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秦玉關搖搖頭:“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這次行動根本和上面無關,隻能算是民間一次自發組織起的動作吧。”
“我不是阻攔你,我隻是覺得,”劉夜明頓了頓說:“襲擊一條運送生活用品的小型運輸船而已,用得着這麽大張旗鼓?”
在來慶島前,劉夜明等人就已經詳細的了解了本次行動的計劃。這次行動的目标,隻是從一艘替釣魚島運輸生活用品的小型運輸船。這艘名爲‘阿丸号’的小型運輸船,除了配備常規性武器外,船員也不是很多,大概有十幾個人,依着秦玉關從俄羅斯‘進口’的艦艇,再配上那些地中海來的海盜們,完全可以應付的來,實在沒有多少讓秦老闆親自出手的價值。
所以,劉夜明在聽秦玉關說也要參加這次行動後,很有一種拉着大炮打蚊子的不屑感,覺得他有些太重視敵人了。
“嘿嘿,”秦玉關神秘的笑笑:“如果隻是襲擊一艘小型運輸船的話,那還提不起老子的興趣。”
“什麽?”劉夜明一愣,眼裏全是不可思議:“老七,你不會是想駕着你這艘破船,直接去攻打釣魚島吧?”
“攻打釣魚島?我倒是想了。可釣魚島隔着慶島那麽遠不說,恐怕到不了島上就會給鬼子們發現并撞沉了,那種有賠沒賺的生意,我是不會做的。”秦玉關搖搖頭:“俺又不傻,那種事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那你想怎麽樣?”劉夜明可真納悶了:“不去釣魚島,說了半天,也就是襲擊那條運輸船吧?”
“嘿嘿,聽我說。這次行動的地點不變,就在華日兩國之間有争議的三十号海面,但目标改變!”秦玉關眼睛一眯:“據我線人送來的消息,在後天深夜,會有一艘剛下水的‘瑞穗’級巡邏船,試航時經過那片海域并做出十五分鍾的停留,我的目标,就是吃掉它!”
“‘瑞穗’級巡邏船?”跟着兩人走到船舷邊的薛皓月聽到這話後,呆了片刻,低聲叫道:“秦玉關,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清楚這種級别的巡邏船武器配置嗎?”
“我當然知道,”秦玉關昂起頭:“滿載排水量是5317t,艦長是130m,寬15.5m,吃水是8.8m,最大航速爲23節,續航距離是8500海裏,艦載機一般是2架貝爾212直升機,武器是1門35毫米機關炮和1門多管20毫米機關炮。除此之外,這種船上還配備了日本最先進的魚雷,戰鬥力可以算是比較強悍了。”
“那你的船上呢?除了一架早就退役的米格直升機,最大火力應該是幾挺重機槍吧?”薛皓月說:“你想用這樣的裝備去和别人打,不是找死是什麽?哼,還你的線人,除非你的線人是那艘船的船長!我勸你别做種不合實際的美夢了,明确告訴你吧,我不同意你這樣做。”
“你算老幾呀?”秦玉關斜着眼的望着薛皓月,撇撇嘴:“還有就是,你算我什麽人呀?管我。”
“我!我是……”薛皓月小臉一下子通紅,雙手緊攥着拳頭,沖動之下,差點就喊出:老娘是那個用手讓你舒服的人!蘇甯早就答應我了,等過些日子,她就會把你對我做的那些破事公布于天下!
不過守着劉夜明,薛皓月沒好意思說,隻是鼓了鼓腮幫子,就哼了一聲不在看他。
“你那個線人可靠嗎?具體行動是怎麽策劃的?”看到薛皓月這樣後,劉夜明心裏歎了口氣,但一想到這次可能要做個大買賣,他眼睛就開始發亮的問秦玉關:“如果這樣的話,要不要通知東海艦隊?”
“線人可靠不可靠,現在我也沒準。”秦玉關說出這句實話時,差點讓薛皓月暈過去:這什麽人啊,連線人可靠不可靠都不能确定,就敢和人家開架,這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呐。
但秦玉關并沒有管她和劉夜明是什麽感受,隻是興奮的說:“這種事當然不能通知東海艦隊了,要是那樣的話,會引起大規模戰争的。我們國家是個向往和平的禮儀之邦,自然不想挑起戰争。所以嘛,這次行動,嘿嘿,咱們單幹!”
