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被刀身反射出的陽光,唰的一下在大廳中逛了一圈,燦爛的讓剛從電梯中走出來的燕如玉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随即握緊了雙手.
秦玉關輕笑一聲,身子暴退接着迎上,那把黑色的軍刺帶着不祥的烏光,連同他的整個人,都一下子挺進了那片雪亮的刀光中,馬上就被刀光吞沒。
我該早下來的……燕如玉緊攥的拳頭放在胸口,仿佛這樣就可以給秦玉關力量一樣。
“學姐,那個帥哥是誰呀?”和燕如玉的緊張心情不同,一個剛參加前台客服的小姑娘,在看到這種打鬥場面時倒是一臉的興奮。她躲在吧台後面,露出半個腦袋的問小王。剛剛二十出頭的她,還帶着讓人羨慕的青澀,說話也有着她這個年齡的随意:“哇噻,他不但人長得拽,就連打架的姿勢都那麽帥!竟然不怕那個壞蛋的刀子。嗯,如果我要是能夠當他的女朋友,哪怕是每天給他端茶遞水、洗衣疊被揉肩捶背的也甘心啊。”
“哼,你做他的女朋友?”一直目不轉睛看着大廳内打鬥的小王哼了一聲,眼都沒有眨的:“我說學妹,你還是别做這種美夢啦,知道他是誰不?”
“他誰呀?領着一幫小弟來看場子,最多也就是個燕總混社會的朋友吧。”
“混社會的?你竟然說他是混社會的?”小王這次扭過頭來,一臉的驚訝:“看你年齡也不小了,怎麽眼神還這麽幼稚呢?”
“我幼稚?”
“嗯,就是幼稚!你知道咱們原先的老總葉暮雪不?”
“當然知道啊,那可是有名的美女強人,我在校園中就聽說過她的大名啦,聽說現在是一家資産達幾千億的集團董事長了呢。”
“你和她比起來,誰更吸引男人?”
“學姐,沒你這麽損人的啊。”新來的學妹,聽小王這樣說後,明顯的不怎麽願意了:“這還用問嘛,當然是葉總啊,誰能比得過她啊?”說着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電梯門口的燕如玉,小聲的說:“我覺得,要是論長相氣質,新來的燕總也比不上葉總的。”
“嘿,算你眼色還不算賴……可你知道不,你嘴裏這個混社會的,就是葉總的老公,”小王反手托着下巴,眼裏閃着亮光的:“他就是我們經常私下裏談論的那個總裁秘書秦秘書,也是整個風波集團六百八十二、哦,現在是六百八十三個女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了。”
“啊!原來他就是那個大衆情人秦秘書!”小姑娘看着大廳中蹿高伏地的秦某人,小腦袋也随着他身形而不住晃動,嘴裏也喃喃的說:“我說他怎麽這麽酷呢,原來是他。哦!聖母瑪麗亞,求求你保佑秦秘書踩翻那個壞蛋吧。”
傻瓜,你是不知道秦秘書有多厲害,我敢說,他殺過的壞人比你見過的都多。聽到學妹這樣小聲祈禱後,小王看了一眼,目光中全是鄙視……
苦練十七年潑風刀法的柳下靜生,在刀上的造詣那絕對得用爐火純青這四個字來形容。一把東洋武士刀使将起來,猶如斬lang的蛟龍、沖天的白鶴,帶着咻咻的破空聲,刀刀不離秦玉關的軟肋、咽喉要害,冷氣森森的刀氣讓兩旁圍觀的衆手下隻能連連後退。
如果和他打鬥的是我,這時候已經在他這記迎風一刀斬下受傷了。雖然不是自己在打拼,但柳下靜生每劈出的一刀,凱塞都會在心裏把自己代入爲秦玉關,并想出他所使出的招式應對。可越看,他就越心驚,也越爲秦玉關擔心,因爲他發現,柳下靜生的刀,并沒有因爲兩個人纏鬥了七八分鍾而放緩,相反刀光卻是更盛,幾乎把某人的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了那片刀影中!
“虎子,你們準、準備幫他!”本來,燕如玉對秦某人打架是很自信很自信的,可在看到柳下靜生的刀法這樣變x态,而秦玉關的一塊衣襟被刀割下飄出刀光外面後,她握緊的手松開馬上又握緊,聲音幹澀的低聲吩咐站在一旁的虎子:“有沒有帶槍?等他們一有機會分開,你立即給我幹掉那個人,生死不論,有什麽後果我一力承當!”
“燕、燕總,這樣好像不好吧,依着江湖規矩,在他們還沒有分出勝負時……”
“你哪兒來這麽多廢話!”燕如玉一口打斷他的話:“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隻要他安安全全的,誰管什麽江湖規矩!?”
