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提前五分鍾來了。”江戶川區域内某處網吧門前的公路上,坐在出租車裏的秦玉關輕聲嘀咕了一句,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深夜11.55分,距離梅子小姐所說的零點還有五分鍾。
從背包裏拿出幾張日币交給出租司機後,沒等司機找零,餓得肚子咕咕叫的老秦就快步下了車,走進了百靈鳥網吧。日本的網吧和國内的網吧差不多,在夜深了的時候,裏面的人仍然挺滿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半大孩子,一個個聚精會神的操縱着鼠标鍵盤的,對他的到來并沒有人多看一眼。
“晚上好,請問先生是一個人嗎?”一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闆正的銀黑色西裝,猛地一看就像是個白領,除了表情木呐點外,一點都不像是個專門騙小孩子錢的網管。他在看到秦玉關走過來後,連忙從桌子後面站起身問好。
“嗯,是的。”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眼,又看了周圍一眼,再也沒有看到一個比較惹眼的人後,秦玉關就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微笑着說:“我不是你最愛的那個人。”
和一個男人說這麽暧昧的話,真别扭。說出這句暗語後,秦玉關緊盯着低頭看照片的男人,準備一有什麽風吹草動的就幹暈他,事後再慢慢尋找那東西也不遲。
接過照片的男人,聽到秦玉關說出這句話後,臉上并沒有做出任何的錯愕,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看來他也早就被告知這是今晚交接東西的暗号。男人把照片裝進口袋後,就繞過桌子向後面走去。雖然他沒有招呼秦玉關跟他走,但老秦還是随着他走上了網吧的二樓。
剛才,老秦遞給男人的那張照片,是一個女人的肖像。一個挺清秀文雅穿和服的女孩子,肩頭扛着把紅色的小傘,隻是一雙微微眯起眼睛裏帶着狐媚,和這張照片的脫俗感很不協調。在看到這張照片時,他就懷疑這是不是梅子的本人照片。不過,這是不是梅子本人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拿到那個東西趕緊的走人就行。
現在秦老闆這麽忙,他實在沒心情在日本這個鬼地方多呆的。
一聲不吭的男人領着秦玉關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看樣子這是他休息的地方。屋裏除了一張床和一個電腦桌外,就再也沒什麽東西了,倒是挺幹淨的。
男人走到電腦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優盤,回身遞給秦玉關:“文件夾是在兩個小時前接到的,文件設有密碼,我并沒有打開看,所以保密性你可以放心。還有,天亮之後梅子就能回國了,你可以在這兒等她,這兒就是我幫你安排好的住處。”
“謝謝。”秦玉關若無其事的接過那個優盤,看了一眼就裝進了自己口袋,把背包放在床上笑着說:“來的急了點,還沒有吃飯,這附近有沒有深夜營業的快餐店?”
“出門向北走三四百米,就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料理店,”男人點點頭,理解的說:“網吧雖然也有吃得,但都是方便面火腿腸,味道不怎麽好,隻能拿來糊弄上網的。要想吃得好,還是去料理店吧。”
“好的,我去吃點飯……是你的手機來電了。”秦玉關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聽到男人口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善意的提醒了他一句,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在和自己不熟悉的人家做客時,主人在接電話時,客人最好是避開,這是最起碼的禮貌。不過這種禮貌隻适合于君子,老秦最看不起的就是除他之外的君子了,所以他在走出房門後,立馬就藏在了一邊豎起了耳朵,凝神細聽。
“梅子嗎?我是中南直樹,”中南直樹捧着電話:“是的,您交代的那個人已經來了。嗯,是的,我已經把東西交給他了。請您放心,東西我并沒有打開看,原始資料我已經粉碎删除……什麽?哦,我沒有問他叫什麽名字,隻是他來了後就把你照片給我并說對了暗号……什麽!?梅子小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說那個真正的直男君已經死了?那、那這個人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嗎?”就在中南直樹冷汗忽地一下冒出額頭時,秦玉關慢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我可以告訴你的,因爲我這個人最愛交朋友了。”
“你是誰?”
