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警驚詫的目光和過往車輛司機的頻頻露頭中,曹冰兒抱着山口能活是聲淚俱下,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眼淚和鼻涕把山口能活價值十幾萬一身的西服抹得是一塌糊塗。曹冰兒一邊眼淚嘩嘩的掉,一邊在心裏哈哈的笑:姑奶奶不去當演員實在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
至于爲什麽敢叫一個日本人爸爸,除了有詛咒他早死的意思之外,還有就是日本人長得和華夏人真的很相似,不用怕别人看出什麽破綻來。
“這是怎麽回事?”
不但是交警這樣問,山口能活也是這樣問。交警是一臉的迷茫,而山口能活是一臉的沮喪,他現在已經猜出了曹冰兒這樣做的目的。
“你、你……”山口能活一把推開曹冰兒,臉色氣的如豬肝那樣,用手指着她:“你這個騙子!誰是你爸爸?你是華夏人,而我是大日本國的公民!”
“是呀,要不是那個日本女人勾引你,你怎麽會不要我們倆跑去日本加入人家國籍了呢?可就算是你加入日本國籍,你也是我的爸爸呀,你也不該爲貪圖富貴就狠心的丢下我們不要了啊……”
“八嘎……”聽到曹冰兒罵他是吃軟飯的,就算是山口能活是個華夏通能用華語來反駁她,可在伶牙俐齒的曹冰兒面前,他這個華夏通是屁本事也使不出來,最後也隻能用他們國家那個最普遍的問候語來抵擋她淩厲的攻勢了。
“你才出國幾天呀,就滿嘴的外國話,可就算是你用我聽不懂的鳥語罵我,你也是我爸爸呀……”曹冰兒說着說着又要撲進山口能活的懷裏,一副舍不得父親再次離開女兒的模樣。
瘋子,我怎麽會遇見個瘋子!山口能活一邊後退着,一邊掏出雪白的手帕在西服上擦着。
原來是個爲了過好日子就抛妻棄子加入日本國籍吃軟飯的家夥。交警同志厭惡的看了一眼山口能活,覺得和這種人說話是辱沒了自己的警察身份。再說他也沒興趣摻合人家家務事,對站在一旁的那幾個山口能活的下屬擺擺手:“都走了都走了,一邊說去。……這麽多人欺負一小女孩,也不嫌丢人。”
看站在人行道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山口能活唯恐曹冰兒再次撲到他懷裏喊爸爸,她一個女孩子家的倒沒什麽,但他可是堂堂的大日本的男人,這人他可丢不起,再說了,既然東西已經不在她身上了,也沒必要和她摻合什麽了,現在還是抓緊找人查那輛車吧。想到這兒,唯恐曹冰兒再來糾纏,轉身對着幾個目瞪口呆的屬下揮揮手:“走吧走吧,都散了啊,别站公路中央影響交通。”
等山口能活一幫人悻悻的走遠後,剛才還蹲在那兒捂着臉痛哭的曹冰兒立即站起身,沖着那幫人的背影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小日本,和姑奶奶鬥?你還得回你媽肚子裏再練幾年!奶奶的……就是不知道小日本錢包裏錢多不多。”罵完後,手一翻,一個黑色的皮夾出現在手裏。
想到山口能活一會兒發現錢包不見了的慫樣,曹冰兒開心的唱起來:“嘻唰唰嘻唰唰,小日本呀小日本,這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也許是注意到了周圍人的眼光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也許是怕那日本人發現錢包不見了會回來找,曹冰兒知趣的停住嘴,決定還是腳底下抹油撤乎要緊。
穿過十字路口,背着山口能活一幫人的方向跑出幾百米遠後,曹冰兒一轉身進了一家快餐店。她準備先給身體增加點卡路裏,因爲今天勞動所付出的體力太大了。
“老闆,給我來一份蛋炒飯!”曹冰兒走進快餐店後,發現來吃午飯的人還真不少,每張桌子幾乎都是滿滿的,要不是因爲怕再出什麽意外,她真想再一次大顯空空妙手。吩咐了一句忙着炒飯的大廚一聲,拿眼看了一圈後,好容易才在接近後門的地方發現隻有一個人占用的快餐桌。
十分鍾後,曹冰兒吹着口哨,端着蛋炒飯繞過桌子,一屁股坐在那個人的對面,把筷子伸進碗裏準備吃飯前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對面,忽然,她就一下子呆住了。
對面坐着的是個年輕人,嘴角帶着客氣的笑,眼睛就像是冬夜裏的寒星那樣明亮的看着她:“吃飯?”
