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展昭,因爲痛哭了一場,再加上她本來就直率的性格,臉色已經平靜了許多,此時就那麽大咧咧的坐在台階上,不停的看一下手表,然後接着擡起頭來向秦大少走去的方向張望。她才不信秦大少那麽看得開人會得那種可怕的病呢,要不是因爲燕如玉一再勸她,要顧忌雙雪的面子最好在這兒等,她早就爬起來追上去了。
“小昭,要不你去看看?”就在展昭第四十八次低頭看時間時,心裏就别提有多後悔的荊紅雪走到她身後,淚水流啊流的抱住她肩頭,瞬間就更加憔悴的臉蛋貼在她背上:“都、都怪我不好……本來他和葉董以我生日爲借口回家正好,可我偏偏鬧情緒,緻使秦伯伯爲了給我掙面子而打他,這才讓他變成那樣……小昭,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啊,如果把我換成甯姐的話,他肯定不會受到這刺激。”
“唉,小雪,沒有人怪你這樣做,換誰都會心有不甘,因爲這些天來,你太勞累的,就算是發脾氣,他也該受着的。隻不過,”展昭反手拍了拍荊紅雪的肩頭:“誰也沒想到他看似堅強的外表下面,會有那樣一顆脆弱的、的心。”說到這兒的時候,展昭頓了一下,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話對不對了:那家夥的心真的有那麽脆弱嗎?
“但願他千萬别出事,要不然我……”荊紅雪這句話的意思并不是說秦大少人身會遇到危險,而是怕他從此就和剛才那樣的變成個呆子。不過,就算他從此真的變成呆子,我也會陪他一輩子的。
荊紅雪心裏這樣想後,心情才稍微有點好轉,張口剛想再說什麽時,卻聽見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從鳳求凰西邊方向隐隐傳來。遠遠望去,就見路上的行人紛紛向人行道兩邊躲避,卻又駐足不前。
貓兒是怎麽死的?當然是被好奇害死的!
還有什麽生物,可以向貓兒那樣,在乖乖的時候趴在你懷裏撒嬌、生氣的時候亮出利爪給你狠狠的來一下子?嘿嘿,你肯定得說是女人了,因爲女人的好奇心和貓兒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所以,就算是剛才還後悔的上吊抹脖子的秦家衆女,在聽到那很可能比鬼哭還要難聽的聲音後,還是一個個的都伸長了脖子向那邊看去,就連把秦天河手背都掐破的宋蘭峽,也在心傷兒子不知道能不能恢複正常時,聽到這聲音後也暫時縮手抹了一把紅通通的眼睛,心想:這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唱歌吧?不過唱的可真難聽,連玉關這個兔崽子都不如。可人家即使唱的再難聽又能怎麽樣?人家心理健康啊!唉,我那可憐的玉關哦……
嗯?我怎麽聽着這聲音這麽耳熟?好像是玉關的啊。淚眼模糊中,宋蘭峽瞪大眼睛使勁向西邊看去,就見至少有六七個人,摟腰挎背的,一個個橫二跋三的扯着嗓子大嚎。而更讓宋蘭峽大喜接着又怕極了的是,那個聲音嚎的最響的,赫然是她的寶貝兒子秦大少!她大喜是因爲看到兒子回來了,怕極了卻是在看到他這樣後,以爲他那個什麽後遺症更嚴重了。
和所有突然看到唱着歌回來的人都呆了片刻後,宋蘭峽那濃濃的母愛砰然爆發,使勁推開擋在她眼前目瞪口呆的秦天河,聲音裏帶着哭腔的向前跑去:“我的寶貝兒子哦,你這是咋了?别怕别怕,媽在這兒呢,誰敢再動你一下,我要了他的老命!”
這句話大有指桑罵槐的嫌疑,除了秦天河,還有誰哪個不長眼的敢得罪秦大少啊?
看着情郎的老媽不顧一切的向那邊跑去,秦大少那幾個傻了般的兒媳婦忽地一下子回過神來,坐着的站起來,哭着的擦幹淚,雙手拎着裙裾的,随着宋蘭峽嘩嘩的跑了過去。
爲了保護東家親人們的安全,楊漣大哥可是重任在肩,這時候看到被保護對象一窩蜂的跑進停車場後,當即命令那幫耳朵裏塞着空氣耳麥、身上西裝比白領穿得還要金貴n倍的手下,一定要保護好東家親人們的安全!
