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冷慣了的人,乍一笑起來,的确會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尤其是葉暮雪這種渾身都透着一股子冷漠的極品美女。可這稍帶有讨好的刻意的笑,卻讓李二娃心裏異想天開了:咱要是有這麽一個俊的婆娘,這輩子吃糠咽菜都行!可她能受到了這苦嗎?胡思亂想的李二娃,低着頭根本沒聽清楚葉暮雪問的什麽,隻是茫然的擡起頭,傻乎乎的問:“嫩娃說啥子哦?”
看來笑臉相對人家,人家根本沒在意,媚眼都抛給瞎子了。聽李二娃的反問,葉暮雪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随即收起笑容,用居高臨下的口氣問:“問你現在幾點了。”
葉暮雪這一變臉,長久作爲總裁發号施令養成的威嚴頓時顯現出來,唬的即使是看見武警醫院院長都敢說嫩娃的李二娃,好像從炎炎夏日一下子就掉入了冰窟那樣,剛才一切的異想天開全部煙消雲散,隻是張口結舌的大瞪着雙眼重複葉暮雪的問:“問我現在幾點了?”
“是,現在幾點了?”葉暮雪看他那局促樣,笑意從眼底升起,但還沒有來得及在嘴角綻放,她就看見李二娃忽地一聲站起來,頭也不擡起的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嘴裏嘟囔:“我去外面看看幾點了……”葉暮雪的一颦一笑就讓敢沖着技術少校狂喊嫩娃的李二娃失魂落魄。從此可以看出,自古以來相傳的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有着它一定的道理。
悶頭往外走的李二娃,心裏在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哪兒做錯了竟然讓葉暮雪生氣的時候,剛出房門,就聽見王有錢曹孟德幾個人齊聲喊了一句秦中尉好,接着他就撞擊了一個人的懷裏。
“嫩娃走路不帶眼睛呀……”說着話,等李二娃擡頭看清楚自己撞得這個人是誰後,立即雙腿一并,啪的一下來了個軍禮,嘴裏的罵咧咧改成:“秦中尉好!”秦玉關漫不經心的回了個禮,他這個軍禮,在大眼瞪着門口的葉暮雪看來,完全是在撓癢癢,一點軍人的飒爽英姿也沒有。
在葉暮雪轉過頭故意不理他前,秦玉關一眼就看出了她眼中對自己的不滿,知道自己今天太過關心老媽而把她忽略了。沖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拉着還在那兒等着首長指示的李二娃拽到一邊:“你們幾個先去門診大廳裏等着,一會兒我還有任務安排你們。”
“報告中尉,我們是不是該回營房了……”李二娃看了看黑透了的天,不安的說。天黑回部隊這是鐵的紀律,剛才他在守着葉暮雪胡思亂想的時候,可沒有想起來。
“行了行了,”秦玉關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你們去大廳就去大廳,幹嘛那麽多廢話?”
“對,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曹孟德見秦玉關一臉的不耐煩,趕忙湊過來打着圓場說。偷偷的拽了李二娃的褲子一下,示意嫩娃可别和秦中尉擺什麽軍紀啊,他老人家要是遵守軍紀的話,也不會濫殺俘虜了,李劍鋒李中尉剛才也不會來電話囑咐咱們幾個人一定要聽秦中尉的吩咐,盡力幫他照顧好病人了。
看着幾個大頭兵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後,秦玉關這才走進病房順勢把門帶上,看着面孔朝裏故意眯着眼睛的葉暮雪輕輕一笑:“這些大頭兵沒見過女的,難免廢話多了些,其實、其實他們人都不錯的,誠實、有正義感。”
“什麽是廢話啊?人家那叫關心,哪像是某些沒心沒肺的人那樣,自己……”葉暮雪知道秦玉關是沒話找話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但還是忍不住對他來到自己病房前也不進來而生氣。所以在聽秦玉關說那幾個印象不錯的大頭兵說的是廢話後,就忍不住爲他們争辯了,口氣中深深的帶有不滿。哪怕明明知道他先照顧宋蘭才是正确的,就像是她自己問李二娃先救誰一樣。可不知爲什麽,心裏卻總是不舒服。和他這一嘔氣,反而把問問宋蘭怎麽樣的話給忘記了。
秦玉關歎了口氣,出乎葉暮雪意料的沒和她反駁什麽。
葉暮雪借着姿勢不舒服翻動了一下身子,眼睛也微微睜開一線,卻正好發現秦玉關此時臉上的無奈和頹廢。心裏不禁一軟,知道他今天所受的打擊遠遠高過自己,自己不該再這樣和他嘔氣。可、可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爲他送給那個女孩子的玉扳指惹得禍?想到自己被劫持,包括宋蘭差點送命,都是這個家夥在外面說不上是做了什麽缺德事而惹得禍,剛剛松緩下來的臉,再次布滿了冰霜。冷冷的,讓某人看了心裏發虛:難道她知道我和展昭的事了?
