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看着小的,眼裏都透着:‘都還傻愣着幹嘛?你們是表兄弟,年輕人之間有共同語言,趕快把那邪驢追回來啊!’小的看着老的,眼神都躲躲閃閃的表示:‘老爸你們也是,就算不看在表弟這些年都出生入死的份上,也得看在小姑當年爲宋家付出那麽多的面子上不是?還有你們兩個老頭,不說你們女兒是主動追他的話,怎麽着也得照顧你們外孫的感受吧?現在倒好了,他撒丫子走人了,你們倒是慌了,這事誰愛去誰去,我是不去……’“哼!你們真是白長這麽大,一點事都不懂!”剛才還把秦玉關罵了個狗血淋頭的宋蘭嶽,見宋家這些小輩們都躲躲閃閃不爲老子們分憂,氣的他是忽地一下就站起身,指着那幫子在外面不可一世的宋家二代說:“你們呀,你們!簡直是沒一個懂事的,就算是不爲玉關那些老婆孩子着想,可也得爲了國家的利益考慮吧?昂?都不去是吧?好,我去!”
“小哥,别去了。”就在宋蘭嶽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指桑罵槐的想出去追秦玉關時,宋蘭峽說話了。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話裏的語氣,都讓宋家老哥三想起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夜晚。當時,她就是這樣冷靜的把所有責任扛到她瘦弱肩頭,讓宋家老哥三心裏蓦然一振。
“我覺得玉關剛才說的也沒有錯,我們秦家這兩個男人,無論是在支援祖國建設還是在外舍生忘死,都做到了問心無愧。既然孩子已經心冷了,那叫由他去吧。”宋蘭峽看着自己的腳尖,好像在下什麽決心。
“三妹,你這是怎麽說呢?”看出蘇重合和李天秀的臉蛋越來越不好看,生怕會因爲這樣會鬧得無法收場,一直沒有說話的宋蘭川說話了:“其實大家也沒有指責玉關什麽呀,不就是李老和他開了個玩笑嘛。我們都知道玉關爲國家做出的貢獻,可年輕人還是不該這樣脾氣火爆嘛。不管他那些事做的對不對,隻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二哥,你也别和我打官腔,”宋蘭峽看了一眼丈夫,輕輕的歎了口氣:“唉,我知道,老秦自從來了京華後,就一直過的不舒心,尤其是在你們面前,他更是拘謹的要命。其實,我沒有埋怨你們在他面前擺架子,但那種無意間流露出的優越感,卻讓我也感到了寄人籬下的尴尬。二哥,你們誰都别解釋什麽,我已經決定了,今天我們兩口子就和暮雪爸爸回慶島,或者跟着玉關他們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
“三妹,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宋蘭疆這時候再不說些什麽,恐怕宋蘭峽真的會走的。如果他們這個三妹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那他們老哥三幹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所以這時候就端起總書記兼老大的架子來,異常冷靜的:“你說我們在妹夫面前有優越感……”
“大哥,”鐵了心要走的宋蘭峽,誰都不管了,哪怕這個被她打斷話的是宋蘭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當小妹的心裏都明白。至于玉關那幾房媳婦和孩子,還懇請你們多多照顧,要嫁要守的,我這個當婆婆的也不敢多說什麽。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想明白就回來了。好了,話不多說了,反正在坐的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誰的孩子誰疼。”
“可、可玉關的兒子女兒呢?小妹,你既然說誰的孩子誰疼,難道他們不是玉關的孩子?”宋蘭嶽急急的說。
“那是秦玉關的孩子,我們兩個,管不了那麽多。”宋蘭峽說完,眼神看似無意的從老蘇和老李臉上掃過,然後對秦天河點了下頭,就向外面走去,隻留下一屋子靜靜的看着他們。
宋蘭疆在近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斷話頭,一向沉穩的臉上才開始還露出不悅,但最後卻收起了這些表情,隻是默默的看着那個曾經爲了整個宋家、用自己瘦弱肩頭把責任全扛下來的三妹,就這樣牽着秦天河慢慢的走出了客廳。透過那扇從裏面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門上、看着那兩個慢慢走遠的背影,他心裏忽然滿是愧疚……
慶島,遼闊的東海岸邊,一身白色風衣的站在葉暮雪,在劉定輝和楊漣等人的陪同下,正在向看着海面出神,暖暖的海風吹來蕩起裙裾,讓她給人一種欲乘風而去的飄逸感。
劉定輝和楊漣等十幾個被鐵摩勒從3k黨精挑細選出來的歐洲猛人,都一聲不吭的站在她身後。他們全部是一水的銀灰色西裝,鼻梁上架着黑墨鏡,耳朵上戴着空氣耳麥,身上透出的彪悍,讓那些來海邊遊玩的旅客們看到後心裏發怵,老遠的就繞開了這群人。
離着葉暮雪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是以李丹爲首的慶島風波集團職員。盡管葉暮雪和燕如玉說過不用她們陪同,但後者還是很固執的派來了李丹趙敏等人。她這樣做無非是已經想清楚了,要想進入秦家這個大家庭,最好先讨得葉暮雪歡心。
葉暮雪眼睛盯着海面,心裏卻在想着秦玉關。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但随着七月十二号的臨近,眼下也隻能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至于他的平安,則被葉暮雪寄托在一直沒有感受到危險這一不可靠的心靈感應上。
“葉董,您的手機響了。”滴滴滴的鳥啼聲從葉暮雪抱着膀子的左手中響起,但劉定輝在看到響了好幾聲後葉董還看着大海深處,就知道她可能沒感覺出,所以在連忙小聲提醒她時,心裏卻又是在納悶:明明手機在葉董手裏,但她怎麽沒有感覺的到呢?
