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怎麽不去?”秦玉關沒心沒肺的反問了一句。
這句話一出口,立馬讓剛想再喝口咖啡的葉暮雪差點嗆着。霍然擡頭看着秦玉關,眸子裏滿是困惑。有沒有搞錯?子公司出了點小問題,我這個公司總裁讓你這個秘書去調解一下,你竟然攀比我不去!?哼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未來老公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這種每天混吃等死的家夥給攆出公司了,免得在這兒站着位子不幹活,帶的别人也不好管理了,真是那個什麽一個老鼠壞了一鍋湯阿!呃……奇怪,我怎麽心裏竟然承認他是我未來的老公了?切,就你這幅吊兒郎當的德性,也配?
“要是你來和策劃部讨論下個月明珠考察團的一切事宜的話,我可以去。”葉暮雪強忍着要把咖啡杯砸到這個家夥頭上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定平靜。
“那你得收回剛才你說要扣我當月獎金的話。”秦玉關稍微沉了一下說。和策劃部的那群帥哥美女一起聊天打屁吹牛皮的話,他倒是不反對,但要是讓他做這種殘害腦細胞的事,卻是休想。
兩者權衡選其一,看來還是去外面逛逛比較合算。不過得趁此機會和她要回當月獎金,雖然最多也就是千兒八百的,他也不缺這點錢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這句話,秦某人還是很能理解其中意思的。何況獎金被扣,則直接影響到了某個自以爲很兢兢業業的好員工的面子問題?
當秘書的被老總安排工作,還敢和老總讨價還價!這是什麽世道?葉暮雪雙目含煞的盯着秦玉關,雙手用力捏着咖啡杯,手指關節都已經發白了。要不是這個咖啡杯是不鏽鋼的而是塑料或者别的材料制成的話,估計得讓她給捏成碎片或者粉末了。
“咋?看來不願意啊?”秦玉關摸摸下巴,自顧自的說:“這次隻要打電話來總公司,明擺着是和顧客發生了糾紛。你讓我去處理這種糾紛糾紛,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通情達理的,多費點口舌我倒不介意。要是萬一昨晚做夢做的不好,再碰見一領着七八個惡奴的潑婦,一言不合他們把我給嘁哩喀喳的揍一頓,把我揍個生活不能自理,這點獎金到時候還不夠一天的醫藥費了。你說爲了一千塊錢,我合得着冒這個險嘛?關鍵看你還不情不願的樣子……”
“夠了!我答應你不再扣你任何獎金,現在不扣,以後也不會扣!”葉暮雪被他唧唧歪歪的氣的快傻了,語無倫次的指着門口,幾乎是用吼的說:“你、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答應你,以後永遠都不會扣你一分錢!隻求你抓緊從我眼前消失!”
“切,隻是想變相的要點好處費而已,你至于這樣生氣嘛,再說了,生氣會讓女人變老的……”看着葉暮雪手在顫抖,秦玉關心裏大叫一聲不好,趕忙乖乖的閉上嘴,用最快的速度閃出門外,順手把門關上。出門後,在李丹大張着小嘴的注視下,他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啪的一聲悶響,刷着杜邦漆的門闆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怎麽了?”李丹小心翼翼的低聲問。
“呵,老虎發飙了。”秦玉關聳了聳肩膀,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不就是摔個咖啡杯嗎?有本事你舉起個椅子,對着老子頭上砸,那才算你彪……他剛想到這兒,隐隐的就聽到總裁辦公室裏傳來家具被拖動的聲音。心裏大叫一聲不好,撒腿就往電梯口跑去。那逃跑的步伐,有着行雲流水般的潇灑。
他到底和葉總什麽關系呀,竟然讓葉總這麽大發脾氣。看着合上的電梯門,李丹歪着腦袋一臉的莫名其妙,但接着就趕忙垂下了頭,拿起筆在紙上窸窸窣窣的寫起來。因爲她看見,一向沉穩如冰山般的葉總,此時正一手拎着椅子打開辦公室的門,滿臉的殺氣騰騰……
中山路步行街全長一千米左右,路幅寬十八米,總用地約上萬平方。根據人群購物行爲特征分析,方案采用不對稱的布置形式,以4到2米寬的“金帶”爲主線,貫穿于整條步行街中,“金帶”上集中布置城市公共設施,如坐椅、購物亭、問訊亭、廣告牌、雕塑小品、路燈、廢物箱、花壇、電話亭等。