“啊……吃飯。你、你也來這兒吃飯呀?”曹冰兒笑着回答,隻不過她的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我們、我們這麽快就再一次見面了,嘿嘿……要不要我再替你要一碗蛋炒飯?”
“不用了,我剛吃飽,正準備走。”年輕人笑笑,那笑是那麽燦爛,那麽的人畜無害。
“哦,那可真不巧……要不你約個時間,什麽時候都行,我請客。”曹冰兒拿筷子在碗裏撥拉了幾下,一臉真誠的說。
“呵呵,”年輕人點點頭,雙手攥起支在下巴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會不見了那樣:“我請你也行,隻不過……隻不過你得先把東西還我。”
“什麽東西?”曹冰兒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說:“我們僅僅見過一面,我記得并沒有和你借什麽東西呀,你是不是記錯人了?”
呼……年輕人喘了口氣,笑着看着曹冰兒,默不作聲。
記得以前在上學的時候,老師說過如芒在背這個成語,意思是說極度不安,看來就是這感覺了。低下頭拔了一口飯的曹冰兒心不在焉的想:看來他終于知道那個玉扳指是我偷的了,要不然也不會笑得這樣邪惡。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的今天曠了半天工竟然在這兒鬼差神使的找到她了。嘿嘿,别說是葉暮雪嚷嚷着我要是再無緣無故的曠工就把我下個月獎金也扣掉了,就算是扣一年的,對于這次曠工,老子也認了。秦玉關笑眯眯的看着越來越局促的曹冰兒,開心的幾乎要替她把那碗蛋炒飯吃掉,好讓她騰出嘴巴來說出玉扳指現在在哪兒。
“這樣盯着一個女孩子看……是很沒禮貌的……”曹冰兒嘴裏含着飯粒模糊不清的說:“尤其是看着一個未成年人。”
“我記得某人對我說她今年26了呀,什麽時候變成未成年人了?難道吃了什麽靈丹妙藥?”秦玉關把雙手攤開放在桌子上,十指滴滴答答的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
“去,替我拿點水來。”曹冰兒實在忍受不了秦玉關的這種揣着明白大裝糊塗的眼神了,決定實話實說,至于結果怎樣,那……還是聽天由命吧。反正跑是連想也别想,對面這個家夥可不是那些沒用的日本人,她可沒有忘記那天他扛着她跑時還要比她快的速度。
“小妹,來兩瓶冰紅茶。”秦玉關對着給顧客送飯的小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說。
“切,我一個弱女子您還這麽小心……臉紅不?”知道秦玉關不起身親自去拿就是爲了怕她跑了,曹冰兒咕噔咕噔的喝了幾口冰紅茶,不滿的白了秦玉關一眼說。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要不然怎麽會讓你那麽輕易的得手?好了,飯也吃過了,水也順過嗓子了,該把我東西還我了吧?”秦玉關歪着腦袋看着眼神躲躲閃閃的曹冰兒,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升起:“你、你不會把玉扳指給弄沒了吧?”