“哦。”聽到劉定輝的提醒後,葉暮雪這才如夢初醒的回頭對身後這些人笑笑,打開手機的翻蓋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是個來自京華陌生号碼,好像是街頭公話。
京華有誰會用公用電話打我手機?怕是打錯了的吧?看着屏幕上的那個陌生号碼,葉暮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柔美的聲音:“喂,您好,哪位?”
“我是秦玉關,你現在在哪兒?”對面一個讓葉暮雪魂牽夢繞的聲音傳來“玉關?”葉暮雪一愣,但接着臉上的色彩就明快起來,甚至可以說臉頰因爲激動而浮起了一絲潮紅,如果不是因爲聽出秦玉關的聲音有些消沉,恐怕她會真的在這麽多手下面前歡喜的迸出淚花了。
“是,是我,暮雪,你是不是在慶島?”
“嗯,我正在慶島的海邊。”葉暮雪向後看了一眼劉定輝他們,然後用手捂着話筒向遠海岸走了幾步,擔心的問:“玉關,發生什麽事了?我聽你精神怎麽不好?”
“暮雪,你什麽都不要問,按照我說的去做。你現在就回集團,把手頭的工作全部移交給燕如玉。等你工作移交完了後,你一個人出來大樓總部,我會在路邊等你。”
“玉關,”聽秦玉關讓自己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葉暮雪心裏就一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既然回國了,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
“唉,如果你舍得放棄眼前的這一切,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并且誰都不可以告訴。那樣的話,我會在下午三點之前等你,三點之後……”秦玉關就不再說了。
三點之後怎麽樣,秦玉關不說,葉暮雪也沒敢去想,但她知道,如果不按他說的去做,很可能這一輩子都看不到他了。所以沒有片刻猶豫的說:“好,我這就去做,你等我。”
“好,下午三點見。”秦玉關說完就扣掉了電話。
“好的,你,小心些。”在備受各方面都尊崇的地位和秦玉關之間,到底選擇誰,葉暮雪根本不去考慮,至于秦玉關要帶她去哪兒,她同樣不去考慮,現在她能夠的就是喊上身後那些人,然後去慶島風波找燕如玉移交工作。
“葉董,有事?”劉定輝見葉暮雪走到遠處接了個電話後就急匆匆的說回總部,趕忙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好了,我們回去吧,回慶島風波總部找燕總。”葉暮雪笑笑,向一直注視她的李丹她們打了個回去的手勢,然後就向不遠處的寶馬走去。走時的腳步要比來時輕快了很多,看得出她心情不錯……
原慶島風波總裁、現明珠國際風波集團董事長葉暮雪,于六月三十号下午三時許,在從慶島風波總部大廈出來後,就不知所終。
葉暮雪失蹤事件,不但在慶島,甚至在整個華夏,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爲她失蹤當天,距由明珠國際風波集團爲主的東海油田開工計劃,僅還有十二天。現如今,各種小道消息就葉暮雪失蹤一事給出了無數個答案,有人猜測她是被某國特工人員……在葉暮雪失蹤第二天後,整個華夏、甚至所有關注東海油田開發的國家報紙上,都用較大的版面轉載了《慶島晚報》的這篇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