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荊紅命的這句話的話音完全落下,秦玉關就身子一震,呆在了當場。
龍騰十二月,一月奸商向南天、二月殺人如麻胡滅唐、三月君子鐵摩勒、四月血鷹謝情傷、五月巧手楚震、六月大智若愚諸葛無忌、七月玉面閻羅秦玉關、八月雨飛尚小鵬、九月槍神劉夜明、十月冷血荊紅命、十一月白面書生李明修、十二月……沒有誰知道龍騰十二月是誰,就連秦玉關他們也不知道十二月是誰,因爲從組隊那天起,就沒有人知道誰是龍騰十二月。
其中的三、四、七、十、十一月雖說是來自祖國各地,但因爲都是從冀南軍區走出來的,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尤爲的親近。尤其是李明修,更因爲他是幾個人中年齡最小的,本人也比較随和,所以很是得到秦玉關等人的喜愛。而他本人,也用他獨有的那種還沒有完全脫離孩子氣的純真本性,把秦玉關他們當作大哥看待。
在五個人中,李明修是其餘四個人最照顧的對象。
後來,除了鐵摩勒因爲人比較穩重而被長置南海任中央内警外,秦玉關和謝情傷搭檔,荊紅命和李明修搭檔,都爲執行華夏最高密任務而奔走在世界各地。直到一年前,李明修在俄羅斯離奇遇害,而謝情傷和鐵摩勒又被派往非洲,所以碧血計劃才由秦玉關和荊紅命兩人執行。正因爲碧血計劃所産生的影響,所以才讓兩人走到了今天的尴尬境地。
自從海灘一戰後,荊紅命爲什麽固執的要回到俄羅斯、以堂堂龍騰十二月身份去做一個臭名昭著的殺手,而不是留在華夏?就因爲他要趁他還能活在這個世上時,希冀能夠找出李明修的死因。
常言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吸血蝙蝠上下爲搜尋一個謝情傷而人仰馬翻時,荊紅命借機潛入哈勒一夫的絕密檔案室,查到了李明修是死在一個代号叫緻命愛麗絲的女人女人手中,而這緻命愛麗絲,就是吸血蝙蝠的二當家。僅從她檔案那兩寸的彩色照片上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非常風騷的華夏女人。檔案上還記載的清清楚楚,她的華夏名字就叫李默羽。
現在在風波集團的李默羽,雖說沒有了在俄羅斯吸血蝙蝠時的那種刻意帶出來的風騷,但她那雙總是裝滿春水的眼睛,卻被荊紅命一直牢牢的記在心裏,哪怕是是睡夢中,他也不敢忘記。如今,在鳳求凰大廈,在秦玉關身邊,看到了這個自稱是他二奶的李默羽,荊紅命忍着沒有繼續對她痛下殺手,已經是看在秦玉關的面子上了。
“玉關,你要是我,你該怎麽做?”
荊紅命慢慢的仰起手中黑黝黝的軍刺,一向冷漠的眼裏竟然離奇的泛起了淚光,聲音低低的:“你可知道,爲了打入吸血蝙蝠内部,我這雙手沾了多少人的鮮血?你可知道這大半年來,因爲顧忌言多必失而沒有說過十句話?呵呵,你永遠不會知道,當周圍的人都在你背後喊你啞巴而用看另類目光打量你時,那是一種什麽感覺。玉關,你告訴我,你要是我,在看到害死自己兄弟的仇人時,你該怎麽做?”
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秦玉關慢慢的回過頭,嘴角抽搐着望着李默羽。
李默羽無語,她不想解釋當年因爲年少輕狂而犯下的過錯,隻是緊咬着嘴唇的、無語的點點頭。
一邊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一邊是竭力愛着自己的女人……竭力愛着自己的女人害死了生死相依的兄弟……在看到李默羽無力的點頭的那一刻,秦玉關頭疼的閉上了眼,緊緊的。然後,一張帶着稚氣、一笑露着兩個小虎牙的臉龐,就出現在了眼前……忽然,這張曾經得到衆人那麽喜愛的臉龐在眨眼間就浮上死灰,帶着墨綠色的那種死灰,無神空洞的眼睛裏全是滿滿的不信,好像在怪蒼天怎麽會這樣捉弄他……
一年前的那雙到臨死都滿是疑問的眼睛裏,此時也因爲荊紅命的話而從李默羽心底最深處浮上,使她的臉色慘白,嘴唇不停的哆嗦着,身子也一步步的後退。就在她以爲已經找到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而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時,卻有人用殘酷的真相揭開了她想忘記的傷疤。眼睛死死的盯着荊紅命慢慢仰起的軍刺,忽然,她感到一陣惡心。
“嘔……”李默羽的腰一彎,接着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該怎麽辦?誰能告訴我該怎麽辦?!