于是乎,那十幾條來自華夏和歐洲的彪形大漢,手都放入懷裏,馬上就氣勢洶洶的繞過停車場搶先占領人行道兩旁,一個個目光如炬的掃視着那些看人嚎歌的行人,吓得人家話都不敢說的扭頭就走,讓‘鬼哭狼嚎歌唱團’一下子就凸現在了宋蘭峽面前。
“玉關玉關,你可回來了,沒事吧你,吓死媽了!可吓死媽了!”宋蘭峽呼呼的跑到被荊紅命和鐵摩勒推出歌唱團的秦玉關面前,再也沒有當時老秦教子時的恨鐵不成鋼表情了,一把就撲在小秦的懷裏,伸手摸索着兒子那咋看咋喜歡的臉,一連聲的問:“玉關,我的乖兒子,你沒事了吧?”
唉,我都兒女雙全了,你還叫我乖兒子。心裏歎口氣後,秦玉關伸手抱住母親,擡頭看了一眼跑到距離他三四米遠就停住腳步、不敢過來的葉暮雪等人,随即低頭在母親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拍着她肩膀:“媽,我沒事,剛才走了走,又和幾個朋友喝了幾杯酒,心情就好多了。咱進去吧,夜涼了小心感冒。”
“嗯,嗯,好兒子,”宋蘭峽擦了擦臉,忽地拽住秦玉關的胳膊:“快把你的朋友給我介紹一下,我得好好感謝他們。”
他們幾個哪兒是我的朋友了?不過那個豁子哥說的那套理論倒是有點道理。秦玉關知道,如果把豁子介紹給母親,依着母親感激他開導兒子的面上,這小子十有八九會時來運轉成爲金城區、甚至慶島的小有頭臉的人物。因爲現在慶島,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誰敢不買秦家的帳啊?假如這小子以後狗仗人勢的爲非作歹了,那豈不是連累秦大少的清名?
“這位是秦伯母吧?呵呵,我也姓秦,伯母您以後就叫我豁子好了,大家都這樣叫我。”聽到宋蘭峽說讓秦大少介紹自己認識她後,豁子哥心裏那個高興啊。不過,他也看出了秦玉關心裏對他有所顧忌了。早就在江湖上練就一身眼觀六路本領的豁子哥,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趕忙屁颠屁颠的跑過來,恭恭敬敬的給宋蘭峽行禮問好。
“喲,還是本家的呢,别客氣,是我得謝謝你陪玉關散心。這樣吧,一起去鳳求凰吧,伯母得好好的敬你兩個酒。”看到母親對一個混混這樣客氣、而豁子又精明的答謝後,秦玉關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隻是對楊漣點點頭,示意這家夥可以進鳳求凰了。
不說豁子看到秦玉關點頭後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單說葉暮雪幾個,等宋蘭峽抱着兒子又哭又笑的親完了後,這才都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剛想說什麽呢,卻見他闆着宋蘭峽的肩頭,理也沒理她們,擦着她們的肩膀就向鳳求凰走去,閃下她們如遭雷擊的茫然站在原處,不知所措。
又是展昭,在呆了一呆後,接着快步追上秦玉關,來到他右側伸手就垮住了他胳膊,臉兒朝着外撅着嘴巴的一聲不吭。有感剛才在被暴打時,也就是小昭姐死命哀求,秦玉關在笑了笑後,用力攬住她腰,和宋蘭峽三個人随着四五個保持警戒的手下走進了停車場。
“玉關,你這樣做太過份了吧?暮雪和你一直在一起,你這樣對她我不多說什麽,可你知道小雪這些日子……”走進停車場後,宋蘭峽才從兒子恢複正常的喜悅中清醒過來,看出兒子是故意不給荊紅雪面子了,馬上就開始替她打抱不平了。
“媽,你放心,怎麽處理這些事,我已經想好了,一會兒我就會做的。現在,你什麽也别管。”秦玉關一緊宋蘭峽的肩頭,擁着她和展昭,腳步都沒有停的就走上了鳳求凰俱樂部的台階。
“你打算怎麽做?我可告訴你,小雪這些日子一個人忙兩家事所吃的苦,我可都看在眼裏。你要是欺負她,哼!”“媽,你以前不是經常和我說,有些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嘛?我要不趁此機會樹立一下我的威信,怎麽可以在以後震住她們?”看出老媽是真心疼荊紅雪了,秦大少隻好在看了展昭一眼後,伏在母親耳邊低聲解釋。
“這還差不多。”聽兒子這樣說後,宋蘭峽的擔心一下子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兒子和我一樣聰明的得意……
“就算是我做錯了,可你也不該這樣給我臉色看吧?再說,我這樣做還不都是因爲太在乎你?行,你不是嫌我讓你丢人了麽,那我現在就回明珠!永遠不再見你!”等經過自己身邊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秦玉關走遠後,極大的委屈讓荊紅雪猛地心灰意冷,一種現在就趕回明珠再也不見這個混蛋的巨大沖動,讓她在抹了一把淚水後,轉身低頭就向自己的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