道路兩旁有着各種風格的建築,而且建築物高低錯落,建築界面凹凸不齊,廣告招牌大小不一、形式各異,由于道路拓寬,還下一段騎樓。但正是這種無序中的有序,再加上初秋季節那些穿的花枝招展、随興逛商店的美女們,整個中山步行街顯得是生機勃勃,挺讓人流連忘返的。
秦玉關把從公司開出來的那輛辦公用的普桑,在步行街一個商場門前找了個位置停好,也不顧看車老大媽叫着喊着讓他買票,徑自慢悠悠的跟着人群往步行街深處走去。至于那輛最多有四成新、出了喇叭不響渾身都咔嚓的普桑,他才不關心會不會被偷。估計就算是那些偷車賊也不會冒着坐牢的危險,來偷這輛總價值也就幾千塊錢的破車。偷好偷,關鍵是賣不好賣啊。再說破成這幅樣子,到哪兒都會被一眼就能認出來,鑒于這輛普桑有着比去保險公司入偷盜險還要安全的外表,真不知道在慶島乃至整個齊魯,會有哪個有勇氣的偷車賊敢打它的主意。
步行街号稱是寸土寸金,每一間商鋪的租金都是天價。整條街上的商鋪以新潮時尚衣裝爲主,其中更是有名動國際的大時裝品牌,什麽阿瑪尼、範思哲的,隻要在有錢人多的地方,就會有這些大品牌的身影。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跟在幾個身穿小背心短褲頭的美女後面,秦玉關來到了風波集團屬下子公司幻影襪業專賣店前。
能夠拼的血本在這種地方租用幾百平米的商鋪,不能不說葉暮雪是很看重她上任以來想全方位擴張的決心。事實證明,這一個月在步行街幻影專賣店所赢回的酬勞和打出的名氣,都是在慶島任何地方不能比拟的。因爲在這種和國際品牌共舞的背景下,無形之中也提升了幻影絲襪的知名度。
戀戀不舍的把眼光從那幾個熱褲美女身上收回,秦玉關邁步走進了他家開的絲襪專賣店。
秦玉關雖然不穿這種貴的離譜的女士絲襪,但他知道,現在正是最熱的七八月份,恰好是絲襪銷售的旺季,哪一個愛美的女人也會有幾雙自己中意的絲襪的。所以,在看到大廳裏有好幾十位女性顧客時,他就仿佛看到了她們口袋的鈔票,正在巧舌如簧的營業員的鼓動下飄出來。不過,這時候他聽到了一些不怎麽和諧的聲音。
“就你們這種破襪子,每雙還賣六百八?”說這話的是個燙着眼下最時髦發型的中年婦女,不知道搓了幾層白面的臉上,一張血盆大口正對着一個看起來有點柔弱的女孩子喋喋不休:“你們襪子的質量不過關,在這種地方哄哄不懂的女人也還罷了,可竟然敢騙我說貴和精品購物都有你們的專賣櫃台。哼,幸虧我弟妹就是貴和精品購物的絲襪專櫃經理,打個電話查詢一下是輕而易舉的事……小姑娘,先不要着急和我說你們賣的絲襪質量怎麽樣,單憑你那個營業員欺騙我說貴和精品也賣你們絲襪的這件事,今天你就得給我們這些顧客說個過來過去。這不是典型的誘導顧客花錢買你們的産品嗎?大家說是不是?”說着舉起手裏的幾雙絲襪,對圍着不明所以看熱鬧的人群說。
“是啊,既然沒有在貴和精品上櫃,幹嘛要撒謊呢?”一個看來是和她同來的中年婦女附合着說。
“也許,那小姑娘是記錯了,或者爲了增大營業額而說大話吧?”說這話的人是個挺清秀的少婦:“再說,現在市場上到處都是這樣做,這小姑娘說說也就說說吧,大不了退貨算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周圍一些人聽到少婦這樣說後,善良的、維權意識低的就連連點頭:“可不,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退貨算了。”
“這位女士,真的是對不起了,剛才的這位營業員也許是把我們的産品誇大了一些,但我敢保證,我們絲襪的質量是沒問題的……”這時候一直被燙發女人說的擡不起頭來的女孩子,伸手一把拽住要和這個女人理論的同伴,陪着笑的說:“要不您看這樣吧,您在我們這兒買了多少雙絲襪,我們全額退款行不行?”
靠,原來是老熟人呀。
一看見這兩個女孩子,秦玉關笑了。和中年女人解釋的這個,正是從當初一起被招聘進風波集團的小思。看她現在的胸牌寫着經理兩個字,原來葉暮雪嘴裏說的那個剛任命的值班經理就是她。而被她拽住的那個女孩子,卻是最喜歡諷刺秦玉關的小慧。
秦玉關見小思冷靜的制止住想和那個中年女人鬥嘴的小慧,有心看看她的處理事情能力怎麽樣,所以也沒立刻上前去,隻是靜靜的站在門口不顯眼的位置觀望。本來,絲襪專賣店平時來的都是女性顧客,很少有男人來這兒的,可今天,不管是顧客還是營業員,都被那個女人的喋喋不休給吸引了過去,反而把秦某人這麽一個有男人品位的帥哥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