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的衛海市區,安靜的就像是距離她不遠處的大海,給人一股不忍大聲說話的恬靜。
何曉達根據車載導航,将車子緩緩的停在九龍賓館門前的停車場,回頭低聲叫道:“大少,我們來到九龍賓館了。”
“嗯。”在車上又睡了兩個多小時,感覺精神很不錯的秦玉關,打着哈欠的坐起來:“現在幾點了。”
“四點三十九分。”何曉達回答完畢,下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距離奔馳車不遠的地方,左右兄弟站在長城越野車前,默不作聲。
也不知道那幫女人該怎麽罵我,唉,現在不管這些了,大不了回去後給她們跪搓闆頂臉盆,任由她們折騰吧。秦玉關自嘲的笑笑,摸出手機開機。叮咚,一聲短信提示聲響起,顯示來信者是葉暮雪。猶豫了一下後,他打開了信息。信息是這樣寫的:給你48小時,逾期不歸,請直接去市交友中心找我們。說到做到,言出必行。
“媽的,信不信老子把那交友中心砸了?”秦玉關低笑着罵了一句。他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的确讓人挺擔心的,不過這又怪誰哦,誰讓那些女人想束縛别人自由的?搖搖頭後随即撥通了胡滅唐的手機:“我就在九龍賓館門前的停車場。”
那邊的胡滅唐沒有說話,就将手機挂掉了。
何曉達點上一顆煙,右手抄在褲兜裏斜倚在車上,看着停車場前的道路,眼角卻一直在注視着左右兄弟。左右兄弟留給他的印象,一直不咋的。這可能是和日本男人骨子裏的嚴謹、以及這兄弟兩人不愛說話的習慣有關吧,他們身上總是若有若無的透着一股子危險氣息。那種感覺,就像是你隻看到草叢,卻看不到草叢中的蛇那樣。
忽然,一直站在車前的左右兄弟身子一僵,猛地擡頭向賓館門口看去。
何曉達有些納悶的跟着扭頭,就看到一個男人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不用再看第二眼,他僅憑直覺就可以感覺,這個男人是個和大少一樣的人物,一點也不魁梧反而略顯瘦削的身體裏,應該有着舍我其誰的霸氣。這種霸氣,在還不清楚秦玉關底細前,他從沒有感受到過,可一旦知曉就再也忘不了。
那個男人走下賓館的台階,徑自向奔馳車走來,腳下依舊是不急不徐。何曉達突然有些緊張,瞳孔開始不由自主的收縮,仿佛對面來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直漫不經心的獅子,一怒就會震懾整個森林的獅子。
“站住!”就在何曉達抄在褲兜裏的手抓住槍把時,左右兄弟已經擋住了那個男人的來路。
“讓他過來。”秦玉關在胡滅唐帶着笑意打量左右兄弟時,打開了車門:“上車說吧。”
聽到主人發話後,左右二人微微躬身,給這個男人讓開了路。等看着他鑽進車裏後,才覺得後背有些冰涼。
“這倆個人不錯,應該受過嚴酷的刺殺訓練,但絕不是軍人出身,他們走路的步子沒有軍人的規律性。”胡滅唐坐上車後,徑自拿起座位上的小熊貓,抽x出一顆點燃,随即将煙裝進了自己口袋。
“他們原先的主人,就是上島櫻花。”秦玉關好像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改變話題:“一個龍泰,至于讓你放下加蓬的事跑這兒來?就算他是紫川組的組長,還用着我們聯手?”
“呵呵,”收回看向左右兄弟的眼光,胡滅唐笑笑:“一個龍泰當然沒有放在我眼裏,但加上那個芹澤多摩雄呢?”
“芹澤多摩雄?”秦玉關眼睛一眯。他記得在慶島時,迎夏曾經告訴他說,蘇甯已經查到了這個人的下落。隻不過忙于和傅如山要債,再加上昨天又出了那麽一檔子事,他還沒來得及問。
“嗯,”胡滅唐點點頭:“不止是這兩個人,還有一個人,也許你聽了會感興趣。”不等秦玉關詢問,他徑自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在西非、阿富汗等地頗有名氣的白鲨雇傭軍團沒有。”
“白鲨雇傭軍團?以前聽說過,隻是從來沒有打過交到。不過以前在部隊時,我從沒有接過和之有關的任務。”秦玉關頓了頓:“好像上面的人對這個雇傭軍團挺忌憚的,明知道他們和東圖分子有聯系,卻沒有去找他們的茬,這讓我覺得有些不正常。”
“如果你知道這個雇傭軍團的老大是誰後,你就不會奇怪了。”
“是誰”
“姓張,叫張金龍。”胡滅唐說:“接觸到張金龍,也是我在出國後才做到的。”
“張金龍?”秦玉關搖搖頭:“沒想到白鲨軍團的老大竟然有個華夏名字。但僅憑一個名字,又能代表了什麽?”
