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林子大了後就什麽鳥都有。在這座公元1147年建成的城市裏,不但居住着無數俄羅斯的高官顯貴、帥哥佳人,也同樣是俄羅斯吸血蝙蝠的大本營。
而一周前在華夏遭遇生平從沒有過恥辱的阿蓮娜,此時就坐在近郊一所古典莊園遊泳池旁的椅子上。她左手端着一杯紅酒,正出神的望着池子裏的清水發呆。池子水面上有個月亮的倒影,随着輕松蕩起的水紋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就像是她現在的心态,讓她自己都難以捉摸。
博夫将軍站在别墅前的台階上,看着獨生愛女的眼裏帶着深深的慈祥,一點也沒有在衆屬下那種冷酷的威嚴。對于愛女第一次領人出征就遭遇如此無顔的失敗,他也感到很痛心。倒不是說他心疼留在華夏的那七十多人,而是因爲阿蓮娜回家後的這種狀态。
阿蓮娜回家後,一直都是郁郁寡歡的,任憑博夫怎麽安慰她,她都是一副打不起精神來的樣。回國都一周了,她每天除了發呆還是發呆,那雙大眼睛裏除了自責外,竟然還有一絲博夫将軍看不懂的幽怨,像極了那些失去情郎的的豆蔻少女。
“哼,你跑不了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讓你跪在我腳下任由我羞辱。”就在博夫将軍心裏歎着氣的走進女兒,剛想對她安慰幾句時,卻聽見阿蓮娜低低的發着恨。
“阿蓮娜,”女兒嘴裏的這個‘你’是誰,博夫将軍通過布朗納夫的報告,已經隐隐的猜到了。現在聽女兒發狠說出這句話時,根本沒有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怨毒,而是一種讓他心裏一顫的牽挂。這是一個不好的現象,不好到他不顧做父親不該偷聽女兒心事的尴尬,就出聲勸說:“阿蓮娜,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想這麽多了。尤其是,那個人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而且,就算是你想憑借……他也不會如你所願的。”
“爸,”阿蓮娜一驚回首,看着一臉慈愛站在後面的博夫将軍,她先是因爲自己心事被老爸窺探而羞澀,接着又被他的提醒而成怒,急急的道:“你說什麽呢,爸?我剛才、剛才隻是在考慮怎麽才能重新回到那邊把事辦好呢,你想到哪兒去了?再說,那個混蛋那樣羞辱我,我要是不出這口惡氣,我還算是你的女兒嗎?”
“申陽的事情,你先放一下,我會讓别人去的。”博夫搖搖頭,伸手摸着阿蓮娜的頭,看着遠方:“也許,不等我們過去,他就會來了。”
“他、他敢來俄羅斯?”
“呵呵,”博夫笑笑,從旁邊的圓桌上端起一杯酒:“據我所知,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華夏龍騰那些人不敢做的事。他們一向以做常人不敢做之事而自豪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許他們現在已經來到俄羅斯了。”
“如果真來了,那他就再也不用回去了,我發誓!”阿蓮娜騰地一聲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進遊泳池……
就在博夫将軍爲女兒重新煥發以往的鬥志而欣慰時,秦玉關卻已經站在了莫斯科宇宙賓館的23層窗口前,看着樓下的川流不息的車流,他随手把煙頭扔掉,等一點暗紅色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見之後,他才轉回身,對坐着沙發上無聊的擺弄槍支的凱塞和皮特說:“以前你們來過俄羅斯幾次?”
“來過幾次吧。”凱塞聳聳肩扔掉手裏的槍,徑直說道:“那時候和猛虎幫販運過槍火,不過卻也沒有和吸血蝙蝠有過什麽接觸。後來猛虎幫老大被人暗算,再加上俄羅斯當局對那些廢銅爛鐵開始重視起來,所以也就沒有再來過。”
蘇聯解體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爲了維護本部隊生存下去的需求,那些相當于軍閥頭子的各個部隊大佬們,曾經以出售部隊武器以生存,把世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硬硬的搞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武器走私據點,直到俄羅斯經濟慢慢複蘇以後,這個讓世界恐怖分子開心的樂園大門,才徐徐的關閉。
對于這些年代并不遙遠的曆史,秦玉關自然知道,他甚至開始懷疑吸血蝙蝠的老大,有可能就是軍方的人。
幫幫幫!就在秦玉關剛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房門卻被人從外面敲響。凱塞和皮特對視一眼,随即把槍拿起放在身後,皮特接着慢慢的走到門闆後,掀開貓眼看了一眼,回頭輕聲向秦玉關彙報:“是個男人,看他打扮不應該是酒店的服務生。”
“哦?”秦玉關哦了一聲,走回沙發坐下吩咐:“開門看看吧,也許是個走錯房間的。”
皮特答應了一聲,對做好動手準備的凱塞使了個眼色,等他站在一個開門看不見的死角後,這才把門慢慢的打開一線,用身子擋住對方的視線,冷聲的用英語問道:“找誰?”
