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接到張世宗的這個授意後,張學漢還有很大的顧忌,畢竟上次在市局被宋烈勇噴了一頓後,他委實的明白了整個張系和宋家的差距,連帶着對風波集團的态度也更加恭敬起來,何況市局還有展三思坐鎮。
張世宗自然明白張學漢是怎麽想的,也沒有怪他小心,隻是給他仔細講明白了眼前的局勢,又拍着他肩膀說有整個張系和李系在背後,怕什麽?更不要怕展三思,他所代表的,隻是一股小小的地方勢力而已,根本不是張系和李系這倆龐然大物的對手。
張市長既然已經把利害關系分析的這樣透徹了,張學漢自然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于是開始逐步有意識的插手整個風波集團的安全問題。
張學漢的所爲,肯定瞞不過展三思和展昭的,但張市長說的沒錯,他們隻是一股地方上的小勢力,根本不可能擋住張李二系前進的道路。
市局的異常動作,最近很煩很煩的展昭,把這些都及時的告訴了葉暮雪。葉妹妹倒是一派大将風度的,隻是不置可否的冷笑幾聲,囑咐她别慌,隻要他們不明目張膽插手風波内務,就任由他們折騰。别人想對風波亂伸手,唯一的結果就是灰溜溜閃人。
對葉暮雪出乎意料的鎮定,展昭很不解。可她也知道,在玩商戰上,自己和葉董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既然葉董胸有成竹的,那隻好按照葉董的話去做,對市局‘關心’風波的安全睜着眼閉隻眼了。
眼見初步的試探,風波集團并沒有做出多大的反響後,張世宗大大的放下了心,以爲葉暮雪她們現在陣腳以亂。于是就在秦玉關變傻後的第四天,就迫不及待的派出了審計、海洋環保、安全等政府部門,打着‘協助風波’的幌子堂而皇之入住風波集團。
張世宗也知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暴露出自己意圖,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可時間不等人,就像是李月明說的那樣:務須的在其他派系動手前,徹底的抓住風波這個的蛋糕!
對張市長這兩天針對風波集團的所作所爲,李明書記也提出過異議,但張市長毫無顧忌的就擡出了李省長這頂大帽子,砸的李書記有些暈。
在不得不做出讓步後,李明隻好在電話裏和省城的計鵬書記,委婉的闡述了自己的難處:慶島的問題,現在李省長也已動手了,風波集團如果有了什麽亂子,我可沒辦法啊!
聽到李明的報告後,計鵬書記對李月明不和自己商量就對風波下手的做法,感到很不滿,特意在省常委會上發出了自己不同的聲音。
不過,心意已決的李月明,對計鵬的不滿泰然處之,采取了不予理會的态度。
計鵬一看,圍繞秦玉關變傻這一事,很有可能又會爆發一場派系之争,馬上就向京華的派系大佬彙報了這個異常。
讓計鵬不明白的是,京華方面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隻是要求他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别人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吧。
既然上面這樣說了,計鵬就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看熱鬧的位置上,任由主抓一省經濟的李月明折騰。
李系張系聯手做出的動作,其他派系很快就嗅到了這是怎麽回事,并迅速的做出了反應。于是,一場關系到巨大利益的派系之争,再一次以慶島風波集團爲引子,有些可笑的拉開了帷幕……
上面那些人怎麽做,葉暮雪是感覺不到的,但市審計局等部門的進入,卻實實在在的影響到了風波集團的正常運轉。盡管她最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也知道隻要秦玉關一‘正常,’這些麻煩都會煙消雲散,但爲了自己男人的安全,她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在戰争還沒有開始前就恢複正常。
面對多方勢力的暗潮湧動,葉暮雪始終堅信:困難,很快就會過去的!
元月十七号傍晚五點左右,慶島的天,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風波總部大樓除了值夜班的保安處亮起燈光,所有的職員都下班回家了。
因爲明珠鋼鐵集團董事長燕浩然老爺子身體有别恙,公司副總燕如玉從昨天就趕回明珠了,她暫時閃下的工作,隻能讓葉暮雪來親自處理。等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後,她已經是最後一個走出風波總部的了。
按照慣例,她和值夜班的安保隊長囑咐了幾句後,這才踏着暮色走向了停車場中的寶馬車。
蘇甯在陪着秦玉關去京華看病時,就已經就風波集團的安全做了細緻的安排,其中就特意囑咐楊漣:你作爲葉董的專職司機,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楊漣自然沒什麽異議,這種重情重義的男人,不會因爲秦大少的變傻而推卸責任的。
楊漣等人的表現,葉暮雪看在眼裏感激在心裏,連帶着在看到寶馬車時,心裏就湧上了一絲暖意。
葉暮雪走到寶馬車前,不等楊漣下來開門,就自己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呵呵,”葉暮雪坐好後低下頭,整理着準備帶回鳳求凰連夜處理的文件,用帶着歉意的口吻說:“楊漣,這幾天下班這樣晚,連累你了啊……呃,最好下次不要在車裏吸煙,我還真有些受不了這個味道,下不爲例哈。”
背對着葉暮雪的楊漣聽到她這樣說後,落下車窗把煙頭彈出,扭頭笑道:“葉暮雪,你膽子這樣大,怎麽會受不了區區煙草味道?”
