說呀,你在推開傅姐的住的客房門時,究竟在她屋裏看到什麽了呀?麻煩你别這麽賣關子好不好?這真的很讓人費腦子的!”展昭推了一把端坐在椅子上、微閉着眼睛聽他們說話的秦玉關。
“他推開我的門,就看到了……”這時候從廚房又端上一盤油炸大蝦的傅明珠,把菜放到桌子上時,那雙眼角已有了魚尾紋但卻更加亮的眸子看着秦玉關:“……靈堂。在我的房間裏有一個靈堂。”
靈堂。
在秦玉關推開傅明珠的房門後,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靈堂。
用一襲黑色的晚禮服搭在長方形的梳妝鏡上,在光潔明亮的鏡面中央,貼着一張小小的兩寸照片。在梳妝鏡的正前方的下面,放着三杯紅酒,還有三支正燃燒着的黑褐色摩爾女士香煙,正袅袅的冒着青煙,籠罩着已經跪在地上一個沙發座墊上的傅明珠,一旁茶幾上放着她的手機,正播放着從電腦上下載下來的哀樂。
那張兩寸照片上的人是傅儀,已經死了好多天的傅儀。寬大光潔的額頭下,一雙含着笑的眼睛正盯着門口的秦玉關,嘴巴稍稍的張開着,一口從沒有吸過一顆煙的白牙發着森森寒光。
照片上的傅儀看着門口的秦玉關,門口的秦玉關看着照片上的傅儀,先是一愣接着就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哼聲,然後就走進了屋子:“要不要我幫你設一個大點的靈堂?可以在頂樓的天台上。據說那個地方離着天堂很近,可以超生的快些。”
穿着一身黑衣的傅明珠,在聽到秦玉關這極不友好且帶着諷刺的話語後,身子微微一震,雙拳下意識的緊緊的攥住,聲音有點嘶啞的低聲說:“就算是他死有餘辜,可你有必要這樣傷害一個死人麽?秦玉關,難道你殺人後從沒有有内疚的時候?”
“沒有,就像是你吃過一盤菜後,是不是從來都不想你剛吃過的那塊肉是來自一頭本來是活着的豬身上?傅明珠,我知道這些話可能讓你聽起來不舒服,但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秦玉關走到那張貼有傅儀照片的靈堂前,伸手拿起還在冒着青煙的摩爾女士香煙,叼在嘴角看着那張照片,淡淡的說:“那些豬是不是從沒有做過禍國殃民的壞事?可你在吃它們肉的時候,是不是也從不内疚?”
“秦玉關,”傅明珠緊緊的咬住嘴唇,雙拳緊握的盯着映在鏡面上和傅儀照片重疊的秦玉關:“你别總拿着爲國爲人民的借口就可以對死者不敬……不管小儀做了什麽,他始終是我親弟弟!知道嗎?我們是一奶同胞,身上留着同樣的血!本來,我不能爲他報仇就已經臉再當人姐了,可你……”
兩行淚水順着傅明珠有些憔悴的面頰流下,打在黑色的上衣上,然後消失。她的心裏很矛盾,雖說弟弟的确是罪應至死,但她這個姐姐卻不能爲他有所爲。這還也到算了,最關鍵的是得求着這個男人,求着他在殺掉一個傅家人後再爲整個傅家的人解除威脅。一個人,和整個傅家,這的确讓傅明珠不得不這樣選擇,并心甘情願的付出百分之三十的春雨股份。
“你可以收回那些股份,更可以去和你家人明說是我殺了傅儀。”秦玉關狠吸了一顆煙,把煙頭從嘴上拿下來,看着那張始終看着他陰森森笑的傅儀,又是一聲冷嗤,然後把還沒有熄滅的煙頭撚在了照片上挂着笑容的臉上:“無論你怎麽做都可以,但要是讓事情重新來一次的話,我還會殺了他!”
“你、你既然已經殺了他,爲什麽還要這樣作踐他!?”
傅明珠在看到秦玉關伸出煙頭燒弟弟的遺照時,再也忍耐不住的從地上猛地站起來,死命的抱住秦玉關的胳膊,尖叫着哭訴道:“我知道我這時候不該惹你不開心,我也知道這時候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肯幫傅家脫離危險,可你真的不該這樣作踐他啊!”
