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狼狽的下不了台的屬下,再看看不屑和他一般見識的秦玉關,張清風就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是一般人了,心裏開始忐忑起來:别是惹上什麽不該惹的人了吧?連忙站起身阻止剛想用整個身子都壓上去的022214:“小王,先别慌嘛,這其中也許是有誤會。”說着就拉住了022214的後衣襟。
局長親自來給鋪台階下,要是再不撤的話,那可真就是頭豬了。022214松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色通紅,用眼角撇了撇另外一張桌子上的那兩個人坐在另外那張桌上的兩個人雖然眼神中也有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幸災樂禍。看到他們奚落的表情後,那位可憐的警員連拔槍指着秦玉關頭的心思都有了,隻不過守着領導,心頭最後的那絲理智還存在着。隻是現在開始後悔出頭了,滿臉通紅的坐下後,頭低的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才好。
“這位先生,剛才不好意思了,還請你體諒一下我們警務人員,爲了社會的安甯和祥和,有時候我們必須這樣做,其實誰想平白無故是得罪人啊,你說是不是?當然了,我們警務人員有時候在态度上也稍微欠缺了一點,但也是有情可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張清風官腔打的十足,其實最後這句話才是真的,隻要看你身份證上面的住址,就可以把你的身份猜的**不離十,到時候再怎麽對你那就心裏有數了。
“我沒有帶身份證,就是飯後習慣出來溜達一下,沒想到卻在這兒碰見了這位一心爲民的好警察。”秦玉關淡淡的說。
沒帶身份證?是不想拿出來或者不敢拿出來吧?張清風眉頭一皺,笑容收斂正氣滿面:“那可真得請您去警局走一趟了,劉隊長,麻煩你帶這位先生回局裏做下記錄吧。”
張清風嘴裏的這個劉隊長,就是坐在另外一張桌前其中那個年齡稍大的警察,這個隊長姓劉叫劉鐵,是一年前從東海艦隊退役的海軍特種兵,轉業後來到金城區區刑警中隊,不到半年時間,就獨自破獲了幾起懸案,他的超常能力引起了市局領導的注意,短短半年中就破格把他升爲了中隊長。
隻不過劉鐵這個人本事是有了,但在社交上卻自命清高,根本不會拍須溜馬的,尤其是看不慣公安局長張清風平日的所作所爲,明裏是一副爲國爲民的樣子,其實暗地裏卻仗着他當區長的姐夫韓世剛,在局裏排擠異己,隻要是他看着不順眼的,統統的是調走的調走,轉行的轉行。
其實,要不是因爲劉鐵是市局某領導親自嘉獎過的,張清風早就讓他去當一戶籍警或者片警了,哪兒還論的上他在衆屬下面前和自己唱對台戲。今天碰到了硬茬,恰好拿他來試探一下,反正調查秦玉關要是有問題的話,功勞是他這個局長的,要是有什麽意外情況出現的話,到時候把問題向劉鐵身上一扔,你自己扛着去吧。
劉鐵雖然性格剛硬,但他不傻,怎麽會不明白張清風的居心,但人家是局長啊,給你說的話這就是任務,下級服從上級的指示是天經地義的,沒什麽道理可講。不過,最主要的是他也對秦玉關産生了興趣,那個022214雖然膿包了點,但兩隻手還掰不動他一根胳膊,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這個年輕人肯定有點來頭。既然有來頭,不管是敵還是友,總得會會嘛,恰好張局有令,所以劉鐵也就順其自然的走了過來。
“貴姓?”劉鐵伸出手,但不是抓秦玉關,而是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秦玉關也早就注意他和那個什麽張局可能尿不到一個壺裏去了,所以也沒有抹他面子,伸出手和他握住:“免貴姓秦,秦玉關。”劉鐵本人是四方臉,濃眉,一雙不算太大的眼角炯炯有神,被海風吹的古銅色臉龐中透着精明強幹,身體挺得筆直帶着軍人的特征,這給秦玉關留下了好印象。
劉鐵和秦玉關握手時,很明顯的就觸摸到了秦玉關右手拇指間有厚重的繭子,看來是動槍的老手。不動聲色的松開手後,劉鐵問:“秦先生,我是區局的劉鐵,想請你配合一下工作,你看……”
“好,那就走吧,反正我也沒事。”
秦玉關很幹脆的就答應了劉鐵,那口氣咋說的?走就去啊,反正沒事閑着也是閑着,沒事去警局溜溜吧。狂,這小子整個一狂人。劉鐵說了句好,也沒有和張清風他們說一句,更沒有拿出铐子來比劃,隻是對着坐在一起的那個年輕警員點了下頭,那意思是一起走吧。
張清風和022214都陰沉着臉的看着劉鐵和秦玉關從身邊經過,那個和劉鐵坐在一起的年輕警員也随後跟着走了。
“張局,你看……”022214看得出領導心情不好,連忙遞上一顆煙。
