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兩天秦玉關在面對或者想起李默羽時,要不是時刻提醒自己她是一條光明正大爬進自己家的美女蛇的話,說不定還會真的喜歡上她。
當然了,這兒所指的喜歡不是那種男歡女愛的喜歡,而是那種有着近墨者黑的喜歡。從李默羽的行事狂放不羁不拘小節來看,這個女人的确挺對他胃口的。尤其是在秦玉關這個超級保镖面前,她就敢肆無忌憚說出她來給葉暮雪當保镖就是爲了玉扳指,僅憑這份潇灑的狂傲,就很對秦玉關的脾性。在她身上,看不到别的女孩子半點的扭捏作态,就連勾引他都那麽光明正大的讓他自慚。
好感,有時候不用相處時間長短來證明,就像是厭惡,有時候也隻是因爲一件小事那樣。
現在,秦玉關就因爲一向灑脫的李默羽在自虐的踢壞自己的腳後,心裏就對這個女人現在的做法感到了厭惡。很厭惡,厭惡到明明聽見她在喊讓自己站住,但自己卻連腳步也沒停的繼續前行。
“哎喲……喂,我說了讓你站住!”夾雜着一聲痛呼後,李默羽的聲音再次從七八米的身後傳來。
要不是因爲她發出的那聲痛呼很有可能就是想強站起來所導緻的,秦玉關完全可以忽略後面那幾個讓他站住的字眼。看着從頭頂不遠處再一次往下滑行的高空觀光車,秦玉關腳步頓住,頭也沒回冷冰冰的問:“幹什麽?”
“你回頭。”李默羽不說讓他站住幹什麽,卻讓他回頭。
“有話快說,幹什麽?”我要是做着這觀光車就好了,秦玉關望着那輛速度不快、但絕對會比任何名牌轎車先到山頂的高空觀光車心裏想,在想的時候,他不用回頭也聽見了腳步踏在地上發出的蹦蹦聲。根據他的判斷,那是李默羽在單腳擊地,也就是說她在像一個某種鳥類那樣,在用一隻腳的蹦着走路。
“你回頭。”李默羽固執的說。
這次她的聲音飄到了秦玉關的左側,也就是靠近山崖的那一側。秦玉關心中一動霍然回頭,然後就看見了緊咬着嘴唇臉色煞白的李默羽。她單腳撐地、身子搖搖欲墜的站在靠近懸崖的路邊上,仿佛隻要風一大就會把她吹下去那樣,在大駭之下沖開嚷道:“快進來!那兒危險!”
“切!”李默羽恨恨的切了一聲,不但沒有聽他的話蹦到安全地點,反而又往邊上靠了靠。恨恨的反手用力抹着臉上的淚水,卻怎麽也擦不上眼淚流出的速度,索性不管,聲音哽咽的說:“我不要你假惺惺的關心!反正、反正你要是扭頭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她是他注定的敵人,她是讓他按說該恨之入骨的敵人,别說她自己要跳崖了,就算是不跳,他也會在某一天的某一刻抓住機會把她逼下去。可現在李默羽在用實際行動來表示:秦玉關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要跳崖的時候,秦玉關卻猶豫了,本來就往前邁出的右腳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拉着那樣,慢慢的放回了遠處。
“你到底要幹什麽!?”秦玉關霍然轉身,本就難看的、易過容的臉龐經過眼裏迸發出的憤怒顯得更加難看、不耐煩,但這一些都明顯的被一種叫做擔心的東西給壓過。
“不幹什麽,”在見到秦玉關收回腳步轉身質問她時,李默羽那淌着淚水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剛才還用牙齒緊咬着的嘴唇微微的嘟起,就像是一個哭鬧半天終于得償夙願的小女孩:“我就是要你回過頭來,讓你看着我。”李默羽固執的重複着她的意思:“你要是再敢閃下我往前走一步,我就跳崖。”
急急的走了幾步,秦玉關走到李默羽跟前,不顧她雙手亂揮,一把把她拉近懷裏,用力的抱住她的腰肢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後,這才對着那雙雖哭着卻流出得意淚水的眼睛吼道:“臭娘們!你跳你的崖關我屁事!非得讓我來看!”