“我找秦玉關。”來人直截了當的說法,讓皮特一愣,但他并沒有回頭,因爲無數次生死換來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是最容易發生危險的時候。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後,坐在沙發上的秦玉關也是一愣,但接着就笑了起來:“皮特,讓他進來吧。”
聽到秦玉關這樣說後,皮特這才身子挪開,隻是背後右手依舊扣着扳機,把房門打開,讓一個留着闆寸、漂亮的讓人很容易想到’美女‘這個詞的男人走了進來。這個人的個頭不是多麽很高,但他卻身上散發出的一種逼人的氣勢,讓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皮特趕到很壓抑。
“呵呵,我早就說過嘛,你這樣才算是個男人,”等那個人走進屋子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後,秦玉關這才拿起茶幾上的中華煙,掏出一根扔了過去:“胡滅唐,咱們有好多日子都不見了吧?說起來我還真感謝你送去的那些資金呢。啧啧,看你氣色,最近過的不算太好吧?”
這個從走進屋子就沒有再看過皮特一眼的男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龍騰二月:天蒼蒼、野茫茫,殺人如麻胡滅唐。
不過,現在的秦玉關看似對他的到來,并沒有感到有太多的驚訝。尤其是李默羽母女平安後給他的那種幸福感,讓他現在心情很不錯。凱塞見秦玉關對胡滅唐說話看起來很随意,所以也就從死角走了出來,隻不過和皮特一樣仍然密切的注視着他。
“唉,好不好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接住秦玉關扔過來的煙,胡滅唐曬笑一聲的叼在嘴上,點燃後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說:“秦玉關,你雖然坑了我這麽多錢,但我也沒有怎麽責怪你。”
“哈,那你這次來是感謝我的?”秦玉關半眯着眼睛盯着胡滅唐:“嗯,看得出你很有這方面的誠意,要不然也不會削發明志了。”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秦玉關,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胡滅唐一手拿着香煙,慢吞吞的沖着秦玉關說:“雖然因爲你的陰險狡詐,我現在被整個俄羅斯黑道所緝拿,但我并沒有完全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那你怎麽來見我了?”
“因爲我想和你做筆買賣。”
“做買賣?呵呵,胡滅唐,雖然我很欣賞你的誠意,可我沒這個興趣。”秦玉關慢條斯理的将還沒有吸完的煙放進煙灰缸,看着他說:“但不管怎麽樣,你既然低三下四的主動來找我,也算是小小的滿足了一下我的虛榮心,說什麽我也不能趁機落井下石的。你走吧,這次我不爲難你,不過下次見面後就沒有這樣輕松的結局了。”
“行,我走。”胡滅唐點點頭,好像早就猜到秦玉關會這樣似的,臉上并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嘴角依舊帶着迷人的微笑。說完這三個字後,他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隻不過在經過凱塞和皮特身旁時,這才腳步一頓扭頭說:“但是你那些女人以後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你可千萬别怨我心狠手辣不會憐香惜玉。哦,對了,我聽說你還剛剛喜獲一個可愛漂亮的千金,啧啧啧,要是她突然夭折的話,我這做大伯的肯定會非常心疼的……”
“是麽?”秦玉關打斷胡滅唐的話,看似輕松的反問。表面上,他對胡滅唐的這些話沒做出什麽反應,但他眼裏一閃而沒的精光,還是暴露了他的确很忌諱這樣的話。依着胡滅唐陰狠毒辣的作風和神出鬼沒的本事,要想傷害李默羽她們任何一個女人,并不是一件特别難的事。他可以防的了一天,卻防不了他一世,而後者,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那就走着瞧吧。”胡滅唐剛說到這兒,就見皮特一把揪住他肩膀猛地向外一甩:“你敢威脅我們老大!?”
皮特既然被秦玉關帶在身邊,拳腳上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他揪住胡滅唐向外一甩的這下,就算是沒有三百斤的力道,估計也差不多了,而胡滅唐也就是最多一百四十多斤,自然會被他一下子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