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剛才那個笑出聲來的女孩子?看到秦玉關并沒有指着自己後,所有人馬上就把目光對準了他手指的方向。
于是,人們就看到了那個低着頭還沒有從剛才那一笑中回過神來的女侍應生。
這個女侍應生,叫嶽月。
嶽月是去年才從省城大學的畢業的,一米七一的她,在上學時就是個活躍分子,再加上出色的社交能力和優異成績,本來她可以有機會考研或者留在省城工作的。不過,因爲、爲她一直操勞的父母身體一直不咋樣,而且家庭條件也不怎麽好,所以她也就無奈的放棄了考研和留在大城市的機會,回到了家鄉慶島。
同很多回到慶島的大學畢業生一樣,嶽月在選擇就業時一眼就相中了慶島風波集團。這不僅僅因爲風波的薪水誘人,最重要也最讓她放心的是,集團高層大部分都是女人來當家。既然大家同爲女人,互相照顧肯定是應該的,最起碼不用擔心碰到那種長着鹹豬手的上司。
風波集團,具備了這兩樣讓漂亮女孩子施展拳腳的條件,那前來風波應聘工作的女孩子是多是少可想而知了。雖說在應聘時,她也聽人說過集團真正的大老闆秦大少,是‘全公司所有女性夢中情人’的誇張傳說,但她也沒怎麽在意,畢竟那些隻是傳說,能不能進入風波集團還是個未知數呢。
也許嶽月得到了幸運女神的青睐,她憑借出色的表現在那麽多人中殺出重圍被錄取,并被告知,實習期爲三個月,三個月一滿立即簽訂正式合同。而今天,恰好是三個月的最後一天……三個月出色表現的結果啊,盡在這一笑中灰飛煙滅!
因爲掩嘴一笑、鑄就大錯的這個事實,讓呆了一下接着明白過來闖了大禍的嶽月,立馬就傻了般的呆立當場,怔怔的看着舞台上的那個英俊男人,腦子裏浮現出第一次看到他時的場景:飛機在天上飛,一個大大的花籃徐徐降下,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那個穿着一身銀黑色西裝的大老闆,抱着着一個漂亮女人跨出花籃。在他們身後,是十幾輛紅旗牌高級轎車,他那些漂亮到讓女人嫉妒的女人們,被慶島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簇擁着走進鳳求凰……
當時,嶽月就想,這個叫秦玉關的男人,究竟有多麽大的背景和魅力啊?竟然會讓那麽多漂亮女人喜歡他,竟然讓慶島有勢力的人來給他捧場。不過,當時那場超牛婚禮讓她驚訝歸驚訝,但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就算是每天三炷香,也不會惹起那個王子一般男人的注意的,所以過後不久就忘記了。
但今天,嶽月妹妹的表現,終于引起那個王子般的男人注意了!可,卻是在這麽多大企業家頭頭面前譏笑他……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有兩個:一,被開除風波集團。二,再也不可能在慶島市區找到一份好一點的工作。因爲基本上那些效益好的老總都在這兒呢,試想,看在秦家的面子上,誰敢冒着危險去接納一個敢譏笑秦大少的女孩子?
嶽月慢慢的清醒過來後,很快就分析出了這兩條不利于她的信息。唉,别人都是一笑百媚生,我卻是一笑工作丢,最好還是主動和經理辭職吧。嶽月無聲的苦笑一下,擡頭剛想和羅思副總說什麽,卻猛然發現,大廳中所有的目光再次都看向了自己,這些目光中包含着驚訝、羨慕、嫉妒。
這、這是怎麽回事呀?以爲自己又做錯了什麽的嶽月,連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羅思,畢竟羅副總對她不錯。
“唉,傻丫頭,剛才胡思亂想什麽了,難道沒有聽到秦秘書讓你上台嗎?”因爲習慣,所以羅思每次在提起秦玉關時,就喊他秦秘書。
“秦秘書?哪個秦秘書?讓我上台?”嶽月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衆人爲什麽要看她,更忘記了風波老資格的員工喜歡把秦玉關叫秦秘書,隻是傻傻的看着羅思。
“就是他,他剛才指着這個方向說,讓那個剛才笑出聲的女孩子上台,陪他講話給他信心,快去吧,好好表現,别再出錯。”羅思伸手一指舞台,嶽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秦大少正看着這邊。
讓我上去陪他講話、給他信心?我算是哪根蔥啊,羅副總有沒有搞錯?或許是他要讓我上去丢個大人來報複我剛才笑他吧?就在嶽月瞪着秦玉關胡思亂想時,羅思伸手拽了她胳膊一下,低聲說:“你快去啊!”