張清風任由屬下把眼點燃後,這才吐出一口煙,拍拍022214的肩膀:“小王啊,有些人覺悟不怎麽高啊……”正想語重心長的借此機會給屬下上一堂生動的教育課時,忽然看見一樓的電梯打開了,當先走出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粉紅色的帶帽長袖春秋裝,灰藍色的牛仔褲配旅遊鞋,要是那張看起來精緻無暇的臉上有點笑容的話,張清風絲毫不懷疑自己會不會當場就會流口水……
……
風波集團連續的被金城區公安局以執行公務爲由前來巡查,弄得在這兒消費的顧客人心惶惶的,這幾天的客流量是急速減少,再到17層的總經理辦公室看了這幾天的營業額後,心情當然好不了了。無論是誰,隻要心情不好,都不會露什麽笑容給你看的。
“這裏面絕對有針對鳳求凰的陰謀。”在接到一樓大廳領班的電話後,楚香香氣急之下就把電話摔了:“葉總,那些人又來了,現在就在大廳裏,他們又是故伎重演,把來消費的客人們都給唬跑了。”
葉暮雪當時就站了起來,冷着臉說了一句:“跟我下去看看。”她雖然年紀輕輕,但在風波集團卻是說一不二的總裁,一言一行中都帶着一股逼人的氣勢。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在那些分部經理的前呼後擁下坐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廳。
電梯門一打開,葉暮雪一眼就盯上了張清風。沒辦法,誰讓張局天生就是一副當官的模樣呢?大大的額頭四方臉,一身筆挺的警服穿在身上,盡顯他局長大人的與衆不同本色。
“我是鳳求凰的總負責人,請問您是……”葉暮雪直接走到張清風面前,但是卻沒有伸手和他握手的意思。
本來打算趁着和美女握手的時候感受一下那嫩滑滋味呢,沒想到人家根本沒那意思。張清風讪讪的把剛擡起來的手在半空中轉了個向,梳理了一下油光可鑒的大背頭,趕緊把目光從葉暮雪胸上轉移到她臉上:“我是金城區區局的張清風。有人舉報鳳求凰可能有一些違法份子,所以……呵呵,不知道您是哪位?”
“這是我們局長。”022214适時的添油加醋說了一句。
風波集團在慶島,雖然是擁有幾千員工數一數二的民營企業,但葉暮雪平時很少曝光,除了那些不得不出席的場合外,她連集團的内部酒會都後很少參加,這也難怪一向自認身過花叢而不染的張局認不出她來。
“原來是張局長,”葉暮雪勉強笑了一下說:“我是葉暮雪,風波集團的總裁……有幾件事我想請教一下張局長,不知道張局長時間允許嗎?”雖然被一個自命風流的半截老頭子盯着看的感覺很不舒服,但葉暮雪一上來的那個下馬威也算是給了他顔色看了,這時候再讓他難看的話,反而不好了。
請教我?好呀,歡迎請教啊,最好是去我家請教,我肯定會好好的指導你一番的……
沒想到風波集團的總裁這樣勾人魂魄,怪不得那誰誰誰鐵了心的要得到她呢,換做是我也肯定會不顧一切代價的,嗯,要不試試?反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說不定這美人還就讓我給得了呢。張清風喉結一動,把口水咽下肚子後這才眉頭一皺:“哎呀,原來是葉總,久仰大名啊……隻不過現在我是公務在身,要抓緊時間去海港碼頭那兒巡查,再說這兒場合也不适于談你想知道的那些吧?葉總,你看是不是……”
剛才你也沒有着急去巡查,現在我們葉總問你話了,你卻要去巡查了,擺明了是躲避嘛。楚香香看了一眼葉暮雪,剛想說什麽,卻被葉暮雪擺手止住:“那張局的意思是,另外找個時間再研究研究?”
葉暮雪見張清風吞吞吐吐的,還以爲他這是向自己索賄呢,隻不過守着這些屬下不好意思明說罷了,所以才另約時間。隻要你肯收東西就成,收了好處就不愁你不辦事。她哪兒想到,張清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人不在禮。
張清風笑呵呵的說:“過了今晚,什麽時候有空我自然會通知葉總的,呵呵,鳳求凰的問題多多啊,葉總,看來我們是得好好研究研究啊!”他刻意把研究研究這幾個字說的很重,别人都以爲他這是要好處,可誰又能夠看見他望着葉暮雪胸時,眼睛裏閃過的一絲貪婪?
“那好,我随時等張局的電話。”葉暮雪知道有些話也就是點到爲止,反正大家都這麽做,當官爲什麽?還不是爲了錢嘛。不過今晚能夠預約張清風這個局長,她還算是滿意的。
張清風又呵呵笑了幾聲後,這才下了收隊的命令,和葉暮雪幾人打了個招呼後,出門坐上警車揚長而去了。
“秦玉關呢?”這時候葉暮雪才發現一直沒看見秦玉關,忍不住問了一句楚香香。
“秦玉關?我……不知道啊,我以爲他會自己進來的。”楚香香呆了一下回答她,心說:那個和你一起來的男人就叫秦玉關嗎?我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呢,本來想問問可你黑着一張臉的,誰敢多嘴啊。
算了,可能是他自己覺得無聊自己走了吧。葉暮雪也不想再在這兒解釋什麽,隻是對楚香香說:“召集鳳求凰所有的中層幹部,去17層開個緊急會議。”
眼看夜深了,還不能回家,還得爲公司的事操勞,可那個家夥,竟然連陪着自己的耐心也沒有。一時間,一股疲倦從心下升起,葉暮雪不由自主的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