秦玉關緊緊的閉着眼,握緊雙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用就像是來自天外的聲音問李默羽:“默羽,你讓我怎麽辦!?”
如果早在一天前,展昭要是知道李默羽就是那個兩次來殺她的吸血蝙蝠二當家的話,她肯定會挽起袖子叫嚣着和她拼個你死我活了。可此時在看到荊紅命那慢慢仰起的軍刺上帶着死神的氣息,而秦玉關又因痛苦而扭曲着面孔的雙拳緊攥、卻一個勁的問身子不停哆嗦的李默羽讓他怎麽辦時,她就感到了一陣不爽。
“這有什麽難辦的!”展昭忽地一下仰起手中的槍,直直的對着荊紅命:“我不管你和小秦是什麽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管李默羽是不是曾經犯過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我知道現在她是我的姐妹!就算是她應該受到懲罰,也不該由你來拿着把刀子吓唬她!”
“小昭,你退到一邊去!”秦玉關睜開眼,手一揮,展昭手中的槍已經被他奪在手中,說完這句話再把槍遞給展昭的時候,那把槍卻變成了一堆零件:“這兒沒你的事,知道嗎?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更不是用法律就能解決了的。”
“小命,我會給你一個答複的,給我十分鍾,讓我弄清楚。”秦玉關把傻了的展昭推到牆邊去後,頭也沒回的看着李默羽,卻是在和荊紅命說話。
荊紅命點點頭,然後放下軍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低垂着頭。
“你不用問了,問我也不會多說什麽的,”曾經有點沙啞、充滿着無限魅力的嗓音,現在卻帶滿了苦澀。李默羽慢慢的放下捂着嘴巴的手,眼裏閃過一絲悔意然後就是濃濃的不舍:“我承認,那個李明修的确是死在我的安排下,雖然不是我親手殺了他,但他卻真的是因爲我而死。呵呵……秦玉關,我一直以爲,那些不快将随着我對你的愛而忘卻,可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唉,”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麽呢?難道我說出來他就可以再活轉了?我知道,他間接的死在我手裏這一事實,根本就不會因爲我後來才得知他真實身份返回華夏而改變,”李默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站直身子,眼睛盯着秦玉關,然後又慢慢的擡起手放在他的臉頰上:“我知道,無論我此時再說什麽,再做什麽,對于給你們兄弟和國家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了,玉關……”
“無論我今天的結果怎麽樣,我都無話可說,”李默羽根本不給秦玉關和别人說話的機會,隻是自顧自的撫摸着秦玉關的臉頰,說個不停:“經常聽人說起過這樣一句話,說女人假如真的愛上一個男人了,那就會時時刻刻的爲他着想、随時随地的準備爲他付出。玉關,其實呢,在遇見你之後,我就知道我變成那種女人了。”
“你、你不要再說了,”秦玉關咬着牙的伸出手,慢慢的放在李默羽的脖子上,動作溫柔的撫摸着她那修長的脖頸,眼中淚光閃動中,他看到了送給李默羽的那個飛狼玉扳指,被她用一根紅絲線串着吊在胸前内衣裏,嘶啞的聲音:“我最後問你一句話,李明修,是不是真的因你而死?”
被秦玉關的手摸着脖子,李默羽的身子一震,她很清楚,隻要自己點頭或者說出一個是字,那這雙曾經或溫柔或狂野的撫摸過她的手,就會毫不留情的、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的喉結捏碎!
沒有誰不怕死,除了死人和傻瓜。
李默羽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臉上慘白的吓人,曾經巧舌如簧的薄唇無聲的微啓着。她很想說些什麽,可現在去又不知道說什麽。爲自己辯解嗎?秦玉關和那個人會信麽?無論如何,大錯已經鑄成。雖說李明修不是她親手殺死的,可卻是在她的指揮下送命的。現在再和他們解釋這些,有必要嗎?
“下輩子,我還要纏着你。”
輕輕的一閉眼,然後又睜開,有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李默羽無聲的笑笑,用留戀的目光看了看這條長長的走廊。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站着不知所措的凱琳絲,對她輕輕一笑後,李默羽轉過了頭,然後踮起腳尖對着秦玉關的嘴上輕輕一印,就要說出那個‘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