“在上世紀的78年12月底,華夏有22.5萬大軍集結在兩國邊境,當時華夏七大軍區是輪番參戰的,而張金龍就在京華軍區38軍(偵察部隊)中,當時他還隻是個年僅22歲的小排長。”胡滅唐吸了一口煙:“可又有誰知道,他就張雲明最小的小兒子?”
“果然是華夏人,而且來曆還不小。”聽到這兒,秦玉關明白了:這個白鲨軍團的首領,竟然是當今九大巨頭中張雲明的兒子,也就是說是張世宗的親叔叔。隻不過,張家在華夏這樣強勢,他又爲什麽會跑到國外當老大了呢?
“對越自衛反擊戰開始後,一開始華夏打的并不太順利,尤其是身負偵查任務的京華38軍偵察大隊。他們在短時間内很難适應越南那種亞熱帶雨林,吃了不小的虧。”胡滅唐說:“當戰争陷入拉鋸戰後,38軍115團,也就是軍屬偵察大隊,大隊長非常震怒,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親自帶領一個排的戰士突入了敵後‘摸舌頭’。不過那次的戰況很不理想,中了敵人的埋伏。”
“張金龍就是這次行動中的排長。”
“是的,”胡滅唐說:“如果當你知道當年那個大隊長是誰後,你更會吃驚。”
“他是誰?”
“李天秀。”
“李天秀!?”這次,秦玉關是真的吃驚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那便宜老丈人竟然出身偵察部隊:“當時,他、他應該四十多歲了吧?”
“嗯,四十多了,那時候部隊還沒有普及部隊軍官年輕化,而他這種有着豐富作戰經驗的中級将領,更是被部隊當成了寶貝。”胡滅唐又掏出一顆煙,用煙頭直接點燃後:“他們中伏後,面對既不利于自己的地形,和十幾倍于自己的敵人,隻能拼死突圍。當時戰鬥異常的慘烈,打到最後,除了被張金龍,和他舍命保護的李天秀外,那個排的35個戰士,都永遠的留在了那片叢林中。”
“結果怎麽樣了?”雖然明知道李天秀是當今九大巨頭之一,正安然無恙的在京華,但秦玉關還是人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結果就是,在張金龍的拼死掩護下,李天秀成功突圍,張金龍彈盡自殺沒能成功,被俘。”胡滅唐輕歎一聲:“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付出了他的全部,卻沒有換回應得的,比方張金龍。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兩國停戰互換俘虜,他就在首批的互換中。”
秦玉關默默的聽着,他感覺出,這可能是張金龍成爲白鲨軍團老大的轉折點。
“從戰争開始,到戰争結束,十年的時間,張家就處于了華夏權利的巅峰,而李天秀也成了政界中最耀眼的一顆新星。”胡滅唐忽然笑笑:“呵呵,當人爬到他一定的高度時,就會害怕失去很多。”
“張金龍沒有得到該得到的尊重?”
“嗯,不錯。不但如此,張雲明還因爲他活着回來,沒有死在戰場而落了張家的面子大發雷霆。”胡滅唐嘴角浮上一絲譏诮:“這時候,如果李天秀站出來的話,張金龍也不會心灰意冷下遠走非洲,并組建白鲨雇傭軍團了。唉,可惜,當年的熱血鐵軍,被權利的巨大光環蒙蔽了雙眼,他生怕别人會因爲此事而糾察他當年指揮失誤的那場慘烈戰争,更怕那場沖動的行動,會成爲他踏上權力巅峰的絆腳石,所以他采取了沉默。”
“我說呢,爲什麽白鲨軍團和東圖分子勾結,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滅團之災,卻屢屢大發了戰争财。”秦玉關緩緩的搖頭:“原來某些人對張金龍心存愧疚啊……這次和龍泰兩人在一起的,就是張金龍嗎?”
“不是,卻是他最疼愛的混血小女兒,楚殺秀。”
“什麽?”秦玉關一愕:“什麽楚殺秀?”
“楚殺秀就是張金龍和法籍妻子的小女兒呀,呵呵,這名字有些奇怪吧?”胡滅唐聳聳肩:“張金龍惱怒張家和李天秀對他的無情,生的兩個女兒,姓氏都用他原籍的‘楚’,輩份都是用‘殺’字來排行,大女兒叫楚殺華……嗯,這名字和我有的一拼,小女兒就叫楚殺秀。通過他倆女兒的名字,你該知道些什麽了吧?”
“差不多明白了,還真的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名字差不多。”秦玉關笑笑:“那個楚殺秀,這次來華夏和紫川的人勾搭在一起,是爲了什麽?”
“白鲨雇傭軍團接了東圖分子一筆大生意,”胡滅唐淡淡的說:“雖然日本不允許有核武器,但白鲨雇傭軍團卻仍然從日本購置了一枚核彈頭,具體這枚核彈頭是不是日本的,我現在不知道,隻知道紫川組就是提供方。秦玉關,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不知道東圖分子要核彈頭幹嘛用。”
……
兄弟在這兒感謝一下‘小趙同志已經不怕黑了’的票票,對他提出的‘千萬不要爲了多更而忽視質量’的理解意見,尤爲很感動。話不多說了,兄弟會給大家帶來驚喜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