李默羽并沒有躲避秦玉關的眼神,更不顧忌讓他看出自己的得意。也許是因爲秦玉關摟着她腰太過用力讓她喘不過氣,也許是因爲剛才秦玉關一拉她觸動了她那隻受傷的右腳,反正在聽完秦玉關的怒吼後,李默羽撇了撇嘴角皺了皺眉頭。然後不等鎖住的眉頭舒展開來,她就直直的對着秦玉關那雙不耐煩的眼睛,吐字清晰的說:“我跳崖不但關系到你的屁事,而且還關系到别人的屁事。”
秦玉關被李默羽這種近乎無賴的話語給弄得頭暈腦脹,再加上現在不知道葉暮雪的情況如何,煩躁之下隻得呻吟了一聲,低低的說:“我在聽你解釋,希望你别用太久的時間。”
“我記得昨天跟你說過,要是我死在秦家的話,我那些衷心的屬下,就會用一些讓你根本沒法防備的手段來對和秦家有關系的所有人進行報複……”說到這兒,李默羽住口不語。雖然她現在還不确定這個易過容的宋玉真實身份,但她知道他很在乎秦家的一切,這就足夠了。
剛才是嘴上呻吟,現在是心裏呻吟……秦玉關真的是在心裏痛罵自己,沒事你說出那樣欠揍的話幹嘛啊?她就算是一個夜夜都做新娘的主,關你秦玉關屁事啊,隻要能夠保護家人平安,你管她是不是那種女人呢。唉,秦玉關重重的歎了口氣,蹲下身子讓李默羽坐在自己的左腿膝蓋上,一手抱着她那纖細的腰肢,一手托起她那眼看着就胖的右腳,冷冰冰的命令說:“擡起右腳,抱住我的脖子,一會兒不許疼的哭出聲。”
“以後不許說我是那種女人。”李默羽聽話的摟住他的脖子、擡起她那沒着絲襪的右腳,趴在他耳邊吹着氣恨恨的說道:“别人要是敢這樣說我,我非得殺了他,不擇一切手段的殺了他!”
根本不管李默羽惡狠狠的威脅,秦玉關任由她摟着自己的脖子,哪怕是快要窒息了也好像沒事人似的,雙手抓好她那隻腳,慢慢的尋找骨縫,嘴裏輕描淡寫的說:“這些話本就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我說出來你就不願意了?”
“哼,”李默羽眼裏閃過的笑意秦玉關根本看不見,她的嘴唇貼着秦玉關的耳朵,先是輕輕的吹了口氣,等看到秦玉關的耳朵真的動了下後,這才用牙齒輕輕的咬着他耳朵,含糊不清的說:“我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但是我不許别人說……啊!”啊的一聲痛呼前,李默羽的牙齒緊緊合上,然後秦某人的耳朵是鮮血長流,順着李默羽的這個‘啊’字的開口音口型淌進了嘴巴裏,鹹鹹的,還帶着一絲的甜兮兮……
“你屬狗的?”秦玉關撥楞了一下腦袋,讓自己的耳朵感覺好受些後,這才低低的罵了一句說:“好啦,我的大小姐,以後這種污蔑你尊嚴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再說了……還有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弄壞腳踝的話,你就下輩子拐着走路吧,可别埋怨我沒有提醒你。”
秦玉關慢慢的把李默羽的那隻右腳放下,然後把她抱在地上坐好,這才直起身來走到公路另一側,撿起那隻白色的旅遊鞋和雖髒但不臭的絲襪走回來,右膝跪在地上,再次抓起她那隻右腳揉搓了幾下,帶有明顯的讨好服侍性的給她慢慢的套上絲襪。這次,他可不敢再說什麽你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竟然會因爲脫臼而掉眼淚之類的話來打擊李默羽了,誰敢保證這臭女人會不會再次發神經?
任由秦玉關給自己套上絲襪,再把鞋帶完全抽去後穿上鞋,李默羽伸出舌頭tian了tian嘴唇上的血迹……那是秦玉關耳朵上淌出來的。用抱歉的目光看了看那隻某處血肉模糊的耳朵,李默羽忽然輕聲問:“你信不信我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壞女人?”
“我信,”秦玉關把鞋帶順手塞進口袋,擡起眼看着李默羽,不等怒意從她鼻子上綻放,接着又說:“我信也得你願意在我面前表演一次啊。”不理李默羽惱羞成怒,站起身拍拍手說:“好啦,你先在這兒坐着,老老實實的等路過的車輛把你捎回家,我去看看她……以你老人家的身手,就算是鐵拐李了,也不會怕被某個不長眼的司機給調戲了吧?”
“其實,我并不是那種女人,根本不是我所說的、你所想象的那種女人……”李默羽答非所問的說了半句話,不等秦玉關露出疑惑,直接搖頭否決了他讓她在這等車的建議,堅決的說:“我也要去,你自己去對付那些人我不放心。”
看了一下李默羽那隻右腳,秦玉關攤開雙手,那意思是說:拜托你瞧瞧你自己現在這樣子好不好?就你這樣子還想去幫我,恐怕去了反而成爲累贅吧?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你要是不讓我去的話……”李默羽又瞄了一下山崖下面,那意思不言而明。反正她就是一定要跟着秦玉關一起去救葉暮雪,要是不讓她去的話,她有可能真的再次發神經起做那個那個啥了……
“你真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