“你聽我說,”秦玉關的胳膊依舊挺得筆直,眼神冷漠的看着鏡子中的傅明珠姐弟倆:“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關于傅家的事。傅明珠,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你弟弟在床上的醜态被王重勳發現後,他爲什麽沒有責怪你們反而對傅儀更好?這是爲什麽?”
“我不知道,嗚嗚……我隻是聽他說小儀像他年輕時……再說了,我和小儀根本沒有發生真正的那種關系,他應該知道的。”傅明珠的嗓子越來越啞,淚水也越流越多。
“那我來告訴你,”秦玉關看着被煙頭燒出一個窟窿的傅儀照片,tian了一下嘴角說:“傅儀之所以成爲紫川的金星使者,很有可能是王重勳拿你們的龌龊事來威脅他的結果……如果傅儀不答應他的話,那你們姐弟倆做出的好事,将讓你們傅家所有的人都擡不起頭來。一個親姐弟都那樣亂的政治世家,如果被大衆所知道了,還能不能繼續他的輝煌?”
“不可能,他當時隻是說小儀像他年輕時……”傅明珠哭着喊道,忽然一下子停頓。傅儀和王重勳的外貌脾氣絲毫沒有相像之處,他憑什麽說小儀和他年輕時相似?難道他也和他的親……想到這兒,她就再也不願意想下去了。雖說她和傅儀也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但如果王重勳也和家人做這種事,那……
“想清楚了吧?”秦玉關冷冷的看着呆若木雞的傅明珠,慢慢的放下手臂,任由她癱坐在地上:“據我所知,他母親美子可曾經是日x本有名的美女……正因爲這樣,他才沒有責怪你們。但他應該有你們姐弟倆在床上時的錄象帶之類的把柄,逼迫傅儀不得不的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雖然傅儀在臨死前并沒有和我說起這些,但我可以從他臨死前說的那些話中聽出,他根本不想繼續活下去。甯可死,他都不想繼續讓王重勳擺布。所以不是我殺了他,而是他自願以死來解脫。而我,隻是那個恰到好處幫助他的人罷了!你恨我,我不怪你,但我恨這個沒骨氣的東西,枉爲傅家的男人。”
“想當年,傅老爲了建設新華夏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雖說他現在年事已高,行爲也有點偏激,但他始終是個硬铮铮的男人,一個心裏隻裝着國家利益的男人!而傅儀呢?僅僅因爲和你這位用心、甚至用身體來呵護他的親姐姐做了不可告人的龌龊,就手人把柄不得不的出賣自己的靈魂和國家。”
“不管我還是不是龍騰的人,我也不管别人怎麽看我,但隻要有人敢禍害我的國家,老子不管他是誰的親弟,也不管他親姐姐是多麽的心疼他,但我就是要讓他在死後也不能有個靈堂!想超生?嘿嘿,下輩子吧!”
秦玉關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也不管傅明珠有沒有聽懂,反正他就是想把自己這幾天所想的都告訴她,也趁此機會讓她能從内疚和對自己的仇恨中走出來。
傅明珠木木的坐在地上,淚水早已斷流。一句話不說的木木的坐在地上,再也沒有淚水。
“沒有話說麽?”
秦玉關端起靈前的一杯紅酒,小飲了一口,然後皺了下眉頭,把酒随手潑在地上:“假如不是看你死命維護葉暮雪的份上,嘿嘿,傅明珠,你以爲我看不出你想借着你的美貌、利用我的手來解除傅家危機的意圖?傅明珠,其實你不該對你的美貌這樣自信的,更不該以爲我答應你的要求是貪戀你那些錢,就會按照你設計的路走。”
“實話告訴你,就算你不用美色勾引我和用金錢來收買我,老子照樣會在全力保障傅老一世英名下鏟除那些不長眼的狗東西……”
秦玉關說到這兒,得意的一笑,那帶着一絲邪魅和陽光的笑,讓鏡面上那個有個窟窿的傅儀照片,的的确确的‘黯然失色’。
“我這樣做不是說我道德多麽崇高,我隻是做我應該做得。隻不過,既然有人自願用幾百億來白白送我,又用不算太難看的身體來勾引我,我這個人人都說是個流氓的人,憑什麽會不答應你?嘿嘿,有錢不要我傻麽?有漂亮女人主動爬上床來,我憑什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