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感覺到了有個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脖子。
昨晚在這間屋子裏休息的是秦玉關和宋迎夏,秦玉關現在正和布蘭科說着什麽,而凱琳斯也是一臉得意笑容的站在那兒雙手輕拍着巴掌,那麽,此時這個摸着自己脖子的人,除了宋迎夏就不會再有别人了……展昭這樣想着,腦海中一下子就浮上了在菲利普莊園中、迎夏劈手抱住她要咬人的那一幕。
一下子,渾身就像是過了電一般的麻酥酥外帶着冰涼,讓展昭呆立在那兒,再也不敢動一下,眼睛看着窗外正向這邊走來的秦玉關,心裏不住的呐喊:你快點過來,快點過來!
可讓展昭很悲哀的是,這時候凱琳斯竟然喊住了秦玉關,而秦玉關于是就站在那兒等她。
你怎麽還不過來呐……受過宋迎夏一次驚吓的展昭,完全忘記了她有可以回身一拳将迎夏打翻在地的本事,心裏除了祈盼秦玉關快點走過來外,剩下的就是在菲利普莊園的那一幕了。偏偏此時她的知覺還特别清晰,明顯的感到迎夏略微有點冷的手,正繞過她的後脖子伸到了她下巴處。
展昭呆立不動,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再也看不到什麽東西,全是唯一的感覺就是有隻稍微冷的手在自己的下巴處輕輕的摸索。
她要掐住我喉嚨喝我的血……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腿肚子已經發軟,牙齒開始打顫的展昭這樣恐懼的想: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被她咬死?不,不,我說什麽也不能這樣死去,因爲我還沒有活夠!
“啊!”心裏嘶吼着的強烈求生欲望,讓展昭啊的一聲大叫,忽地一下轉回身,左手一把抓住迎夏那隻略微冷的手,舉起攥緊的右拳對着她那張幹淨到讓人心悸的臉上就砸了過去!
展昭雖然沒有布蘭科那樣的蠻力,可也是個一拳打透沙袋的主,現在又是在巨大驚恐下出拳,這一拳的到底會産生多大的力量,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迎夏,卻根本就不知道躲閃,隻是目光有些空洞、又像是有些色彩在裏面流動的望着她。
“小昭,你要做什麽!”就在展昭的拳頭将将挨着迎夏小巧的鼻子時,及時進來的秦玉關一個箭步蹿過來,拉住她肩頭猛地向自己懷裏一拉:“你瘋了!這樣會打死迎夏的!”
“是呀,我是瘋了!”被秦玉關一把拉倒懷裏的展昭,先是呆了片刻,接着就揮起拳頭砸向他胸口,臉上淚如雨下的嘶聲吼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她就會喝我的血!嗚嗚……她是你的小表妹,眼裏隻認識你自己,可她不認識我呀,不認識我呀……嗚嗚。”
“展、展昭,你怎麽知、知道我不認識你?”看到展昭狀若瘋狂的樣子,秦玉關也是心疼的要命,别看他嘴上那樣喝斥她,其實他也知道迎夏給她造成的恐懼陰影太大了,大到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可以輕輕一推就把迎夏推到的地步。正想柔聲安慰她時,卻聽到了迎夏說出了這句話。
“你要是認識我的話,還會……”哭叫着的展昭說到這兒,忽然再也說不下去,眼淚都忘了流的看着迎夏,結結巴巴的問:“你、你認識我?”
“你是展昭,我在京華的、的時候就從甯姐那兒看過你照片。”在秦玉關一臉驚喜的笑容中,宋迎夏眼中的黑色淡了一些,浮上了炎黃子孫特有的黃瞳,讓他從感覺到:黑色的眼睛固然美麗,卻遠遠不如黃x色可愛!