“啊!?”聽到這個聲音,葉暮雪身子就像是觸電那樣的大驚擡頭,臉色蓦然大變,脫口而出:“玉、玉關,怎、怎麽會是你?!迎夏解開你的蠱毒了?”
這個敢在葉董香車中吸煙的家夥,根本不是中規中矩的楊漣,而是秦玉關,被葉暮雪一直以爲中了迎夏蠱毒的秦玉關。
“切,我要是那麽容易被你們算計了,那我以後還有臉見人嗎?你和迎夏玩的那些,在老子眼裏隻是小兒科。”秦玉關嗤笑一聲,轉過頭看着車上的後視鏡:“說說吧。”“說、說什麽?”葉暮雪呆呆的望着坐在前面的那個男人,一時間好像是在做夢。
“說說你爲什麽要這樣做。”
“其實,”葉暮雪沉默了片刻,眼裏漸漸的浮上水霧,低低的聲音:“其實你明白的……玉關,這件事徹頭徹尾都是我出的主意,和迎夏無關的,你、你不要怪她,要打要罵都沖着我來吧?”
“打你罵你?”秦玉關背對着葉暮雪,苦笑一聲:“我舍得嗎?”
“玉關!”葉暮雪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迸發,長身而起從後面摟住秦玉關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頭頂,閉着眼睛說:“我知道,雖然你身邊有了這麽多愛你的女人,有了兒女,還有這麽大一份産業,但你在得到上面的召喚時,肯定猶豫都不會猶豫一下的,爲你的信仰離開這一切!”
“唉,你總算是還明白我。”秦玉關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摸着葉暮雪的發絲,動作很溫柔:“我也知道,你這樣做隻是怕失去我,甯可讓我背負一個逃兵的名義,也不惜想盡辦法的留住我。”
“嗯,是的!”淚水滴落在秦玉關的頭發上,葉暮雪用紅唇輕輕的吻掉:“玉關,我是一個女人,一個從鄉下走出來的女人。雖然我現在看起來高傲無比,可我骨子裏卻還存留着小農意識。”
“小農意識?”
“嗯,”葉暮雪把嘴巴貼在秦玉關耳邊,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等感覺到大少渾身一激靈後,眼裏閃過一絲愛意:“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很滿足,多次在夢中笑醒就是證明。可、可在得知你有可能去參加一場連甯姐都不知結果的戰鬥後,我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我怕失去你,失去我本該享受一輩子的溫馨生活。”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讓我很被動,很生氣。”
“我想過,但我不在乎,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在我眼前,就成!”葉暮雪點頭,臉頰又貼着他臉頰。
秦玉關不明白葉暮雪怎麽老是改變動作,弄得他心裏怪癢癢的。
“我說了,我就是個目光短淺的小女人,隻要能留住我的幸福,我不介意做出讓你這麽反感的事。”葉暮雪輕輕的喘息着:“在我心裏,可以沒有國家可以沒有集團,但不能沒有你。你不要笑我,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哪怕這樣做過後的結果很糟糕。”
“有多糟糕?”秦玉關笑笑,一口的白牙在夜色中發着光。
“比方,”葉暮雪慢慢的撅起嘴巴,模樣嬌憨惹人憐的。她現在開始施展美女的魅力,不爲别的,就是力争讓這個男人留下:“比方你不在的這些天,那些人的手就開始向風波集團伸過來了。”
“哦?”老子一心一意的去爲國家賣命,這還沒死呢,這些王八蛋就急着繼承我的産業?秦玉關皺起眉頭,眼神變冷:“是不是張世宗?”
“很可能還有李省長。”
“李月明?”秦玉關這下真的有些發愣:“你怎麽知道她也插手此事了?”
“展伯伯告訴我的,”葉暮雪說:“如果沒有李月明的支持,張世宗是不敢這麽着急想插手風波的。”
“呵呵,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秦玉關冷笑着,腦海中閃過一個非常少兒不宜的鏡頭:“李月明,難道那次的懲罰,還不夠你警覺的嗎,還想再親身體會一次?也好,那我就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