“哦。”嗨,反正大錯已經鑄就,最多打包袱閃人就是了,怕什麽呢?條件反射般的點點頭後,嶽月心裏鼓了一下勇氣,輕移蓮步的向舞台走去……
他甯可找一個侍應生也不叫我,這說明他心裏對我根本沒有愧疚!我、我還是現在就走的好!荊紅雪在看到秦玉關指出的那個人是誰後,心裏輕歎一聲,再也沒有了剛才準備替嶽月擋下秦玉關有可能報複的心情,垂下雙眼轉身就要走,卻被荊紅命一把抓住,聲音不高卻帶着讓人心寒的冷漠:“再等等!”
原來他真的生我氣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看他挨打的。葉暮雪也扭過頭,眼裏開始濕潤:要是時光可以重來,我一定抛棄所謂的面子,陪着你一起接受爸媽的懲罰。呵呵,其實也不怪你不叫我而叫一個侍應生,實在是因爲我剛才的表現,對不起你帶着我自己離家出走的那份獨愛。
媽的,難道這小子又找了個相好的?我怎麽沒有發覺?展昭抓了一下頭發,開始瞎琢磨。
在你心裏,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侍應生嗎?燕如玉這個集團總裁被手下搶去風頭感到很無顔。
這小子,又要打什麽鬼主意?宋蘭峽看着走到舞台前的嶽月,和老秦同志對望了一眼:看來,兒子對他這幾個女人剛才的表現,還是非常不滿啊……
心裏雖然說着無所謂,但嶽月肯定是緊張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舞台前的,隻是邁着機械化的步子,踏着台階向舞台上走去、而那個不知道爲什麽偏偏叫她來的男人,已經很紳士的來到台階前等她了。
在邁上最後一節台階時,嶽月終于看清了這個上次隻遠遠看過的男人面目,卻又好像沒看清,因爲他的眼睛是那麽亮,亮的她看不清路,以至于左腳一下子踩空,在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同時,身子馬上向後一仰,雙臂舒展。
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嶽月在身子陡然失去平衡時,心裏哀叫一聲,接着就閉上了眼。就在她無可奈何的将要投入‘大地啊母親’的懷抱時,忽然有隻有力的胳膊一下子攬住了她的腰。接着,她就看到了一雙眼睛,那麽亮,明亮中還帶着些許近了才看出的些憂郁,一時間讓看癡了。
“小心些。”秦玉關松開攬着嶽月的腰,接着挺自然的牽着她左手,走到舞台中央,舉起話筒,話還沒說先笑笑:“呵呵,也許我讓人給我壯膽的做法讓大家見笑了,可在牽着這位女士的手時,我心裏的确平靜了,是她給了我勇氣。”
秦玉關說完,松開嶽月的手,雙手捧着話筒:“在這兒,守着大家,我想對我的父母說幾句話,一些很久就想說但一直沒有鼓起勇氣說出來的話。”他看着秦天河兩口子,用任誰都聽出是絕對真摯的語氣說:“爸,媽,這麽多年來兒子讓你們操透了心,兒子謝謝你們,我,愛你們!”
也許會有人說秦大少這些話有些矯情,但沒有誰敢否認,秦天河兩口子在聽到這些話後,會不受感動。
“這孩子,親兒親媽的,幹嘛說這些見外的話呢?”宋蘭峽嘴上雖然這樣說,眼裏閃着的淚花,卻證明了她很感動,感動到忍不住伏在老秦懷裏低聲的哭了起來。“這小子終于開竅了,知道體諒老子了,不錯,不錯。”同樣,秦天河在輕拍着老婆肩頭時,眼睛也開始濕潤。
啪啪……不知道是誰,在沉默了片刻後忽然鼓起了掌,瞬間,大廳中掌聲雷鳴,就連秦大少那些女人們也拍起了巴掌。今晚,秦大少用自己的表現,赢得了兩次掌聲,可算是賺大了。
他究竟是個什麽人呢?舞台的嶽月也拍着手,看着這個近在咫尺的秦大少:雖說我們華夏的父母和世界上所有父母一樣是偉大,但華夏人的内涵,注定很少有子女在這種場合和父母這樣說這些。可他卻做到了,難道說,真的是我給予了他勇氣?
“謝謝大家。”等掌聲漸漸平息後,心裏忽然感覺很輕松的秦玉關,和大家道謝後,頓了頓說:“接下來,我還想讓大家幫我一個忙,希望大家别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