“看你笑得這樣陰險,肯定是有些把握了,來來來,仔細說說……”劉夜明tian了下嘴唇,一把扯住秦玉關向船頭走去,弄的本來就很郁悶的薛皓月更爲不快,真的很想把這倆人一腳踹海裏去……
啪啪啪,窗戶玻璃上忽然發出了輕微的敲打聲,半躺在床上看書的上島櫻花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雜志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望着漆黑的深夜,輕輕的推開一扇窗戶,和米粒大小的雪粒被風吹在臉上,生疼。
“起大風了,他的那艘船,應該到達指定海域了吧?但願他能夠平安回來吧。”上島櫻花喃喃的說了一句,搖搖頭将窗戶關上,放回窗簾看了一下牆上的表,現在是二月一号晚上十點整。
上島櫻花,就是秦玉關嘴裏的那個線人。她線人的身份,在阿蓮娜離開華夏前,就已經确定了。雖然她承認自己這樣做就是在叛國,可那個國家好像并沒有值得她留戀的,祖國這個偉大的字眼,對她來說已經從神聖徹底蛻變成一個不想面對的夢。她在那些上司眼裏隻是件工具,一件既可以殺人,又可以爲上司提供‘安慰’的工具。
雖說她對某男來說,連件‘洩x欲’工具的資格都沒有,可她還是心甘情願的當了他線人。不爲别的,就爲那一夜的抵死纏綿,那一夜纏綿後他把她當作一個人來看,給了她一個人應該有的尊嚴。
很久的時候,對姚迪爲情改變自己信仰的做法,上島櫻花還是嗤之以鼻的,可當事情輪到她後,她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有時候,被人當作人而不是當作工具,這也是一種奢侈的願望。
上島櫻花重新拿起那本時尚雜志,躺在床上看了不到十分鍾,倦意就像是窗外那越來越大的雪花,鋪天蓋地而來,讓她都懶得關上台燈,就閉上了眼。
沉睡中的上島櫻花,是被一聲‘喀嚓’的輕微開門聲驚醒的。不過她沒有做出什麽反應,仍然保持着半躺着的姿勢。其實,她不用睜眼也知道,這個可以随時來她房間的人,隻能是芹澤多摩雄。
“櫻花,”芹澤走到她床前,慢慢的彎腰伸手挑着她尖尖的下巴,聲音很溫柔,一點也不像是他冷酷的外表:“在我前天出門的時候,你是不是進入過我的房間,進入過我的電腦系統?”
唉,該來的,還是來了。上島櫻花心裏歎了口氣,慢慢的睜開眼平靜的回答:“是。”
“你都看到了一些什麽?”芹澤的手移到她的臉龐上,輕輕的撫摸着,動作輕柔的,和很多年前第一次讓她從女孩子變成女人那樣。
“一艘剛試水的‘瑞穗’級巡邏船,将在……”上島櫻花扭頭看了看表:“在十五分鍾後,抵達三十七号海域,并停留大約十五分鍾左右檢查機器運轉情況。”
“很好,你很誠實。”芹澤的手移到她光滑的額頭:“那你再告訴我,你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誰?”
“這麽晚了你才回來,肯定是爲了了解那個人爲什麽忽然出海這事吧?”上島櫻花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說了這麽一句跳躍性極大的話。
“我知道了,”芹澤的瞳孔一縮,手上的動作停止:“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秦玉關,而他在昨天早上忽然出海,就是爲了那艘‘瑞穗’級巡邏船去的!”
“也許是吧,反正我隻是負責給他情報,至于他怎麽做,好像我沒權利知道。”上島櫻花推開芹澤多摩雄的手,坐直了身子,雙手抱住自己屈起的雙膝,潔白如雪的睡袍上方微微的敞開着,露出一對沒有任何東西束縛的豐滿半球,烏黑的發絲垂在那對半球上方,使白的更白,黑的愈黑。
“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麽要這樣做?你知道這樣做的下場嗎?”芹澤嘴角抽x搐了幾下,手發着抖的撩開那些黑發,徑自捂住了一個雪白。
上島櫻花身子一顫,随即淡淡的說:“他們華夏有部電影,叫《大話西遊》,裏面有這麽幾句對白,很搞笑。”
“什麽對白?”
“菩提說: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至尊寶回答:不需要嗎?菩提:需要嗎?至尊寶:不需要嗎?菩提:需要嗎?至尊寶:不需要嗎……呃!”上島櫻花剛說到這兒,芹澤多摩雄猛地提起那隻捏着她一個高聳的手,一把抓住她的黑發,左手一揮。刀光閃過一道清輝,劃斷了她話的同時,也割斷了她的喉管,殷紅的血猝然噴出,濺在對面的雪白牆壁上。
上島櫻花慢慢的松開抱着雙膝的手,身子緩緩的側躺在床上,右耳的銀耳環在燈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她那雙慢慢失去生命色彩的雙眸,定定的望着對面的牆壁,白的是牆壁,雪白。紅的是鮮血,嫣紅。嫣紅的血,就像是一朵朵紅色櫻花,在這寒冬的雪夜裏悠然綻放,耀的她眼生疼,于是她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