“我姓秦,叫秦玉關,有人送我一個我不怎麽愛聽的外号,玉閻羅。不知道中南君您有沒有聽說過?”秦玉關在說起自己名頭時,臉上帶着自豪。這也難怪他會驕傲,任誰年輕輕就闖出這麽大名頭,事情本身就值得炫耀。
“我不管你什麽閻羅,更沒有聽說過你這個名字,但是我知道你馬上就要倒黴了。”中南直樹說着将手機扣掉扔在床上,然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玉關,将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襯衣。等他把襯衣袖子挽起來的時候,才露出結實的肌肉,一掃給人木呐的僞裝。
說實話,在面對不得不殺的敵人時,隻要對方知道自己是玉閻羅秦玉關,對方的臉色肯定會慘白,眼裏無一不會浮上‘我怎麽會遇見他’的絕望。往往,秦某人對敵人露出的這種恐懼表情很享受,時常會有一種‘老子的名頭就可以讓人望風而逃’的得意。可今天這種感覺沒有了,中南直樹不但毫不在乎,而且還脫了衣服用胳膊上的腱子肉來吓唬他,這讓秦某人在老臉一紅的同時,還有點哭笑不得。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三下,你把優盤交出來……”中南直樹看來不僅僅是想吓唬他,而且還有動手的趨勢。他眼神陰骘的慢慢走到秦玉關半米處,雙拳緊攥的,剛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見秦某人一臉尴尬的罵了句:“麻了隔壁的,今天老子算是碰到不長眼的了!”然後他就覺得眼前一黑,鼻梁清脆的骨折聲讓他忍不住剛想張嘴大呼,卻又聽到砰的一聲響,然後身子就直直的飛到了床上,就很無辜的昏了過去。
“看你這幅不經打的熊樣,也不怪你孤陋寡聞的沒聽過老子大名了。”秦玉關縮回隻伸出兩下就揍昏中南直樹的右手,很有風度的向後梳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來到床邊摸起那個這時候又響起來的手機,施施然的接通:“喂,梅子小姐嗎?”
“你是誰?”手機接通後,聽出不是中南直樹的聲音,對方沉默了片刻,接着就說:“我知道了,你就是殺了直男君、并冒充他來日本取資料的那個人,現在,中南君是不是也糟你毒手了?”
“你猜的不錯,我就是那個人。”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中南直樹,秦玉關淡淡的回答:“他現在還沒有死,隻不過一會兒就要死了,你還有什麽話?趁着他還活着我可以轉告給他,要是沒什麽說的,那我挂了,我得去吃飯,餓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殺他?”那邊又沉默了十幾秒鍾後,梅子才說,而且說着說着聲音開始激動起來:“東西你可以拿走,但我求求你不要殺他!行不行?不要殺他!因爲這麽多年來,他、他一直在默默的等着我,他渴望我會對他回心轉意……其實,他對我做了些什麽,一直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如果你聽完了這個故事,沒有被感動的話,你再殺他也不晚。”
“我現在沒空聽你講故事!我都說過了,我很餓!就這樣吧,我,”秦玉關剛想扔下電話,卻聽到話筒裏傳來了嘤嘤的哭泣聲。雖然他外号就是因爲對女人心狠手辣而來,但随着和葉暮雪她們接觸的時間久了,也知道世界上有些男女感情還是很動人的,比方一個看起來挺木呐的家夥在網吧等一個女人啥的……所以,在聽到梅子的哭泣聲後,他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好吧,給你三分鍾,三分鍾内不能說服我的話,你就等着給他收屍就行了。”
“謝謝,謝謝,”梅子聽他被打動了後,一連聲的道謝,然後使勁抽了一下鼻子,開始用輕柔的幾乎想讓人抱着她親親的聲音說:“三年前,那時候我和中南君還都是單純的高三學生,整天快快樂樂的……”
“嗯。”就這家夥的熊樣,也曾經玩單純?聽着梅子軟軟的聲音說中南直樹清純,秦玉關就忍不住看了一眼他那鼻子塌下來的臉。想到他活這麽大都沒有聽說過玉閻羅秦玉關,看來也的确夠單純的……嗯?不對,慢來慢來,他都活這麽大了,怎麽可能在三年前才上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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