從小在宋蘭面前,隻要一沒有好臉色看,秦某人就會做出一副心傷的要死要活的樣子,讓老媽不但不忍心繼續指責他,反而會翻過頭來關心他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這種專門對付心慈的老媽身上的辦法,秦某人每次運用起來是百試不爽。今天一進來,就看出葉暮雪對自己帶有深深的怨意,所以他就把對付宋蘭的辦法按部就班的套用在葉暮雪身上故伎重演了。通過偷偷的觀察,果然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至于爲什麽後來葉暮雪臉色變暖後又恢複到原樣,是不是因爲他猜測的那樣,還有待秦某人以後研究、并找出相應的對付措施。
不過,憑着秦玉關閱盡人間春色無數而仍能夠全身而退這身本領,和善于揣摩女孩子心思有着很大關系,他在看見葉暮雪嘴唇剛動還沒有說出什麽話來時,就主動的彙報了她所擔心的未來婆婆的最新情況:“我媽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現在隻是在等醫術更好的專家來給她治療,争取讓她早日康複。不過……”
聽說宋蘭沒有性命之憂,葉暮雪心裏暗暗松了口氣,不過,她聽出秦玉關最後的話是意猶未盡,忍不住的問:“不過什麽?”
“呵呵,沒什麽,我就是擔心你。”秦玉關一臉真摯柔情的看着葉暮雪:“不過有些話我不好意思的說出來,怕你多想。”
沒有誰在别人關心自己時心裏還會對人家有抱怨的,何況這家夥此時是用少有的正經來說的,這讓葉暮雪心裏感到暖烘烘的,雖然這話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她剛想用同樣語氣的話,破例的給他一次好顔色時,某人接下來的話,頓時讓她恨不得搬起病床狠狠的砸在他腦袋上,最好是砸不死,但得把這幅賊兮兮的笑臉給砸爛,稀巴爛的那種。
“可,這些話我還是得和你說出來,那就是,你最好振作起精神,争取讓身體快點好起來,就不會耽誤替我照顧公司了。”說完這句話後,秦玉關不等葉暮雪做出河東獅吼的前兆,腿下早就麻利的溜出了病房,随手把門給帶上了。
他這話雖然是故意氣葉暮雪的,但主要是不想她總沉浸在如惡魔般的剛才一幕中,隻想利用她生自己的氣來分散她的恐懼。當然了,玩笑歸玩笑,他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這麽大一個私人企業,要是老總幾天不在,也不是個事。所以他在溜出來後,就準備給在家裏的荊紅雪打電話。荊紅雪十七歲就能打理比風波集團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滔天實業,要是客串幾天風波老總,以她的能力,相信是綽綽有餘的。
都常說: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有句老百姓的俗話叫:說着王八來了鼈……其實,秦某人特别喜歡後面這句,因爲他感覺形容的特别形像。電話還沒有等他掏出來,在口袋裏就響起了。秦玉關摸出一看來電顯示,恰好是荊紅雪的,于是才有了上面的感慨,甚至還有一廂情願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無恥感覺。
“天都黑了,你和秦伯母怎麽還不回家?還有啊,今天傍晚聽李丹說你急急慌慌的拿着她手機跑了,到下班也沒見你給人家送過去,發生什麽事了?”電話那邊的荊紅雪就像是一個孩子似的說:“這麽大一所房子,秦伯母不在家,秦伯伯去外地談生意,你也不回來,連個保姆都不舍的雇,你是不是想存心吓死我啊?”