迎夏醒了!終于又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
“迎夏,你、你好了?”秦玉關一直以爲,當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流淚遠遠不如流x精來的潇灑。電影中那些爲愛流淚的男人更是煞筆的幹淨、虛假的可笑。可今天,當他看到宋迎夏在受到他刺激重新恢複正常後,終于不再顧忌那些想法,有淚水從心底最深處一下子就湧到了他的眼角。
慢慢将展昭的身子扶起,秦玉關松開她走到迎夏面前,伸出手撫摸着她明顯消瘦很多的臉頰:“迎夏,你終于好了,我、我很歡喜。”
“小表哥,”宋迎夏雙手捧着秦玉關的手,說出的話随着眼中的深情愈深也越來越流暢:“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看到你對我說要娶我,再也不會顧忌我是誰的女兒,你就是想娶我爲妻……當時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很想撲到你懷裏開心的大哭一場,可,總是有些人攔着我,還拿繩子捆着我。”
秦玉關靜靜的聽着宋迎夏訴說着自己的‘夢’,看到當她說自己被捆住時,眼底深處那種恐怖的黑色再一次蔓延上來,就像是白雪凱凱的冬季荒野上,一群來自地獄的蝙蝠從遙遠的盡頭飛過來那樣瘆人,這讓他心裏黯然一動:迎夏的病,并沒有完全好。
“小傻瓜,有我在,沒有誰敢拿繩子捆你的,那些隻是你的夢。”秦玉關生怕她重新陷入黑暗,連忙将她摟進懷裏,讓她傾聽着自己的心跳:“不過你在夢中聽我說要娶你的話卻是真得,迎夏,你以後要聽小表哥的話,乖乖的做個好孩子,那樣我才會娶你。”
“真的?”聽他這樣說後,迎夏長長睫毛下的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
也就是這次的運氣稍微好了點才讓迎夏重新醒來,唉,以後打死我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如果再把她惹得病翻了,誰知道她下次醒過來是什麽時候?不過,說什麽也得把她體内的病毒弄出來才行,就是不知道蜀中薛家有沒有這本事,如果他們也對此束手無策的話,那以後怎麽辦?
“小表哥,你放心吧,我以後隻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宋迎夏看到秦玉關沉默不語,以爲他這是在擔心她不聽話,連忙揚起尖尖的下巴,急急說道:“隻要你别離開我,隻要你一輩子都陪着我。”
“呵呵,傻瓜,隻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我一輩子都會陪着你的。”秦玉關知道宋迎夏誤會他剛才沉默的意思了,也不辯解,隻是稍微沉吟了一下才說:“迎夏,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誰也不要再提了。還有就是,你既然決意要做我妻子,那你以後就不能叫我小表哥,要不然别人會多想的,明白麽?”
“玉關,我知道啦!”宋迎夏這次反應的倒是很快,展顔一笑間讓某人看的的心悸神搖。
因爲有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展昭站在一邊,所以他也不好意思用很暧昧的語言或者動作來向迎夏表示什麽,隻是微笑着點了點頭:“行,你以後和小昭凱琳斯她們一樣,就叫我玉關好了,隻不過要想我娶你爲妻,必須得等到你的身體完全複原才行,明白我意思嗎?”
現在的秦玉關對待宋迎夏的那種柔情,如果要是用攝影機拍下來的話,事後他肯定不會承認這個一臉柔情哄迎夏的男人就是他。
“玉關,恭喜你,迎夏終于好轉了。”跟随秦玉關一起進來、一直站在門口默不作聲的凱琳斯,這時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走過來拉起展昭的手,和她一起看着他:“從此你可以安心做你想做的事了……布蘭科他、他在外面等着你,說有話要對你說。”
“嗯,謝謝你,凱琳斯。”迎夏病情的突然好轉讓秦玉關心情真的很好,随口道了謝後說:“讓他先去你爺爺那兒吧,等我陪迎夏說會話再過去好了。”
“玉關,你既然有事要做那就先去做事,千萬不要因爲我而耽誤事,我讓展昭姐姐陪我就好啦,”有人說,情人之間說出的話,往往比世上最甜的糖還要甜上一萬倍,更是具有那些靈丹妙藥不能比拟的效果,瞧,迎夏才蘇醒多久,在聽到秦某人說要多陪她一會兒就有可能耽誤事後,接着就開始爲他操心起來了。
愛情,的确是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東西,有着壓倒一切的力量。
“嗯,那好吧,那你陪着展昭說話,我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看迎夏這樣說後,秦玉關心裏蓦然浮起一絲感動,忍不住爲以前那樣故意拿話來刺傷這個女孩子而内疚。他本不是那種喜歡拘泥于小節的人,既然早已決定要陪她一輩子,就不會在乎那些姑表親之類的羁絆。
爲了讓迎夏徹底安心,秦玉關俯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後扭身走了出去。
“玉關,你終于肯心甘情願的接受我了!”看着秦玉關的背影,淚水從宋迎夏臉頰滑落,然後她一把抱住想偷偷溜出去的展昭,哽咽道:“展昭姐姐,我好開心!”
“是啊,陪着你,我也好開心啊。”展昭看着凱琳斯緊跟着秦玉關走了出去,哭喪着臉的說……