“答對了,你真聰明。可惜我身上也沒用什麽值錢的東西獎勵你。”用力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飯後,曹冰兒索性實話實說了。
忽地一下,秦玉關忽然站起來,伸手就掐住了曹冰兒的脖子,眼裏再也沒有了笑意。因爲他看出她不是在撒謊,玉扳指可能真的被她給弄丢了:“告訴我,那東西你弄哪兒去了?!”也許是玉扳指對他太重要的緣故,聽說玉扳指真的被她弄丢,他此時的眼角都在不停的跳動。
“咳咳咳……你松開手,松手……”曹冰兒終于從這個男人眼裏發出的寒意給吓壞了,此時的秦玉關,再也不是那個就算是她亮出刀子來都和她嘻嘻哈哈的人了,而是一隻狼,一隻呲着牙的狼,渾身都散發着戾氣:“再不松手我喊非禮了……”
看着曹冰兒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的臉,秦玉關咬了咬牙,慢慢的松開了他的手。
呼呼呼呼,先張大嘴喘了幾口氣後,曹冰兒雙手揉着脖子,眼淚順着臉龐就嘩嘩的淌了下來,低聲的嗚咽道:“你吓死人家了……嗚嗚,我又沒有說不告訴你玉扳指的下落,你幹嘛這樣狠呀?”
秦玉關呆了呆,也覺得這樣對一個小女孩下這種重手是有點小題大做了。雙手搓了搓,用歉意的聲音低低的說:“不好意思,你不知道那玉扳指對我媽是多麽的重要。自從被你拿去後,我這些天以來做夢都感覺對不起她老人家。”
“我、我……”曹冰兒反手抹了一把眼淚,抽抽噎噎的說:“其實,是我不好,也不怪你這樣對我。”
“好啦,咱們不說這個了,我的名字叫秦玉關。你先告訴我,那個扳指現在在哪兒?”
“我叫曹冰兒,你以後就叫我冰兒好啦,我奶奶就是這樣叫我的。”
“好,冰兒,你現在告訴我玉扳指的下落,它對于我們家非常重要,重要到我甯可用一切去尋回它。”爲了讓曹冰兒盡快從驚吓中緩過神來,秦玉關刻意把聲音放到最溫柔。
“唉。”曹冰兒先是歎了一口氣這才說:“其實,那天我偷了你的玉扳指後,一直是放在家裏的,直到今天上午才拿着來到古玩市場。其實、其實我沒有想賣掉它的意思,我隻是對它究竟有什麽來曆而好奇……”
秦玉關不動聲色的點上一支煙,靜靜的聽着曹冰兒用她的口氣給他叙說着剛從發生的事,當聽到她說爲了保住玉扳指而扔在别人車上時,不由得點點頭,好像很佩服她的機智。後來在聽到她對山口能活裝傻賣呆順手又摸了人家的錢包後,又忍不住的搖頭竊笑。
“……不過,你放心,那輛寶馬車的車牌号我已經記住了,隻要去車管所一查就行。我想那個開寶馬車的美女不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要不咱現在就去車管所?我怕那個日本人也會記住那輛車的車牌。”爲了彌補自己對别人造成的傷害,曹冰兒第一次想誠心誠意、不要任何報酬的去幫助别人。
爲了證明自己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曹冰兒從口袋拿出那個黑皮夾:“喏,這就是那個小鬼子的錢包,我還沒有來得及看裏面有什麽東西呢。”
伸手拿過那個黑皮夾,秦玉關并沒有打開看,因爲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那個車牌号是多少:“先告訴我那輛寶馬車的車牌号,免得被那些日本人搶了先手。”他決定,等曹冰兒一說出那個車牌号,他就立即給展昭打電話,讓她先幫着查出那輛寶馬車的來曆但願那個日本不要搶在他前頭。早知道這個的話,剛才的飯就不應該吃了,白白的lang費了這麽多的時間。
曹冰兒歪着腦袋想了想,用肯定的語氣說:“是齊b0532xx,不錯,就是這個号,我特意看了好幾遍的。”等她說出這個車牌号之後,見秦玉關又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開始笑,就以爲秦玉關這是在認爲她在撒謊,急急忙忙的舉起右手:“我發誓,我是不會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