妹妹喲,哥哥現在哪兒有空想你哦,再說老媽和老婆差點都沒有了,這兒着急的還了不得呢,誰還有心思去故意吓唬你啊?。秦玉關先是在心裏喊了一聲冤枉,等她叨叨完了後,這才說:“小雪,你……你聽我說,”考慮了一下怎麽才能真的不讓她擔心,秦玉關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靜:“你先來武警醫院一趟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武警醫院?”荊紅雪先是一愣,猛然想到宋蘭到現在還沒有回家,頓時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連忙急促的問:“爲什麽要去武警醫院,是不是秦伯母……”
這小妮子不枉老媽疼她一場,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娃。聽出荊紅雪話裏的擔心,秦玉關心裏先是暗贊了一聲,這才說:“也沒出什麽大事,就是她在和葉總出去逛街時,出了點小車禍,不過都沒有什麽生命危險,這個你放心,”先讓荊紅雪别太緊張了,免得她在來時的路上,再出點什麽意外,那秦玉關就别忙别的了,隻照顧病人就好了。故意讓聲音停頓了一下後,這才繼續說:“你最好是打車來,哦,對了,來的時候先去超市買一箱好煙吧,我送人用。”
“嗯,我馬上去。”不等秦玉關再囑咐什麽,也沒有和秦玉關說她是怎麽來,荊紅雪就很幹淨的扣掉了他的電話。
沒禮貌的年輕人。秦玉關搖搖頭的時候,聽到肚子裏咕噜了一聲,這才想起還沒有吃晚飯。遇到這種窩心事,任誰也沒有心情吃飯,可還有一大堆幫忙的人啊,比方展昭身邊那四五個警察,陪了老媽小半天了,到現在忙的肯定是水米沒進。當然還有那幾個正在門診大廳拎着槍吓唬病人的大頭兵,他們年輕正是裝飯的時候,更應該早就餓了吧?
就在秦玉關琢磨着找個人去買飯時,就見展三思領着幾個警察正從電梯出來,每個人手裏都提着一大堆盒飯。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啊,要不然人家展副市長在秦玉關才感覺餓的時候,就替他送飯上門了呢?這次,他沒有用心有靈犀一點通來形容和展副市長之間的默契,男女有别嘛,這也不怪她。
秦玉關又少不得和展三思客氣了幾句,然後才和他說了老媽的最新情況。
聽說親家母需要更高醫術高超的專家,作爲副市長的展三思自然少不了要替秦玉關操心。要不是秦玉關說已經聯系到了專家,展三思現在馬上就要去動用在省城的關系,給派幾個專家來武警醫院坐鎮了。看着展三思那真誠的臉孔,秦玉關竟然爲白睡了人家閨女而生出了一絲絲的愧疚感。
展副市長哪兒能夠想到他未來的好女婿心裏的這些龌龊事?自顧自的問官兵救下來的那個女孩子是誰,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其實他有一肚子疑問想找秦玉關搞明白,比方他怎麽會是中尉了,而且還有權利調動駐地部隊。但老展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些事早一天晚一天會弄明白的,現在沒必要給女婿添亂。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這女婿真的不簡單,就是不知道自己家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寶貝女兒能不能對付得了他。
秦玉關當然不能和他說救出來的那妞是自己沒過門的老婆了,他可不敢肯定在這亂的不能再亂的時候,展三思會不會命令所有的警察對他這個色棍開槍。所以隻是說葉暮雪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老總,含含糊糊的把他給應付了過去。
女人多了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是件累人的事。望着去幫展昭辦理轉院手續的展三思,秦玉關和他的幾個手下客氣了幾句,然後又拿了四合盒飯,在一衆警察崇拜的目光中,順着樓梯悠悠蕩蕩的來到了門診部大廳。
看着以标準軍姿站在門口的那四個大頭兵,秦玉關心裏就一暖。今天這事要不是依靠他們協助,隻靠那些拿着五四式手槍的警察,還真沒發說最後的結果會怎麽樣。雖然秦玉關有信心憑自己也能夠把葉暮雪救出,但那得費很多周折,還得擔心大本一郎他們會不會飛出生天。
“秦中尉。”小福建眼尖,一看見秦玉關來到門診大廳,就連忙用腳踢了幾個身體站的筆直,實際上卻在偷看女人的同伴一下。都是部隊制度惹得禍啊,二百多号人除了母豬和母雞外,沒有半個雌性。今天能夠借着送葉暮雪來醫院的機會,這小半天内,可把形形**、醜的俊的的女人看了夠,總算是把以前的損失多多少少的補回來了。
秦玉關點點頭,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眼曹孟德,後者對正盯着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的女人流口水。盯着女人看,秦玉關不反對,要是那個女人不是荊紅雪的話,秦玉關說不定會和他一道看。但要是盯着和他有關系的女人看,秦玉關就必須得擺出一副雖然窈窕淑女、但君子也不能好逑的正經來了。眼見着革命同志要誤入歧途而不幫助他,那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爲了幫助同志做一個合格的軍人,秦玉關背着雙手隻沖着曹孟德一個人喊:“立正!”
條件反射般,曹孟德啪的一下挺了挺本就筆直的胸膛,目視前方。
“知道那是誰嗎?”走到曹孟德跟前,秦玉關小聲問曹孟德,不等他回答,就給他解釋:“那是你嫂子,小子,該看的盡管看,不該看的最好把眼睛閉上。”就算說荊紅雪是他老婆的話被她聽見了也沒什麽,反正親也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