“好、好吧。”面對此時盡顯跋扈的老總,虎子幹咽了口吐沫,隻能答應着掏出槍,心裏盼着秦玉關能夠盡快脫離那片刀光,以供他射擊柳下靜生。可讓他感到失望的是,秦玉關根本無法從那片刀影中跳出來,從而他手上的槍也隻能一直左晃又搖的。
“你趕快呀!”眼見情郎此時就像是一隻在波濤洶湧中的小船那樣,随時都有傾覆的危險,而虎子還在那兒做瞄準狀,急得燕如玉一個勁的催促:“你到底行不行呀?不行讓我……小刀來!”
“燕總,不是我不行,”虎子任由額頭上的冷汗淌進眼睛卻不敢眨一下,生怕機會會稍縱即逝的回答:“是、是他被那個人纏住了,分不開,根本沒有讓我開槍的機會呀!”
“嗨!笨蛋,我可警告你,他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哼,你們都得鐵定打背包回家!”燕如玉急得來回的走動着,恨不得把槍搶過來自己開槍,心裏一個勁的祈禱:你快離開他啊,你快離開他啊……
你快離開我啊,快啊!就在燕如玉心裏焦急的爲秦玉關祈禱時,柳下靜生的心裏也在重複着這樣的話。
柳下靜生靈敏的步伐和淩厲的潑風刀法,是他跻身紫川四大天王的根本。他本人對自己的近身肉搏也十分自信,更是在拼鬥的一開始就搶得先機占盡了上風。可随着他無論用什麽陰狠毒辣的招式都被秦某人看似驚險的擋開後,他越打越心驚。
表面看來,秦某人是被他的這片刀影所覆蓋,但隻有他才知道,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在随着秦某人的節奏在走!
兩個人相抗,如果自己的節奏被别人所掌握,那你還談個屁的勝算啊……柳下靜生在苦拼了接近十分鍾時,真的很想跳到一邊喊暫停,可某人那隻毒蛇般的黑色軍刺卻像是附骨之蛆,發着輕微的嘶嘶聲點、戳、砸、砍變着花的向他進攻,使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刀舞得虎虎生風來拼力的招架。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算不被他傷了,也會被他拖垮累死的!
緊咬着牙關苦苦堅持的柳下靜生,豎刀格開秦玉關刺向胸口的一刺後,再也不管他有什麽後招了,蓦地大喝一聲,窄窄的武士刀由上而下,斜斜的對着他的肩頭狠狠劈下!
兩敗俱亡!
這就是柳下靜生想要的結果,那怕自己被戳個窟窿,他也要在臨死前将秦玉關劈成兩半,就算明知道這樣做的唯一結果死,他也不想再忍受這無休無止的纏繞,向夢魇一樣擺脫不開的纏繞!
“快開槍呀!”好不容易看到兩人身形分開,燕如玉尖叫一聲命令虎子開槍。
随着燕如玉的尖叫,秦玉關猛地一低頭,軍刺上挑‘叮’的一聲格開武士刀,左臂蛇一般的扭曲着、順着着柳下靜生握刀的雙臂之間空隙,蓦地五指張開,手腕暴長,一個别人根本做不出的詭異前伸動作,一下子就鎖住了他的咽喉!
“你輸了!”軍刺和武士刀刀身磨擦發出讓人牙酸的哧哧聲中,秦玉關攸地收緊了五指……随後柳下靜生的咽喉發出‘咯’的一聲輕響,然後他那把死力往下壓的武士刀,随着他手上的動作一停,接着刀柄向下刀尖向上的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然後那把舞起眩目刀光的刀,彈跳了幾下就再也不動。
一絲赤練蛇一樣的血迹從柳下靜生嘴角淌下,他的臉色慘白,大瞪着的雙眼中全是不信。他很想問問秦玉關他爲什麽說不出話來,爲什麽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爲什麽他會這麽累,累的他明知道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卻又不得不閉上雙眼……
秦玉關松開手,眼裏并沒有帶着絲毫平日殺人後的暴戾或者疲倦,而是平靜的就像是他看向早已認識很久的葉暮雪。
任由柳下靜生的屍體緩緩的撲到在他面前,他心裏這才輕輕一聲歎息的擡起頭,像一個家族中有無上威望的智者那樣,看着其餘的日本人:“你們最好在警察趕到之前快點離開慶島回日本,回到日本後麻煩你們向你們的首領傳句話,奉勸他不要再派人來慶島了。因爲,我會去日本找他的,一定會去!”
這時候,大廳外面響起了警笛凄厲的尖叫聲,還沒有等這些心中凄苦的日本人做出任何反應,眨眼間,好幾輛白藍相間的警車,以超過一百邁的車速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